小時候在魯西南農村長大。當時生產隊組織生產的時候,我家並不富裕,平日裏根本不可能吃到肉和饅頭。讓我印象深刻的壹頓飯,是我媽的生日。偏偏生產隊死了壹頭驢。團隊給驢剝皮清理幹凈,按照家庭人口分肉。肉發完了,我媽說:“我看別人(用'別人'的方言表達)都吃驢肉,今天(用'今天'的方言表達)中午也吃驢肉燉白菜,鍋貼拌豆面。”那時候我還小,只看著父親整理驢肉,把驢肉分成幾份,中午多拿出壹份吃,剩下的腌起來以後吃。媽媽在廚房點了火,鍋裏放了點棉籽油,加了姜和大料,炒了炒爸爸剁碎的驢肉。我站在鍋旁邊,盯著鍋裏的驢肉。我聞到肉的味道,口水直流。“乖,離遠點,別讓鍋裏的油崩了,肉還沒熟。”壹邊說著我,我媽壹邊往鍋裏加水,開始煮肉。媽媽開始在面盆裏切白菜洗粉條,和面。腿有點麻,我問:“媽,妳還沒打呢。熟了嗎?”“再添壹把柴火就差不多了。妳看我這點小貪心!”母親邊說邊往爐子裏加柴火。媽媽洗完手,壹手拿著勺子,壹手提著鍋(‘鍋蓋’的方言表達),然後用勺子拌了壹小塊肉放進碗裏。“這個小的差不多在中間,大的還不夠。乖,涼著吃。”我拿起那碗小塊肉,坐在柴火堆裏,看了壹會兒碗裏的肉,看著媽媽往鍋裏加白菜和粉條,又加了點水。然後我從盆裏抓了壹小塊面團,在手上拍得又扁又圓,趁熱粘在鍋周圍,蓋上鍋燒。“親愛的,別抱了,可以吃了!”母親接過碗,撕開碗裏的肉。“快吃,鍋貼做好了,菜就好了。”那頓飯的菜真的很好吃,我永遠也忘不了,尤其是我把鍋貼掰到菜裏,和驢肉、白菜、粉條壹起吃的時候。
現在大鍋糊出來的鍋貼已經很難吃了,用電餅鐺做出來的鍋貼也不是老味道了。我懷念小時候拌面的鍋貼。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