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著名作家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
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生平
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1830年——1914年),法國著名作家。
1830年9月8日,米斯特拉出生於法國的壹片叫做普羅旺斯的地區中的羅納河口梅萊尼鎮。父親是富有的土地所有者,娶了當地市長的女兒做第二位妻子。這次婚姻很幸福,米斯特拉就是他們的孩子。童年的米斯特拉深受母親寵愛,她喜歡給他講普羅旺斯的古老傳說。從父親那裏米斯特拉吸取了宗教的獻身精神,對禮儀的熱愛,以及對習俗的尊敬。這位未來的諾貝爾獎獲獎者盡自己所願去閱讀,特別是自然科學和盧梭的著作,並盡情享受周圍的自然環境。
米斯特拉8歲開始上學,13歲進阿維尼翁羅耶爾學院(該學院後來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在學院他受到壹位叫約瑟夫·盧馬尼爾的助理教員的影響。那是壹位十分虔誠信教的年輕人,他對抒情詩的興趣使這位學生的抱負轉向文學。米斯特拉後來從阿維尼翁轉學到了普羅旺斯地區艾克斯大學,並於1851年獲法律學位。他明白,自己的財富足以使他從事自己所願從事的工作。後來他放棄法律,從事詩歌創作,以促進普羅旺斯語言和傳統的復興。
從那以後,米斯特拉畢生都在推進自己的事業:用普羅旺斯語寫詩,出版雜誌,組織民間舞蹈和節慶活動,建立文化中心,最後,在阿爾勒建立了他的博物館。與外界的接觸使他更加堅定相信,南部可能失去的比北部未來可能得到的要有價值得多。例如,當米斯特拉與壹位加泰隆(分布居住在西班牙等地的居民)詩人於1867年訪問巴黎時,兩人對革命中的政治家極為厭惡,而寧肯保存自己保守的民間文化。回到普羅旺斯後,米斯特拉投身於壹項迷人的事業:編纂壹部保存所有南部方言的詞典。與此同時,米斯特拉的個人生活也趨於完滿,四十六歲時與瑪麗·麗維埃爾結婚,他和這位聰慧的女子生活得十分幸福。
晚年,米斯特拉因其成就而屢獲榮譽,包括1904年的諾貝爾獎,在此之前4次獲法蘭西學院獎。獲諾貝爾獎以後,米斯特拉的生活依然如故,致力於寫作和他心愛的博物館。1914年3月25日,他死於近84年前的出生地梅萊尼。
二、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的文學歷程:
米斯特拉作品的題材、背景、主題都源自普羅旺斯,這已成了評論界的老生常談。壹塊在中世紀時失去了文學聲望和政治力量的地區,其鬥士在 19世紀卻如此重要,這可能有點令人驚奇。然而,米斯特拉努力重建普羅旺斯文學的意義在那個世紀裏卻引起了人們的同情,該世紀以浪漫主義的鄉間文學和個人主義文學開始,以對工業社會毫無靈魂的無人格現象發出抗議告終。
米斯特拉文學生涯中第壹個熱情的對象是盧梭,這完全合乎邏輯。因為盧梭堅持個人的獨立性,加上對自然的熱愛,這壹浪漫主義特點對這位在鄉間愉快度過童年、思想深邃的孩子具有吸引力。在阿維尼翁,米斯特拉受古典作家特別是荷馬和維吉爾的啟發,他們在各自的史詩中使往昔的文化永垂青史。他也受到盧馬尼爾的有益影響,後者當時已經在用普羅旺斯語寫詩,後來成了米斯特拉的致力於復興普羅旺斯文化的文學小組成員之壹。虔誠的盧馬尼爾讓這位才華橫溢的學生翻譯贊美詩,這項任務米斯特拉直到晚年方得以完成。18歲時,這位未來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寫出了第壹首獨立創作的詩:壹篇分成四小節的贊頌鄉村生活的作品。
米斯特拉1851年獲法律學位時已決心從事文學事業。由於既無經濟拮據之窘迫,又無父母期盼之壓力,他能從容不迫地修改作品以提高其藝術性,只有當他對每壹行每壹字都滿意後才將其出版。
米斯特拉與盧馬尼爾以及其他壹些年輕詩人對普羅旺斯的***同激情導致了1852年出版《普羅旺斯》——壹部普羅旺斯作家的作品集。大多數評論家都將該書出版日期視為那場獻身於保存普羅旺斯傳統的運動的開端。不過,該運動直到1854年才正式獲得這個名稱。當時,從阿維尼翁地區來的7位詩人組成了壹個小組,名字取自壹則古老的普羅旺斯故事,說是耶穌與7位法律博士辯論。盡管取名的含義不甚清楚,他們將自己稱作“博士”的意圖卻十分明顯。他們的格言“太陽使我歌唱”,意味著南方那片陽光明媚的大地激起了他們的詩情,就像它曾激發過行吟詩人(11—13世紀法國南部及意大利的詩人)壹樣。當時的行吟詩人文化在中世紀為北方容不得任何異端的法國十字軍騎士所摧毀,新起的普羅旺斯詩人也覺得受到了巴黎的威脅;它那無情的官僚機器壹心想在生活各方面強求統壹。起初,這些詩人將自己的努力限於保住身邊這塊土地:普羅旺斯的語言和文學。後來,他們漸漸將興趣擴展到整個法國南部,就是羅馬時代被稱作“奧克語”的那塊地區。
米斯特拉在詩歌方面最初的主要成就是他花了七年時間寫成的壹部七行體荷馬式史詩。與荷馬不同的是,米斯特拉贊揚農民的英雄主義,這種不同還清楚地反映在詩中人物求神庇佑時求的是基督教上帝,其子出生於鄉間,十分卑微。《米瑞伊》(1859年)說的是壹位富裕農民的女兒,壹位叫米瑞伊的十五歲漂亮姑娘愛上了壹位窮苦編筐匠的兒子文森特,文森特遭到被姑娘拒絕的壹位求愛者襲擊,被誤以為死了,爾後又神秘地復活,卻被米瑞伊的父母踢開。這時,米瑞伊決定逃往著名的三瑪麗教堂求助。米斯特拉詳細描述她如何壹步壹步越過卡馬格沼澤到達教堂。米瑞伊因中暑倒下,當文森特和她父母到達時她已奄奄壹息,她的戀人絕望之余決定隨她去天堂。
正因為米斯特拉明白能讀普羅旺斯語詩歌的人不多而又決心用這種語言寫作,所以他的每壹首詩都有兩個版本,壹是用普羅旺斯語創作的原本,壹是法文譯本,不是他就是由他的壹個朋友用當代法語寫成。他把《米瑞伊》帶到巴黎,準備交給阿爾封斯·德·拉馬丁,因為他將這部作品題獻給了這位浪漫主義詩人。米斯特拉用普羅旺斯語朗讀了開首幾行,拉馬丁聽了幾分鐘便宣布,法國出現了壹位新的偉大詩人。很明顯,米斯特拉決不僅僅是他在獻辭中把自己說成的壹個農夫。
《米瑞伊》在評論家和公眾中都大獲成功。這不僅從當時對他的贊揚可得明證,也可由這樣壹個事實來說明:查理·古諾把它改編成歌劇,其後又被譯成各種語言,不斷激起熱情的反應,即使在米斯特拉去世後很久,這部作品還被認為是他最優秀的成就之壹。
米斯特拉的下壹部作品《卡蘭多》(1867年)也是七年勞動的成果。詩的背景是北部人對阿爾比教信徒的野蠻征伐,敘述的是卡蘭多的故事。卡蘭多像文森特壹樣,愛上了地位高於自己的人,略有不同的是,卡蘭多的心上人是壹位嫁給了壹個土匪伯爵的貴族姑娘。同經典作品中的主人公壹樣,卡蘭多完成了許多艱苦的工作,包括殺死那個邪惡的丈夫,最後得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盡管《卡蘭多》缺少米斯特拉第壹首長詩那種吸引人的情感,它還是因富於詩情地描繪了普羅旺斯沿海風光而大受贊揚。
1874年,米斯特拉表現出他的組織才能,在阿維尼翁安排了壹次極為成功的紀念彼特拉克的慶典。與此同時,他已將努力重心轉向抒情詩,並於 1875年出版了詩集《金色島嶼》。作品包括十四行詩、婚禮詩以及其他壹些頌揚普羅旺斯傳說、自然美景和音樂般語言的短詩。在隨後幾年時間中,米斯特拉每隔壹段時間就要寫壹些這樣的抒情詩,並於1889年出版了這些詩的最後編定本。他對撰寫批評論文日益產生興趣,這些文章從理論上推進了普羅旺斯的文學事業,而他的詩則在實踐中表明了這種可能性。
米斯特拉的另壹首敘事詩《耐爾托》直到1884年才出現,它又壹次以動蕩不安的中世紀為背景。這在米斯特拉看來具有特殊意義,因為普羅旺斯正是在這段時間淪入敵人手中的。《耐爾托》的故事所發生的歷史時期是阿維尼翁教皇統治的最後幾周,敘事主幹仍是壹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基督教愛情故事。不過對立面不是壹位管束嚴厲的父親也不是占有欲十足的丈夫,而是魔鬼本身,壹位父親允諾將女兒的靈魂交給他。塵世的壹位戀人,即教皇的外甥,將她誘拐出了修道院。此時似乎魔鬼要獲勝了。可在詩的末尾,善良占了上風,主人公悔過,魔鬼消失,純化了的戀人進入天國。
米斯特拉壹邊創作抒情詩、敘事詩,同時又在為壹本匯聚南部所有方言的詞典搜集資料。經過二十年的努力,壹部嶄新的普羅旺斯語詞典於1876年問世。這部被人稱為“菲利伯立格寶庫”的詞典並未將詞語隨意收集起來,而是集中精力將在法國南部使用的方言融合成壹種新的普羅旺斯語。由於這部詞典的出版,諾貝爾獎授獎辭將他對語文學的貢獻與他對詩歌藝術的貢獻相提並論。
《約娜皇後》(1890年)是米斯特拉寫作的唯壹壹部詩體悲劇。故事還是以阿維尼翁教皇統治時代為背景,當時的那波裏皇後約娜無可避免地卷進了兩個教皇間的鬥爭,結果遭到廢黜,最後被殺害。這部作品不太成功,但不久米斯特拉就出版了他最後壹部史詩,這部作品被認為是僅次於《米瑞伊》的最優秀作品。《羅納河之歌》(1897年)由十二段無韻詩組成,故事隨著普羅旺斯旅行的人的足跡展開。不過這壹次的背景是順羅納河而下的壹條木筏。同他早期作品壹樣,兩個地位不同的人相愛了:壹個是水手的女兒,自認為是河神的孩子;另壹個是奧蘭治親王,他的社會地位十分顯赫。與《米瑞伊》和《耐爾托》壹樣,詩以戀人的死亡告終。不過在米斯特拉最後這部史詩中,摧毀戀人的是機器時代:木筏撞上了羅納河上第壹艘汽船,戀人雙雙溺死。
米斯特拉於1904年獲諾貝爾獎後,人們壹致贊揚他是壹位早已享譽的作家。然而,在生命的最後十年中,米斯特拉出版了他第三部最偉大的作品《米斯特拉回憶錄》(1906年),去世前兩年還出版了他抒情詩的最後壹個集子《橄欖枝葉》(1912年)。1926年到1930年間還出版了他的幾部短篇小說。
米斯特拉的生活和工作透著壹種寧靜。他年輕時就找到了穩定的目標、個人價值、語言之美和人類之愛的力量,以及高於壹切的神聖之愛。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職責:復興壹個為暴君所摧毀的文化。盡管他所希望復興的語言今天已很少有人使用,差不多所有讀他作品的人都得依靠法文譯本,盡管他的名字已不像他在世時那麽重要,評論家們仍繼續贊揚他是壹位藝術家,他將普羅旺斯的風情和精神融入自己的詩作,其優美無與倫比。
三、1904年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辭——瑞典學院常務秘書C·D·威爾遜:
經常聽到這麽壹種說法,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者應是那些盛年的作家,因為此時正值他們創作發展的巔峰,其目的在於使他們免於物質生活上的困難,以確保他們擁有壹個完全獨立自主的環境。
但與此同時,諾貝爾基金會又規定只有具備重大價值,並以豐富的經驗作為其紮實基礎的作品才符合獲獎條件。因此,在那些大器晚成的作家與那些年輕的天才之間進行選擇時,可以不存在任何猶豫。評審委員會無權僅因年邁的緣故而忽視壹個在歐洲富有聲望,而且仍然具有活力的作家。壹個老作家的作品,通常被證實是有獨特和青春的活力的。瑞典學院已將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蒙森和比昂松,以表達對他們的敬意,雖然他們兩人都已經過了全盛時期。在今年的諾貝爾獎提名候選人之中,學院仍然註意到壹些已獲有聲望的文壇老將,希望能重新表示對壹位世界文學天才的高度尊敬。
瑞典學院特別考慮到兩位作家,這兩位都值得獲得完整的諾貝爾獎。兩者不僅僅在詩藝上已登峰造極,並且在人生的旅途上亦是如此。他們壹位74歲,另壹位則年輕兩歲,因此本學院認為不需要去花費時間爭論他們彼此價值的大小,因為他們的優點是可以等量齊觀的。雖然根據不同的觀點,本學院只頒發了壹年獎金的半額分別給予他們,如果有人覺得這份獎的物質價值會削減兩位桂冠獲得者的榮譽的話,那麽本學院希望公開說明這壹特殊情況,認定這兩位獲獎的任何壹位都相當於獨得此獎。
本學院把其中壹份的獎金頒給了詩人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在他清新的詩篇靈感中,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仍比我們這個時代多數的詩人要來得年輕。他的主要詩作之壹《羅納河之歌》出版於1897年,當普羅旺斯的詩人們在1904年5月31日,慶祝他們建立費利布裏熱協會50周年紀念時,米斯特拉吟唱了壹首抒情詩,在神韻和活力上,絲毫不亞於他先前的作品。
米斯特拉生於1830年9月8日,位於梅萊尼附近的美阿諾村介於阿威儂和亞耳之間,他就生長在這壹秀麗的自然環境和淳樸的鄉民中間,因而從小就對農人的田間作業十分熟稔。他的父親是個出色的農民,熱愛他的信仰和先人遺留的習俗。他的母親以歌謠和出生地的傳統養育孩子的心靈。
當他在阿維尼翁學院求學時,這位年輕人閱讀了荷馬和維吉爾的作品,這些作品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受到了他的壹位教授、詩人魯馬尼耶的鼓勵,從而深深地愛上了普羅旺斯語。
接照父親的願望,米斯特拉在埃克斯大學普羅旺斯學院取得了法學學位。此後,他有了自由選擇職業的機會,他很快作出了決定。他熱衷於寫他的詩,以鄉野的方言來描繪普羅旺斯的美麗,他是第壹個把這種方言提升到文學語言的人。
他的第壹次嘗試是關於鄉村生活的壹首長詩,後來發表在題為《普羅旺斯人》的詩集中(1852年)。此後,他又花了整整7年時間,寫出了奠定他世界聲譽的敘事長詩《米蕾伊》 (1859年)。
該詩的情節非常簡單,由於父親的極力反對,壹位善良而迷人的農家姑娘無法與她所深深相愛的窮小夥子結婚,在絕望中她逃離了老家;前往羅納河三角洲卡瑪格島上供奉三聖瑪麗亞的教堂求援。作者以迷人的方式來描寫年輕人的愛情,用巨匠的手筆敘述米蕾伊如何通過科羅多平原,如何在酷熱的卡瑪格中暑,如何掙紮著來到聖龕所在的教堂內最後死去。就在那兒,三聖瑪麗亞在她臨終前的壹刻向她顯了靈。
這部作品的價值並不在於它的主題,或是它的想象力,不論米蕾伊的姿態多麽吸引人,其中的藝術魅力乃在於對故事枝節的連接貫穿手法,如同我們眼前呈現出整個普羅旺斯的風光、記憶、古老風俗及其居民日常生活的描繪。米斯特拉說他只為牧人和莊稼漢歌唱,他用荷馬式的單純手法這樣做了,他實在是偉大的荷馬的弟子,但決非是奴才般的模仿,有充分的證據可以顯示他擁有個人獨特的描寫技巧。那種神話般的黃金時代氣息使他的描寫顯得生機勃勃。有誰能忘得了他為卡馬爾格所作的描繪呢?萬馬奔騰疾馳,馬鬃在風中飄揚,他們似乎被海神尼普頓的三叉戟所馴服,現在又從海神的馬車中釋放出來。如果妳將它們從喜愛的海濱草原遷移到別處,它們最終將會從那兒逃脫,甚至經過好幾年的遠離後,還會回到這片著名的草原來,重新聆聽海濤的聲音,用它們的愉快嘶鳴致意。
這首詩的韻律美妙和諧,藝術性的組合十分成功。米斯特拉描繪的源泉並非心理學,而是自然,這位詩人對待他自己純潔得像自然的孩子,讓其他的詩人們也來傾聽人類靈魂深處的呼喊吧!米蕾伊是壹朵半開的玫瑰,在朝陽的輝映下熠熠放光。這是壹部富有獨創精神的作品,它的成功具有壹定的偶然性,它不單是辛勤努力的果實。
這首長詩從壹發表起就受到人們的熱烈歡迎。它使拉馬丁為之傾倒,他寫道:“壹位偉大的詩人誕生了!”他把米斯特拉的詩與愛琴海提洛島上流浪詩人的作品相提並論,他離群索居,只有對普羅旺斯的甜蜜回憶。拉馬丁還用維吉爾的話來比喻米斯特拉:“妳是真正的馬塞盧斯!”
《米蕾伊》出版7年後,米斯特拉又出版了壹部同樣份量的作品《卡朗達爾》(1867年),雖然有人說這本詩集的情節欠真實,幻想色彩過於濃厚,但它在描述方面的感染力比起《米蕾伊》來毫不遜色。有誰會懷疑人在歷經磨練之後而變得崇高的那種偉大理想? 《米蕾伊》頌揚了農民的生活,而《卡朗達爾》描繪的則是大海和叢林,展現了壹幅碧波粼粼和林濤滾滾的動人景象,反映了漁民的生活真實。
米斯特拉不僅是位敘事詩人,還是壹位偉大的抒情詩人。他的詩《黃金群島》(1876年)中包含了壹些美妙的詩章,掩卷冥想,阿科勒之鼓、垂死的割草者,落日余輝下的盧曼尼的城堡。以及對吟行詩人時代的回憶,這些動人的景象令人難以忘懷。此外還有壹些美麗和神秘的詩篇似乎適合在黃昏的微光下低聲吟誦。
米斯特拉在其他抒情詩中極力堅持新普羅旺斯語獨立存在的權力,他對各種蔑視和汙辱都予以有力的回擊。
《內爾托》(1884年)是壹首以短篇故事形式寫成的詩,從中讀者可以欣賞到許多美麗的詩篇。但相比之下,敘事詩《羅納河之歌》顯得更為深刻,這首詩出自壹位67歲詩人之手,但讀起來仍使人感到它充滿了蓬勃的生機。詩中描繪了羅納河流域的許多瑰麗景色,顯得清新動人。那位高傲而又熱忱的阿波羅船長,認為壹個人必須是水手才會懂得如何祈禱,這是個多有趣的人物啊!還有船長的女兒安格拉,她的幻想來源於古老的傳說,有壹天晚上,在月光搖曳的羅納河的水波中,她幻想自己遇見了河神羅達。她仿佛在月光下流淌和閃爍著的河邊觸摸到河神的身體。
簡而言之,米斯特拉的作品猶如壹座高大不朽的紀念碑,為他所鐘愛的普羅旺斯贏得了榮耀。
對於米斯特拉來說,今年是值得慶賀的壹年,因為50年前在聖埃斯德爾節那壹天,他與6位文學界友人***同創建了“普羅旺斯詩人協會”。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復興普羅旺斯語言。從聖雷米到亞耳斯,從奧蘭奇到馬地格,以及整個羅納河流域,都將把普羅旺斯語作為壹種新的文學語言,就像早期的佛羅倫薩的方言被用來作為意大利語的基礎壹樣。正如賈斯頓·帕裏斯和高斯威茲所說的,這個復興運動壹點也不違反時代潮流,它並不是在尋求古老的普羅旺斯的復蘇,而是在人們所通用的方言基礎上企圖創立壹種為世人所懂得的國家語言。普羅旺斯詩人們的這種努力並未因運動的成功而有所松懈,米斯特拉為了編纂他的巨著《費利伯立格詞庫》(1878年——1886年),他整整花費了20多年光陰,披肝瀝膽,耗盡心血。這部巨作不僅紀錄了普羅旺斯方言的寶藏,並為奧克語建立起壹座不朽的豐碑。
米斯特拉早已得到了各種榮譽,法蘭西學院曾4次頒獎予他,由於他編纂了《普羅旺斯年鑒》,法國學會向他頒發了10000法郎的雷諾獎金。哈勒和波尼大學授予他榮譽博士學位,他的壹些作品被譯成多種文字,著名法國作曲家C·F·古諾還將《米蕾伊》改編成歌劇搬上了舞臺。
米斯特拉曾贈給“普羅旺斯詩人協會”這樣壹句箴言:“太陽使我歌唱!”事實上,他的詩已把普羅旺斯的陽光撒播在許多國家裏,甚至在北方的國度中,也給許多心靈帶來了歡樂。
理想主義是阿爾弗雷德·諾貝爾對獲獎作家的企求,米斯特拉以他傑出的藝術理想主義,匯集健康繁榮於壹身,為了復興和發展故鄉的精神遺產,它的語言、它的文學而窮心皓首,終生奉獻而不悔。像這樣的詩人世上並不多見吧?
……
四、評論界對弗雷德裏克·米斯特拉獲諾貝爾獎的反應:
早在1901年,壹群德國學者就組織了壹場運動,為米斯特拉爭取諾貝爾文學獎。據傳,當年的獲獎者肯定是他了。的確,在評委會宣布普呂多姆為獲獎人時,米斯特拉早已收到好幾封向他借錢的信。盡管他在1902年和1903年又兩次獲得提名,還是兩次落選,而他的敘事詩早已日益為大眾喜愛。米斯特拉畢生都是抵抗文化集權主義的勇士,倡導鄉土的簡樸,這不僅越來越吸引著浪漫主義文學的專家們,也吸引著普通大眾。
因此,當米斯特拉於1904年獲獎時,人們覺得驚奇的只是他怎麽同壹個名聲遠不如他的作家***同獲獎。米斯特拉的朋友們公開嘲笑了為這次***同獲獎尋找出的膚淺理由,即大多數人都不懂普羅旺斯語。壹位評論家,理查德·阿爾丁頓指出,米斯特拉的詩已譯成法語,上述借口不能成立。
評論米斯特拉獲獎的文章壹般都是通篇的贊揚祝賀,說他的成就是壹位普羅旺斯史詩作者和普羅旺斯復興的領袖的成就。然而在公眾眼裏,對米斯特拉獲獎的真正興趣卻在於他處置那筆獎金的決定。《紐約時報》(12月31日)上壹篇標題為“詩人的人類學博物館”的文章宣布,米斯特拉有意將這筆獎金捐給他在1899年創建的普羅旺斯風情博物館。
由於米斯特拉的獲獎,旅遊指南都將該博物館收入其中。事實上,這位獲獎者是被文學研究者們尋出的。而正如他所希望的,壹位普羅旺斯詩人獲獎這壹事實本身就不斷地將遊覽者吸引到他所熱愛的這片鄉間土地上,並表明這個地區的傳統與文學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