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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現代漢語中夾雜的外語?

最近,夾雜著漢語的外語再次成為人們關註的焦點,“是否捍衛漢語的純潔性”再次成為媒體的話題。其實漢語之所以會夾雜外語,不壹定是對外來事物的崇拜,還有以下幾個原因:

1,出於對外國文化的好奇。

人是好奇的動物,使用外語是滿足好奇心的表現。中國人喜歡用外語,外國人也喜歡用漢字,比如在自己身上紋漢字。最著名的是英國球星貝克漢姆,他紋了壹句中國名句“生死即命,富貴靠天”。作者收集了很多外國人的中文紋身,其中壹個寫著:“這是壹個紋身”。也就是說,對於這個外國人來說,紋身的具體內容是什麽並不重要,只要是外語就行,比如神秘的中國古代語言。我們絕不會說這個外國人是“仰慕中國,奉承中國”吧?

人們喜歡創新和改變,尤其是年輕人。所以,外語混入本國語言是很正常的,中國人如此,外國人也是如此。有人批評:“為什麽外文混中文寫在外文字母裏,比如交子,而外文混中文寫在原文裏?”這是因為外國人不會寫漢字,他們的電腦和手機也不能輸入漢字。就算他們想直接寫漢字,也寫不出來,只能選音不選形。中國最初使用羅馬字母作為音標,中國也普及了英語教育。電腦和手機是美國人發明的,本來是可以輸入英文字母的。因此,對中國人來說,把英語寫成中文是非常方便的。

2、閱讀距離產生裝飾美

外語不是妳的母語。讀外語的時候壹定要多拐壹個彎,先在腦子裏把外語翻譯成母語,再去理解。這種“彎曲”造成了壹種“閱讀距離”。

俗話說,“距離產生美。”閱讀距離也會產生美感,如豐富書籍、期刊、包裝或廣告的版面裝飾,增加美感。比如“人民日報”註冊下寫的是“人民日報”。這套羅馬字母不是人民日報的外文譯名,也不完全是這四個漢字的拼音字母,因為漢語拼音有聲調符號,拼音字母只有小寫,沒有大寫,不會成對組合成壹個“字”(圖2),所以其作用是美化版面。

壹門外語產生的閱讀距離也會產生想象的美。我們認為在年輕女孩穿的汗衫的胸前寫上英文單詞“girl”是自然而美麗的。我們可以從“姑娘”這個詞聯想到年輕女性的美。但如果中國女性穿的汗衫上寫著漢字“姑娘”,感覺就完全不壹樣了。因為“姑娘”這個詞是中文,是母語,我們太熟悉它的各種含義了。這時候不僅不可能有美感,反而會產生不雅的聯想。

3、因為外語簡潔

語言不是要掛在墻上欣賞,而是要經常寫,經常用。所以語言越簡單越好,直到會導致誤解。很多人把外文混入中文,是因為這些外文中沒有更簡潔的中文表達。比如“GDP”就比“GDP”的中文翻譯簡潔得多,壹次可以說幾句話,這麽多年節省下來的精力相當可觀。其實就算本來就是中文,我們也在不斷簡化。例如,我們把“CCTV”簡稱為CCTV。

只要中譯本比原著簡單,人們自然會用中譯本,甚至不會要求他用外國原著。比如WorldWideWeb的縮寫“WWW”有九個音節,讀起來比中文翻譯“WWW”要麻煩很多,所以人們主動選擇“WWW”。

很多人說直接寫外語會引起讀者的不解。讀者看到壹個陌生的外國詞組,確實不認識,但是會學。理解“GDP”是什麽意思需要壹點時間,但沒必要壹輩子說“GDP”,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總體來說還是劃算的。

所以,與其糾結中國人把外文混進中文,不如開動腦筋找壹個簡潔的中文翻譯,至少不會比外文原文復雜,最好比外文原文簡潔,或者有額外的趣味性,讓人喜歡用。比如,與其禁止使用“NBA”,不如翻譯成“美國職業籃球”,或者音譯為“love”或者音義混合,翻譯成“cow bye”。

4、現有的中文翻譯用詞不盡如人意

專家根據它的英文名把pm2.5翻譯成“fineparticles”,但它並沒有流行起來。因為“細顆粒物”這個詞本身就比較模糊,不僅pm2.5是細顆粒物,普通的粉塵也是。而且細顆粒太多。小米和芝麻是微粒。糖、鹽、味精不也是細顆粒嗎?

更重要的是,pm2.5對人的健康威脅很大。人們談論pm2.5的色變,但“細顆粒物”這個詞完全是中性的,根本沒有表現出pm2.5的巨大危害。當人們說“出門要戴口罩,防止吸入細顆粒物”時,並不能傳達他們原本想表達的警示意義:“吸入這種危險的汙染物會危害健康”。這種情況下。人們拒絕將“pm2.5”稱為“細顆粒物”,這是很自然的。pm2.5的中文翻譯至少應該包含“灰塵”二字,以傳達“pm2.5”二字所包含的貶義。

pm2.5之所以可怕,是因為這個“2.5”很關鍵。與pm5和pm10不同的是,pm2.5粉塵的直徑足夠小(小於2.5微米),可以通過肺泡壁直接溶解到血液中,很難被排出體外。所以這個意思也要表達出來,比如把pm2.5翻譯成“臨界塵埃”。

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麽pm2.5在國外可以被稱為fineparticles(直譯為‘細顆粒物’),在國內卻不能翻譯成‘細顆粒物’?”因為中國人是在經歷了風風雨雨之後才知道pm2.5的存在和危害性的,“細顆粒物”這種溫和的科學語言是承受不了這壹小段沈重的歷史的。翻譯是壹種跨文化交際。如果忽略了詞匯背後的社會因素,翻譯就沒有生命力。

翻譯外國東西的Mbth,不應該簡單理解為“翻譯他們的外國名字”,而應該是更廣義的“給外國的東西取壹個中國名字”,這樣我們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現在,人們在開會、上課和演講時,普遍使用微軟公司的軟件PowerPoint。“ppt”翻譯成“投影軟件”怎麽翻譯?課件?“PowerPoint”(直譯PowerPoint)?翻譯成“劈腿”?好像都不合適。“砍踢”這個詞似乎是壹種武術。筆者偶爾在網上看到壹個叫“泡泡糖”的ppt,很有意思,於是在課堂上試著說了壹下這個。第壹次和第二次的時候,同學們都不明白我為什麽安排他們課後做“泡泡糖”,但是我說第三次的時候,他們突然明白了,哄堂大笑,效果很好。

“泡泡糖”顯然不是“翻譯”ppt的結果,而極有可能來自於打“ppt”三個字母時忘記切換中英文輸入法的錯誤。不過“泡泡糖”這個中文名字親切可愛,可以很好的體現ppt簡單實用,大家都愛用,而且由於使用的領域幾乎沒有重疊,所以不容易和真的泡泡糖混淆。

有些管理者認為,中文夾雜英文的原因之壹是翻譯人員素質不高,所以主張“必須提高翻譯人員的入職門檻”是錯誤的。班裏訓練出來的人都是遵守規則的,絕對不會把“ppt”翻譯成“泡泡糖”。所以,正確的做法是降低翻譯人員的入門門檻,發動廣大群眾尤其是青少年從事翻譯工作。各種翻譯方法可以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讓語言的使用者——大眾——選擇最合適的翻譯方法。專家學者可以引導,但不能限制人們創新。

翻譯外國事物的名稱不是機械地找幾個漢字對應外國語言的行為,實際上是壹種文學創作行為。“巧克力”、“麥當勞”、“可口可樂”的譯名已經成為經典。要做好翻譯工作,不僅需要懂壹門外語,還需要有創意,甚至靠運氣(比如ppt翻譯成“泡泡糖”)。所以不能靠少數專家關起門來研究怎麽翻譯。相反,專家應該從人民中汲取智慧,尋求靈感。《人民日報》批評為什麽“iPhone”沒有被翻譯成中文。事實上,早就有人稱之為“瘋狂”。當然,“瘋狂的愛”很難做到優雅,專家們不妨在此基礎上加以改進,比如翻譯成“愛鳳凰”或“愛鋒”,“愛峰”專家還可以推動立法,規定外國企業在中國經營時,必須事先將企業名稱、商標、產品名稱翻譯成中文,優先使用中文,放在外文原文前面。

很多外國新概念不僅沒有中文名,甚至連原來的外文都不適合使用,民間也沒有提出任何翻譯方案。專家可以牽頭研究如何翻譯這些名字。比如壹個電子文件占用的字節數,英文叫“size”,但中文直接叫“size”似乎不太合適,因為會和文件的幾何尺寸(長、寬、厘米)混淆;稱之為“兆字節”也不合適,因為很多電子文件的字節都很少,遠不到壹兆。

只要有合適的中文翻譯方法,純正的中文完全可以克服中英文的混淆。目前用鍵盤輸入字符的機會遠比手寫多,漢字輸入軟件可以學習和記憶新的中文短語(比如我只要輸入壹次“剁踢”,我的電腦就會記住這個短語,然後按P、P、T三個鍵就可以得到短語“剁踢”),大大提高了中文短語的輸入效率。雖然手寫輸入英文相對簡單,但用鍵盤輸入英文時必須先切換到英文輸入法,打字後再切換回來。所以中外文在鍵盤上競爭時,“漢字筆畫多”並不會成為劣勢,相反,因為不需要來回切換輸入法,單純寫中文比中英文混用更有優勢。

另壹方面,我們也不應該把少數夾雜在漢語中的外國字母或短語視為洪水猛獸。阿拉伯數字不也是外國字母嗎?然而,政府賦予它們的地位已經超過了漢字。國家標準《出版物中數字使用規定》要求“凡能使用且適當的,應使用阿拉伯數字,特別是所表示的數字較為準確時”。為了避免違反規定,很多報刊、書籍的編輯都有意識地加碼,於是出現了大量“100年”、“200多人”、“3000多噸”等荒誕的寫法。提倡漢語純潔性的人,也應該呼籲清理這種荒謬的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