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復壹日開往暑假的終端。來杭州的時候剛好趕上雨季。因為在室外工作,下雨是不能做的。開始我老張多多少少有些顧慮,如果壹直下雨,就是吃飯問題也會讓我再次出發尋找新的生存。
壹天又壹天,雨終究沒有那麽絕人。這樣我們便多了壹份做下去的心。“到黃昏,點點滴滴,怎壹個愁字了得。”如此的愁煩是與我們無關了。
雨季將盡的時候,我到有壹種淡淡的留戀。
多少樓臺煙雨中,又是壹種別樣的風景,在天堂的雨季不再來了,花落知多少,我與老張沒有人會記得。不但我們,大約那些聚散無常的悲歡,也壹片朦朧了。下來的雨,濕了深港明朝。綿綿的雨季,只覺得下的早也蕭蕭,晚也蕭蕭。
每天晚上,老張都會和蚊子大戰壹場。盡管我們有蚊帳,那些蚊子還是會拼了命的擠進我們的小世界裏,對這樣的不速之客,殺為上計。
“我讓妳跑,來則死。”老張啪的稀裏嘩啦的說。
“趕盡殺絕,是我們的原則。”
“妳從那頭,我從這這頭,壹起來打”
漸漸的,與蚊子交戰,竟成了睡前的必修課。老張每打壹個就會記下來,每次打完,總說打了多少多少。每次看著老張血淋淋的手掌,心裏總不是滋味。這樣的生活是為了什麽,盡管如此,我們依然可以生活的其樂融融。
下午下班已是黃昏十分,暮色初上。差不多,我與老張每天黃昏都會去散步。穿著臟兮兮的衣服,為所謂形象,無所謂顧及。
壹路上喋喋不休的談論著所見所聞,我們的工地在大學城的包圍裏面,出門便是傳媒學院,環境是錯的。每天我會與老張在社區的壹個籃球場外看,那些與我們年紀相仿的人打球。
就這樣看著看著霧靄,夜色慢慢襲來。也這樣看著看著便談起我們在學校裏的壹些時光。有時候,老張不出來,我便自己出來,在河畔的公園,呆坐半天。
曉風殘月,壹片紅男綠女。來這得大多是年輕的戀人,與年老的夫妻。有壹次,也來了壹對中年夫妻,女的擁著男的,後面跟了個四五歲的男孩,大約是他們的兒子。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壹對戀人是天天的來,壹起抓知了。這樣的愛情,幹凈的似壹泓碧海藍天。
那個河畔,沒有喧鬧,永遠是壹片寧靜。每次坐在那裏總會想起《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書裏愛情。
“願我的淚水如此這般的流向遠方,讓我的愛人永遠不知道有壹天我曾為他哭泣。。。。。”。後來,我也不去了。
剛來的時候,我們與其他的人不熟。在壹起做活的有幾個,大多是各顧各的。壹天不說上幾句話。後來,來了壹老壹少,說是少也是相對年老的。在壹起做活,開始也是壹句話不說的,慢慢的日子長了,也就熟悉了,家長裏短了起來。
說出來才知道,原來,我們與他們是同鄉。他鄉遇故知算不上,卻也是壹陣歡喜。這樣我們談的話,人,事,就親近許多。慢慢的便熟悉起來,本來就是故鄉的人,何須顧及那麽多。
年紀大的我與老張喊大叔。遺憾的是我現今都不知道他名字是什麽,就是姓氏也是不知。如此想來,實在不好,如果對與我們年紀相仿的無關緊要,而對年紀大的是有幾分過意不去。畢竟,是同出壹處的故鄉人。
在壹起幹活,我與老張做些不好做的。大叔總在身邊提醒著註意安全。
“掙不完的錢,日子長著哩”
“是呀!安全第壹,掙錢不要命的我們不幹。”
每次看著大叔爬上攀下的,心裏總覺得悲涼。又想想自己,老張這種心也淡了下去。我問其這麽大的年紀怎麽還出來做這種工作,大叔似乎不太想說。
大叔有四個孩子,都已成家立業了。大叔做夢都想著他們能走讀書的路,只是事與願違。四個孩子中連讀高中的也沒有,說著說著便能感受到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感情。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每個父母的夙願,只是在成長的路上,每個孩子心裏都有自己追逐的夢想,自己渴望的人生。愛,何必那麽強求。
我問大叔,為什麽這樣的年紀還出來,那麽多子女,每個家庭拮據壹些,也夠兩個老人的生活開銷。
“大兒子做生意,壹直不景氣。前些年掙得錢都給了他,二兒子結婚沒幾年生活也是不如意,閨女是別人家的人了。”大叔慢慢的說。
“自己出來還能做的動,不連累他們了”
“註意身體呀,不是我們這些小年輕了。”我說。
“在幹五年,五年存些錢,就不再幹了”
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涯,我與老張剛開始就有些難以堅持。而大叔,過了壹輩子這樣的生活。在壹起,大叔時常說起自己的過去,十七歲的時候就出來了,這樣的路走的太長了,到了我與老張大約是走不去了。
與大叔他們熟悉之後,大叔也有事沒事的喊老張。我聽著便感覺滑稽,老張也曾和我單獨問我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大叔幽默詼諧,人情味十足,在壹起漸漸的也感不到年紀的差別。大叔每天晚上會放些流行音樂,壹些歌聲就連我與老張的年紀都不再聽了的個歌。他卻百聽不厭。少年少女的純情聲調,每晚飄蕩在蚊鳴如雷,習習夏風裏,似乎,我們也回到了十七八歲的錦瑟年華裏了。
“大叔是人老心不老”老張嬉笑著說。
“是呀!正是二八芳齡的激情呀。”我說
“聽又是壹首《最浪漫的事》。”
素年錦時,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在同壹屋檐下,更是如此。
晚上,壹個人散步,看著萬家燈火。徐徐的涼風裏,夜色慢慢鋪開,月掛柳梢。想著我與老張出來遇到的點點滴滴,吹過來的風都感覺寂寞了壹層。
每次幹活累的時候。老張就發出,“什麽時候能有個家的”感喟。聲調顯盡了無奈。
而,與大叔同來的那個與我們年紀壹般的青年。已是壹家之主了,他話不多。只因妻子快生孩子了,急用錢猜出來做工作掙錢養家。想著家裏放著壹個待生的妻子,也不知道他怎麽放心得下。雖是未成受過高的教育,或讀過太多的書,也壹定有壹份牽掛的情了。來這裏只為掙錢,好讓待生的妻子以後生產的時候,生活過的寬足些。
我與老張壹牽連到婚姻,總是噓唏壹片。眼下自己生存都是壹個莫大的考驗,別再把婚姻拉來了。“生死契闊”已經是厚重淒美了,“執子之手”,是浪漫而美麗的傳說。
累的時候,我與老張就暢想未來,說的話都是雲天霧地,說著說著那些天涯暢言,累,熱早已在九霄雲外了。山河歲月,滾滾紅塵,壹點壹滴,說不完。
那壹段時間,除去上班,閑的時候幾乎沒有娛樂可供消遣。帶來的幾本書沒幾天也翻的差不多了。趕上下雨的時候,不能上班,想看書便沒有條件。雖是大學城,暑假卻壹片荒涼,書店我跑了個遍,也僅在下沙路上有兩家,靠近電子大學。其中壹家還幾乎全是關於考研,考公務員的書,另壹家——星火書店。裏面也沒有太多的書,稀稀落落,淩亂不堪,看上去很狼藉。可是書的價格卻是不非,老板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壹本書不能拿起來看的太久。
下雨的時候,我往往壹個人來——星火書店。老張壹般是不陪我來的,他可以很久不看書,看小說。而,我不行,閑的時候。那些東西仿佛有神力壹般。也許是出來錢不夠寬裕,看著想要的書,竟沒有特想買的意思。平素寧願不吃飯都買書的勁,那時被現實蓋的不剩壹點。
每次書店裏的`顧客總是稀少,門廳冷清。
每次去的時候也總會碰上壹個女孩,與我年紀仿佛。好像壹到雨天我們就成了書店的管理員似的,定時來上班。她總是壹身素裝,打壹把格子傘。容貌幹凈而清秀。幾次碰面之後,只是眼熟了許些,仍然是各看各的,我拿張愛玲的書,那就拿張小嫻的書。有壹次巧合都拿了安意如的書,我拿的是《人生如只如初見》,她拿的是《當時只道是尋常》,這幾本書,高中的時候我就已經讀過了,只是,又見在書架上,就順手翻翻。
她看看我,我看看她,場景十分尷尬,因為那兩本書不是在壹起,而是離得很遠,在淩亂的其它書裏夾雜著。手裏捧著書,我們彼此相視笑了壹下,點了個頭。也沒說話,我便放下了書,在這個陌生的城裏,是我第壹和陌生人心照不宣的點了壹下頭,大約——人生如只如初見了。畢竟,註定在以後的歲月裏我們是兩相忘。
又壹次雨天,我去了書店。那個女孩沒有再來,那兩本書也不見了,大約是被她買走了。左看右找,書架上安意如的書只找到壹本——思無邪。我翻翻又放下了,沒有想買的心。
老張,下雨總是要麽睡覺,要麽打牌,我對那壹點趣味沒有。去幾次之後,我也不再去了,即便在下雨,就翻自己帶的幾本
在書店時候,只看不買,又不敢看長,不然會招來老板。所以,壹本書看了第壹章,便是最後壹章了,中間的故事,任他樸素迷離,壹波三折,合上書本,就沒有殘缺。這樣幾次下雨天,我翻完了幾十本書,除去那些包裝好的不敢拆之外。
這個暑假過的貧瘠而有富有。只是看了太多開始與結局,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寫下來的愛恨情仇,讀出來的是愛的開始,恨的結局。倒是誤解了故事的本意,只是但願“此恨不關風與月”,而我也只是來在屋檐下躲壹躲江南雨而已。
雨過天晴,永不再來。
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畢竟,我與老張不會長久的蝸居在此。此間的繁華,在我與老張以後生涯裏,大約也只是滄海壹粟中的又壹滄海壹粟。
即便我們就此結束這次旅程,也還會有壹天我們再次相約天涯。何日再天涯,只是時間問題。
後來,又來了壹個人。名字我依然不不知道什麽,我們都喊他老劉,安慶人,三十歲左右,其貌不揚。老劉很有壹套人生哲學。把金錢看的很淡,在他的人生裏,生活的快樂才是人生的根本。如果平凡的人天下人都有壹套這樣的生活哲學,大約人世間的痛苦也不會那麽橫行了。
我與老張,最喜歡和老劉在壹做活。老劉做起活,有壹番阿Q的背影。打鉆便打鉆,上釘便上釘,只是比阿Q多了壹份私心,老板不在的時候,總勸我們做的不要太快,太勤,太賣力。這種職場的規則我與老張壹無所知,老劉卻應用自如。
老劉的人生哲學不是浪得虛名,以自己的行動來證實。他來做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常不來,這樣我與老張的工作就時重時輕。
“老劉,在家閑著也不來,活全丟給我們。”老張苦訴的腔調說。
“他在家修身養性呀”我說。
“如果以後我們也這樣,家也不用要了。”
“人家老婆不說,妳到操心。”
老劉壹來,我與老張便欣喜。不但只是可以少做些活,而且,老劉能帶來許多樂趣。
“我結婚沒花多少錢呀!”老劉笑著說。
“家人介紹的?”我說。
“不是,自己找的。”
“沒想到,老劉當年也風流呀”老張停住電鉆嬉笑著說。
“哪裏,哪裏,情投意合呀!”老劉說。
“結婚之後,我蓋新房的錢也是她給的。”
“還有這麽好的女人,這輩子我們是沒戲了。”我說。
“去年我壹年麽上班,全是她養我”老劉似乎有些得意的說。
這樣的談話,總是以歡笑結束。吃飯的時候,我與老張談起,以後靠女人養的問題。雖然羨慕老劉,我與老張卻不沒有那份奢求。靠女人,老張是死活不幹的,而要是我,我寧願死。今生都沒想過給那個“與子偕老”的人半點的憂愁,為生活。
壹連幹七天工作之後,老劉不再來了,說是歇息兩天。壹天不來,兩天不來,三天依然沒人影。老張時不時在嘴上掛壹句,老劉會不會累的壹蹶不振了。我也想不明白,這樣的勞動,妻子與孩子拿什麽生活,如果是我與老張大約要寢食難安了。而,老劉卻生活的如此平和從容。
之後,老劉,真的不再來了。我們到有幾分懷念,壹次下工吃飯在路上碰到了他,我們便大喊老劉,好像他鄉遇故人來了似的。他在小商店旁看商店裏播放的電視,悠閑自在。問起才知道老劉不在這裏做了,說是要去蕪湖。我與老張再沒有在問起。就此壹別,也許終生不見了。只是,工作的時候,還時常說起老劉。
歲月壹天壹天的過了,壹晃在杭州已經壹個多月過去了。八月初,工地上開始沒有活,老板只是讓我們等,這樣也好,算是放假了。
然而,壹連幾天下來之後,老板給妳結果還是讓等。這樣我與老張耗不起了,本來就是暑假有限,虛度不起。便打算離開。可是,來杭州不去西湖,難免遺憾。
於是,第二天,我與老張,大叔他們,天明就去遊西湖了。從下沙到西湖,還是有壹段並不近的路途。在公交車上足足快坐了兩個小時。
漫長的行程,使得原本興奮的心,對西湖的美好設想平靜了下來。杭州雖不是第壹次來,遊西湖卻是第壹。兒時壹集都不漏看的電視劇《白蛇傳》,壹點壹滴的又都回來了。斷橋殘雪,又是壹個怎麽樣的浪漫而傳奇。
不覺中,在猜想期盼的種種中,到了西子湖畔。盼著來,來了,來了卻覺得失落。所見的並沒有所想的風景傾國。似乎少了些古典的韻味,現代的文明已慘進了風景裏。大叔壹直在說十幾年他有西湖的往事。都是十幾年的事了,人變了,風景也變了。壹些記憶為了壹些人活在生命的過往裏,人不在了,記住的還能有什麽。
我們去的時候,已經過了賞荷的季節。“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壯觀我們沒有趕上。來的斷橋上,不免還是有幾分興奮的情緒。我與老張紛紛拍照留念,斷橋上的人來人往,拍照的拍照,感慨的感慨。千裏迢迢的奔來,相約西子湖畔,為的也就是這壹刻,看著這樣的場景,只是覺得想早早的離開。
我們幾個說是遊西湖,也僅是隨便走走。要買門票的我們壹個沒有進去,也算是遺憾了。看著隨風依依的柳枝,還是被這裏的風景迷癡了幾分。不覺中來到了平湖秋月。
平湖秋月,“壹色湖光萬頃秋”,此時倒沒有秋風掃落葉的淒涼。我與老張怕了照之後,就壹頭進了賣紀念品的店裏。進來的時候,看著琳瑯滿目的首飾,留念的物品,件件都可稱的上是藝術品。想著給憬怡帶件,我便讓老張幫我挑選,選了好久,幾乎每件都打量過之後,終究還是兩手空空。喜歡的太貴,不貴的又不喜歡。想著後面還有賣的,也就放下了。
與大叔他們,邊說邊走。目的地是雷峰塔,看著越來越近的塔就是走不完腳下的路。等看到,宣傳欄的時候,我們已經累的有些疲倦了。但看到壹個天藍色的宣傳欄上赫然寫著,“雷峰塔下的愛情很浪漫,很浪漫,很浪漫。。。。”的時候老張與我當即下定買門票進去。
這時候,大叔卻不是很情願,問過壹人要四十塊錢的時候。我與老張那份要進的心情也動搖了,雖是不多,想著我們這個暑假的壹翻又壹翻的種種,念頭淡了下去。
為什麽那些讓我與老張變得越來越沒有趣味,拮據的寧願空歡喜壹場。這樣的人生我們走的是不是太單調劃算了。走後,老張壹直有些後悔,什麽時候能再來,在匆匆而過的年華裏,大叔壹晃是十幾年前來過的。而我們,何日能像這個暑假無所謂聚散天涯都不知道。何況還有時過境遷這回事呢。
就這樣我們只在外面看著裏面浪漫的愛情。
走過雷峰塔,仿佛西湖壹下看完了。沒有期盼的風景,走起來也累了。
心裏又起了買紀念品的事,於是便讓老張壹起去挑。壹連幾家商店轉完,還是沒有太如意的。最後,我看中了壹只手鐲,很有古典味道。翡翠嵌著金,嫣然是假的金鑲玉,模仿的贗品。只是看上去卻是惟妙惟肖的逼真。很適合憬怡,看看價格,覺得太貴。剛才四十塊錢的門票都沒舍得,便依依不舍的又放下了。滿天的尋找可以做為紀念的東西,找到了卻又沒有買下,有些悵然。拿什麽去紀念我們的愛情,壹只假的翡翠金鑲玉手鐲都承受不起,如果是年年日日的歲月呢。
就這樣結束了西湖之旅,天上人間——-杭州。曾經也不只壹次又壹次的來過,只是沒有停住腳去看看裏面的繁華。我與老張終究現在是不屬於這裏,這個暑假在江南的煙雨城池裏,跌宕起伏的戲劇壹般的過了壹個不長不短的夏季。大叔他們,老劉這樣人在以後的旅程裏,我知道我與老張還會碰到,所以沒有留戀。
從西湖回來,日子壹如既往。老板給我們的回復依然是那麽幾句沒有明確日期的話。我與老張已不抱任何希望,壹心要走了。於是,我們問老板討我們這些天的薪水。老板,壹直說給卻又把我們困了幾天。在等待發薪水的時候,我與老張從新有為下壹步計劃了壹些,無論怎麽謀劃已經沒有初來時候的激情了,壹切顯得飄飄然起來。
老張打算去自己父母那裏,而我左想右想還是壹片空白,不知道何去何從,畢竟時間已不多了。出來的時候,我們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投靠父母。最後還是沒有逃掉,那份生來便有的親情與愛是我們今生填不滿海。
“要不和我壹起去我爸媽那裏,如何?”老張說。
“不想去,麻煩他們呀”我說
“有什麽麻煩的不是和在自己爸媽面前壹樣嗎?”老張壹勸說的口氣說。
自己的父母可以不理不睬,可以吵架,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們不會計較,照例壹如往昔,愛壹層不變。別人的父母,畢竟愛的不是妳,傷害了便永久不會再愈合了。
在老張的壹再勸說之下,我也打算去了。只是我們的薪水還沒到手,拿到之後,壹刻是也願意在看老板的臉色了。第二天中午我與老張打算去樓頂睡覺,在下面實在太熱蚊子又多。剛到樓頂,大叔在下面喊老張,老張,老張。問壹下才知道,是老板發工資,我們壹聽便面帶喜色起來,結束了,終於結束了這度日如年的等待。
行李早已收拾幹凈,薪水拿到手之後,我們便離開了。大叔他們出來送了幾步,並再三的讓我留個電話號碼。留了號碼之後便感覺有些慚愧,在這樣朝熟夕別,聚散無常的年歲裏,我開始就沒有把我們這段在同壹屋檐下生活過的人銘記在心,以為別離之後,便是今生永不相見。沒想到大叔還要了號碼,做為長久的聯系之用。想著能夠再次重逢,而我壹點沒有想過。我想過的只是我與老張馬不停蹄的來,拿到薪水之後再各奔前程的走。
我與老張得到薪水之後,壹刻沒停的就往火車站趕。而此時我的胃卻開始不舒服,下了公交車,胃已經很不舒服了。大部分行李都是老站拿,我們這壹對難兄難弟偏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到車站胃痛的已是有氣無力。我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行李我看管,讓老張壹個人去買車票。
坐在車站的壹個角落裏,感覺快死掉壹樣。而老張卻遲遲不來,而在我前面五六米遠的地兩個女人拉來拉去。年輕壹些的與我們年紀不分上下,估計是母女兩個。
年紀大的拉著要走,年紀小的寧死不肯,壹陣掙紮之後。突然,年輕的大哭起來,壹臉的無助。手緊緊抓住圍欄不放,看著這壹場掙紮,也忘卻了胃痛。
壹時思緒飄忽起來,想著她們之間的種種恩怨,也許像壹本小說。正在這時候,年紀大的猛然向我看了壹眼,頓時心裏不自在起來,有些涼涼的。好像警告我不要揭發她的罪名與陰謀似的。胃痛從新襲上心頭,老張依然沒來,我與那個被拉的女子壹樣無助。在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車站,我只希望老張的出現。
老張回來之後,我們便拿起行李就去了候車室,老張問我胃好些沒,勉強說好多了。走的時候那個年輕女子依然在哭,偷偷的看了壹眼,哭成了淚人。時不時用哭腔喊著“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回——去。。。。”。在忙忙人海裏,我幫不了她,只希望她能不在再回去了。
到了候車室,我竟壹陣想吐,可又吐不出。勉強和老張聊天,上了車之後,我便倒頭就睡去了。醒來的時候,胃真的好多了,已經到目的地了。下了車,便去老張的爸媽那裏。到那的時候已是快黃昏時分了。
老張的父母在工地上幹活,生活的如同大多數出來打工的人壹樣。因為住房是老板出錢租的所以分外擁擠。老張父母待人也十分熱情,弄的我反倒有些忸怩。第二天老張父親給我與老張在工地上謀了壹個差事,累也是壹般。可是這次我便沒有上次的耐性了,思想裏壹直想走,而剛來又放不下面子去說。就這樣壹分壹秒的熬了壹個上午,下工我便提出要走。無論怎麽挽留我是鐵了心的要走。
別了老張父母,老張送我很遠,壹直等到公交車來。我與老張壹個暑假的形影不離也就此結束,分道揚鑣。
離別時我與老張沒有什麽傷感,曾同窗三年,也習慣了這種聚散。分開的是各自的生活,分不開的是彼此同壹屋檐下點點滴滴的平淡歲月。老張回去之後,我打算去姐姐家,暫且有個歇腳點。想著與老張壹起拉著行李在陌生的城市裏饑不擇食的尋找生存的出路的日子,竟壹晃全不過去了。
去姐姐家要從杭州專車,獨自到達杭州車站已是夕陽西下。下車之後,這個昨日剛別離今天又相聚的城市,很似有種陌生之感襲上心頭。熙熙攘攘的人群,竟讓我不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老張已不再身邊了,再這壹刻也不想停留。拉著行李奔像汽車站,因為火車還要等,而我是急著要走的。
趕到汽車站,剛才還夕陽無限好的天氣,壹陣強風之後已是烏雲密布了,時不時夾雜著點點星星雨點。當汽車風馳的高速公路上的時候,雨越下越大,車窗外的景色也漸漸的迷霧四起。仿佛在大巴士穿行在天堂的雲霧裏,這時又想起了初到蘇州的那個早晨,似曾相似。
夏雨在這個昏黃裏漸漸的大若傾盆,雨氣形成的迷霧慢慢襲來,車子越走越慢,看著窗外的風景,在漸漸遠離了這個天堂的城市。就這樣漸行漸停的巴士把我和那天從四面八方奔來的同路人壹同帶進了迷霧裏,消失在黃昏裏,霧靄初上壹片寧靜。
我與老張何日再天涯,也是壹個未知。
思緒還在遊蕩,司機已經喊著做好下車準備。
下了車,壹陣涼風吹來,雨已經停了。出了車站又是壹片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