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大山”也稱“砍大山” 《咬文嚼字》2001年11期25頁有壹篇金文明先生的文章《說“侃”》,文中說到:“最近十多年來,‘侃’字除了形容詞外,又出現了新的動詞意義:閑談,閑扯。”我在這裏提供壹點背景情況。“砍大山”是北京土話,也是上世紀70~80年代北京青少年中間的流行語。1988年我和我的壹個研究生對北京青少年(14~25歲)流行語作過壹次調查,調查結果發表在《語文建設》1990年第壹期。我們問過不少調查對象:“為什麽叫‘砍大山’?什麽意思?”他們不約而同地回答說:“就那麽東壹榔頭、西壹棒槌瞎砍唄!” 所以他們都寫成“砍大山”。1985年商務印書館出版的陳剛先生編的《北京方言詞典》144頁就收了“砍大山”,註為:“高談闊論(帶有吹牛意味)。” 大概在1990年前後,《北京晚報》也登載了有關北京土話“砍大山”的小文章,不久有人在該報的“百家言”欄目發表文章,說“砍大山”的“砍”,本字應該是“侃”,還舉了元曲的例子作為書證,可是元曲上的“調侃”指的是“用言語戲弄、嘲弄”的意思,跟“瞎扯”不是壹個意思。這位作者更沒有提供任何其他證據來證明“侃”是“砍大山”的“砍”的本字。可是,因為這位作者是壹位頗有影響的文化人,雖然他的文章在我看來並不能自圓其說,但還是引起了廣泛的關註,甚至可以說是壹錘定音,從此《北京晚報》把“砍大山”都改成“侃大山”,其他刊物又很快壹體遵循。其實“考本字”是不太容易的,有些人並不太懂“考本字”是怎麽回事,不過是想求“古雅”而已,“侃”字到了20 世紀90年代並沒有突然出現了動詞意義,有人以“侃”代“砍”,我看是想當然耳。不過,正如《說“侃”》的作者說的,“砍大山”寫成“侃大山”也有好處,因為“砍”是壹個常用字,容易有歧義,如“他又在那兒砍了”,究竟是“又在砍柴”了,還是“又在瞎扯”了?起用壹個死了上千年誰也不用了的“侃”字就不會引起誤會,也可以說是廢物利用,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我也不反對。不過要說“本字”什麽的,那就實在不敢茍同。 侃大山就是天南海北地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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