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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作品如何?

《檀香刑》是莫言的代表作之壹,發表於2008年,曾引起文學界熱議。小說以1900年德國人在山東修建膠濟鐵路、袁世凱鎮壓山東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倉皇出逃為歷史背景,講述了發生在"高密東北鄉"的壹場兵荒馬亂的運動,壹樁駭人聽聞的酷刑,壹段驚心動魄的故事。

內容簡介編輯

《檀香刑》是部神品妙構的小說,以1900年德國人在山東修建膠濟鐵路、袁世凱鎮壓山東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攻占北京、慈溪倉皇出逃為歷史背景,用搖曳多姿的筆觸,大悲大喜的激情,髙瞻深睿的思想,活龍活現地講訴了發生在“高密東北鄉”的壹場可歌可泣的運動,壹樁駭人聽聞的酷刑,壹段驚心動魄的愛情。全文是以女主人公眉娘與她的親爹、幹爹、公爹之間的恩怨情仇,生死較量展開。小說主要人物形象有:殺人不眨眼老趙甲,瘋瘋癲癲傻瓜趙小甲,冠冕堂皇為民請命的父母官錢丁錢大老爺,風情萬種浪蕩孝女孫眉娘,鐵桿英雄真漢子孫丙。他們五個主要的人物形象相互交織穿插於全文,使全文內容飽滿而生動,讓整個高密東北鄉的民間人物形象全盤躍然紙上,向讀者展示了20世紀初中國被列強侵占的那段真實慘烈血腥恐怖的真實場景。[1]

檀香刑創作背景

編輯

根據高密縣誌的記載,1897年,德國強迫清政府訂立了《膠澳租借條約》,為盡快把山東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以便掠奪山東內地的豐富礦產資源,1898年9月開始了鐵路的勘測和路標插植工作。1899年冬,膠濟鐵路勘測延伸到高密城西濠裏壹帶。德國人在勘探和植標過程中,以低價收買農田,逼迫農民遷墳移舍,此舉遭到了沿線農民的激烈反對。特別是西鄉,地勢低窪,河水多南北走向,為修鐵路阻塞水路,大水漫田,貽害無窮。1899年秋,膠濟鐵路開始由青島向西修築,不久就到了高密地界,鐵路與火車,完全陌生的東西引起當地人的恐懼。對西方文明的無知,產生了謠言,認為火車壹旦開過來,周邊十幾裏不長莊稼。對火車的恐懼心理,再加上德國人的野蠻拆遷,釀成高密抗德拆鐵路風潮。

1899年11月22日,孫文在繩家莊召開大會,在其組織發動下,抗德隊伍迅速擴大,風潮波及108村,村村都有首領,他們"碾研火藥,逐日撞鐘,聚人演炮。每家各出破鍋,以代槍子"。1900年1月2日,孫文、李金榜等率領200余人,執旗擡炮,前往晾甲埠壹帶,拆毀鐵路窩鋪5座。11日,孫文、李金榜等,在張家大莊聚集武裝群眾3000余人,分兵三路,再次到晾甲埠壹帶阻攔修路。正在保護修路的清兵,見人多勢眾,立即保護德人竄回高密縣城。

同年4月9日,抗德群眾數千人從繩家莊北上阻路,焚燒窩鋪數座,並準備攻城。下旬,孫文率群眾沿柳溝河壹帶設防,打敗進攻的清兵。繼之,由德國顧問指揮的清兵洋槍隊參戰,群眾浴血抵抗,因傷亡較重,鬥爭陷入低潮。孫文隱蔽在繩家莊、王家莊。後因叛徒出賣,於5月3日晨被捕。

1900年7月2日,3000多名抗德群眾在柳溝河畔聚集,繼續阻路,並準備攻城,救出孫文。清大員胡景桂見民氣洶湧澎湃,勢不可擋,遂在城東門外大石橋北,將孫文殺害。

孫文遇難,清廷下令不準收屍。老舉人單昭瑾,不顧個人安危前往慟哭,自備棺木並收殮孫文遺體,並作祭文致奠。祭文中說:"朝廷與德人訂約修築膠濟鐵道,兵聯禍結,民遭蹂躪。先生身為農民,性樸少文,懷義自奮,不忍坐視。念及杜水為患,有害民生,糾合群眾,冒昧抗拒,拔撅木,燒窩鋪,洶湧之氣,聲震壹時。"

孫文抗德被殺害,成為高密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壹位血性的漢子走了,噴著蒸汽的火車開來了。白色的蒸汽散盡,孫文的故事在膠濟鐵路上空流傳。出生於高密東北鄉的莫言,自幼就聽到老人口中講述的孫文抗德。在其長篇小說《檀香刑》(它也是莫言早期創作的壹部同名戲曲作品)的後記裏說,早在清末民初,孫文抗德的故事就已被高密的茂腔藝人搬上了戲臺。茂腔是流傳在高密、膠州壹帶的地方戲,唱腔悲涼,"尤其是旦角的唱腔,簡直就是受壓迫婦女的泣血哭訴"。莫言自幼就是壹個茂腔迷,童年家鄉時常客串小的角色,上臺跑龍套。孫文抗德阻路的故事像壹粒種子深埋他的心田,2007年,莫言寫下了《檀香刑》這本充滿深刻記憶的書。[2]

作品主題

《檀香刑》是作者瀝膽苦心磨礪出的長篇小說。在這部結構精巧、語色濃郁的作品中,真實地再現了清末山東半島發生的壹起民間反殖民的鬥爭事件。帶頭領導這起反殖民鬥爭的民間藝人孫丙最終被施以“檀香刑”。作品以“施刑”為主線,展示了中國王朝政治沒落中的諸多驚心動魄的事件,包括戊戌變法、義和團、外國殖民者的強取豪奪等等。小說圍繞著檀香刑的實施,將封建王權和權力鬥爭的殘酷性和非人道性表現得淋漓盡致,凸顯了專制權力作用於個體上的歷史機制,折射出專制權力賴以存活的黑色土壤和陰暗法則。較之聲音的書寫,作者介入近代史的方式是獨特的。在支離破碎以解構為能事的現代性寫作中,堅持民間寫作壹脈相承相輔。

《檀香刑》的敘事時空放在1900年那個風起雲湧、內憂外患的歷史時刻,把戊戌變法、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入侵、德國殖民山東等這些近代史上最沈重的事件作為故事背景,以孫丙抗德為線索,以貓腔小戲為配樂,以六場大刑為情節,以狂歡語言為節奏,講述了壹個可歌可泣、愛恨交織的精彩故事,控訴了晚清統治集團的殘忍惡毒,揭示了西方列強的蠻橫霸道,表敘了清末年間民族家國悲慘命運的沈痛追念。

《檀香刑》故事並不復雜,以賣驢肉的女主人公眉娘為軸心,帶出她的親爹——貓腔領班後成抗德義士的孫丙,她的公爹——曾在刑部司執刑的劊子手趙甲,她的幹爹——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高密知縣錢丁,以及她的丈夫——以屠夫身份出現的趙小甲。結局是,公爹為親爹執刑,女婿給嶽父送葬,女兒愛人是捕快見證,送了女兒親爹上斷頭臺,女兒丈夫是劊子手助手,以死生折磨為能事,女兒極盡周旋卻愛莫能助。情節錯綜,人物糾結,高潮叠起,作者提出“用耳朵閱讀”,正是:大戲未開場,幕後聲先起。小說“鳳頭部”以除孫丙外的4位主人公的自述方式交代將要展開的劇情,人物性格人物關系壹並帶出,而且語言各個帶有身份特色,為“豬肚部”的事件展開輔陳到位,孫丙以及清末壹系列如錢雄飛、如譚嗣同如劉光第如孫丙類大節之前毫無媚骨的人物的出場和演繹人生搭了大臺,剛烈再現,將那殘酷與冷硬壹同拿來,並無回避,直到壹個個酷刑而終,“豹尾部”加入孫丙說戲,與鳳頭4位主人公的說白構成對應,各色人等在此凝縮為五類——冷血的趙甲,無助的眉娘,反抗的孫丙,助紂為虐的小甲,回天無力的知縣,體制內外,百姓眾生,壹律小人物,卻繪出了壹個清朝的崩潰,以上眾人,無論職業,無論被殺自殺抑或殺人,都在他個人的層面加速著整體的毀滅,大廈將傾,末世圖景中,用以不同的殉法。[5]

而更深壹層是,作者寫加入了施虐的情感與受虐的快感,劊子手趙甲的施虐癡迷與義軍首領孫丙的甘願受刑以完成節義之間,在閱讀中讓人深思。也許這就是國民根性,意識中的無意識,以至人人自危,親親相殘,腐敗已到基因,再無藥可治,而觸及了它的莫言從中嗅到了血腥。這血腥,與江山、歷史之間又構成甚樣的時空關結?殺戮的底色又為這時空註入甚樣的人格鏈接?於具象事件中找出歷史延續的線索,於社會剖解中發出人性良知的拷問,是壹個作家,提供給世人的——比他在大眾與先鋒之間沖出壹條民間出路,尋求到壹種中國現代漢語寫作的話語方式都更重要的東西。

小說《檀香刑》中,民間生命形態的承載主體首先是孫丙的富有野性的生命意識,它是民間文化和民間形式的化身。戲子孫丙是貓腔這種民間藝術形式的代言人和集大成者,壹生演戲三十余載,最後達到戲我合壹的境界,孫丙和貓腔融為壹體,貓腔就是孫丙的生命形態的表現。如眉娘所說,“爹,妳唱了半輩子戲,扮演的都是別人的故事,這壹次,您篤定了自己要進戲,演戲演戲,演到最後自己也成了戲。孫丙的整個生命過程在他自身看來就是壹出貓腔,他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以至它生命在檀香刑中的終結即是壹部有頭有尾的人生大戲。貓腔是對它獨立生命形式的暗喻,是其個性張揚的載體。在孫丙坎坷多艱的壹生中,伴隨著它的是壹曲曲辛酸的貓腔:妻兒被辱殺時是歇斯底裏的“長歌痛哭”,揭竿反抗時是亢奮人心的“神壇魘語”,身受檀香刑時的則是淒涼哀婉的“常貓哭靈”。檀香刑是孫丙人生的最高點,也是生命的終點。達到戲我壹體的他,在生與死面前都壹樣,但為了演好檀香刑這出大戲,在可以生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死,在殘酷而漫長的檀香刑中,他的生命意識得到最大的張揚。貓腔是高密東北鄉土著居民集體無意識的外在藝術表現形式,仿佛生氣勃勃神秘莫測的原古祭歌。孫丙的貓腔是這種集體無意識的傑出代表,他的來自東北鄉泥土深處飽含個性與活力的原始激情正是民間生命意識的精華之所在。[6]

《檀香刑》就像貓腔不可能進入輝煌的殿堂與意大利的歌劇、俄羅斯的芭蕾同臺演出壹樣,這部小說也不大可能被鐘愛西方文藝、陽春白雪的讀者欣賞。就像貓腔只能在廣場上為勞苦大眾演出壹樣,我的這部小說也只能被對民間文化持比較親和態度的讀者閱讀”。

《檀香刑》在精神推進上是壹步步往上走的,它的內部,壹直有壹條向上走的詩學線索,如同壹首樂曲,前面有了充分的回旋,到孫丙的行刑和死亡,曲子中突然出現了壹段拔地而起、尖銳而絢麗的樂章,把整首樂曲帶向高潮,並在此戛然而止。《檀香刑》在敘事上達到了這壹效果,它結束在整部小說的最強音上,結束在孫丙的死上,只留下了檀香刑的余音久久地繚繞在讀者的心中。[7]

這裏,莫言對於壹種語言的拒絕與對於自己選定的語言的自信是鏈接壹起的,他不諱言自己對於韻文、戲文、道白的大量使用,他不回避自己對戲劇化效果的註重,毋寧說他更重視流暢、淺顯、誇張、華麗的敘事,他坦白於個體寫作對於曾是小說基礎的民間說唱藝術的繼承,這其實已經有了劃經緯的意思,雖然不那麽直白地說出,卻也無從按捺他對於日益同化的文學觀念的不滿,然而這個人不做教師,他低調地觀察人生,在他人的經驗裏放入自己的體悟,在狂躁的熱季或者冷寂的倒彩裏都能保持自己誠實的態度,雖然也有些許做作與誇飾,但在底限上從不失誠實。莫言不掩飾自己對全球化背景下東方語言所遭遇的西方強勢語言的侵襲的警惕,對於語言的“進化”,莫言選擇撤退,到民間中去,在這時成了“回到民間”。因為這樣選擇,他才自覺於“在小說這種原本是民間的俗藝漸漸地成為廟堂裏的雅言的今天。

小說刻畫了壹大批鮮活的人物形象,富有浪漫氣質的戲班班主孫丙、具有正義感的高密知縣錢丁、從京城刑部大堂告老還鄉的劊子手趙甲以及他們的女兒、幹女兒、兒媳婦孫眉娘、殘酷而狡猾的政客袁世凱等等。

在《檀香刑》中,除了陰森可怖的廟堂生命以外,還描繪了另壹個生機勃勃的民間生命形態。民間是與廟堂相對立的另壹個生存空間。民間生命形態是獨立於廟堂主流生命形態外的另壹種生命意識形式,它植根於民間文化形態土壤中。民間文化形態是“在國家權力控制相對薄弱的領域產生,保存了相對自由活潑的形式,能夠比較真實地表達出民間社會生活的面貌和下層人民的情緒世界。”“自由自在是它最基本的審美風格。民間的傳統意味著人類原始的生命力緊緊擁抱生活本身的過程,由此迸發出對生活的愛和憎,對人生欲望的追求,這是任何道德說教都無法規範,任何政治條例都無法約束,甚至連文明、進步、美這樣壹些抽象概念也無法涵概的自由自在。”因此,民間生命形態充滿著原始的生命力意識,體現出壹種自然、悲壯、強悍的生命美學。[6]

檀香刑藝術手法

《檀香刑》以傳統的刑罰為樞紐,以民間戲劇貓腔為主要表現形式,用流暢順達的語言向讀者講述了壹段近代膠東人民反抗德國列強的歷史。這部小說是對魔幻現實主義和西方現代派小說的反動,更是對坊間流行的歷史小說的快意叫板,全書具有民間文學那種雅俗***賞,人相傳誦的生動性。作者用公然炫技的“鳳頭——豬肚——豹尾”的結構模式,將壹個千頭萬緒的故事講述得時而讓人毛骨悚然,時而又讓人柔情萬種。從敘述手法看,每節都是壹個人物的自述,這就要求作者的筆觸不停地在每個人物身上跳躍律動,整合在壹起還必須渾然天成,形神不散。

小說《檀香刑》的豬肚部分,采用了全知敘事視角,直接面向讀者敘述故事,通過概述語言介紹壹些事實,人物背景、事件因果、環境氣氛等等,而在鳳頭部和豹尾部,則采用了限制敘事視角介紹主要人物與故事情節的關聯,讓主要人物逐個站出來自己講述所知事件的來龍去脈,讓各個人物分別形成敘述序列,每個敘述序列都是小說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然而又因為限制敘事視角的局限性,每個人物之所能見、所能道都會給讀者形成恍惚迷離、虛實相生的審美趣味。這種限制敘事視角的運用是豐富多樣的,有時是交替運用不同人物的視角,有時是把人物視角(包括人物的外在感受和內在感受)穿插進敘事者視角中,從而形成壹種自由轉換、靈活多變的“散點透視”的敘事效果。莫言對同壹事件采取了不同敘事視角的描述,在主線之外添加了若幹支線,形成了錯綜復雜的敘事結構。關於純客觀敘事(外焦點敘事)雜糅在全知敘事和限制敘事當中,《檀香刑》又體現了另壹創作理念,《檀香刑》的總體結構設計成三大部分:即鳳頭部、豬肚部、豹尾部,這種小說的布局技巧頗有中國民俗色彩。“鳳頭、豬肚、豹尾”是元代戲曲作家喬夢符談到寫“樂府”的章法時提出的“六字訣”,起要美麗,中要浩蕩,結要響亮,尤貴在首尾貫穿、意思清新。 這句話巧妙地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把樂府的結構安排為“開頭兒”“主體”“結尾”三部分,主張“開頭”要像鳳凰的頭壹樣美麗精彩,引人入勝;“主體”要像肥豬的肚子壹樣豐滿充實,跌宕曲折;“結尾”要像獵豹的尾巴壹樣警策有力,回味無窮。喬夢符的“六字訣”被廣泛用於戲劇創作,但它對於設計小說結構同樣具有指導意義,明清小說中的名篇往往都在內容與形式的結構上符合“鳳頭、豬肚、豹尾”的要求。《檀香刑》的“開頭兒”確實像鳳頭般驚艷絢麗:“那天早晨,俺公爹做夢也想不到再過七天,他就要死在俺的手裏,死得勝過壹條忠於職守的老狗。俺也想不到,壹個女流之輩俺竟然能夠手持利刃殺了自己的公爹。俺更想不到,這個半年前仿佛從天而降的公爹,竟然真是壹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這樣的開篇手法堪稱拋磚引玉,三個懸念吊足了讀者的胃口,激發了讀者想要閱讀下去的強烈欲望。隨後主要人物次第出場,故事脈絡漸漸清晰,孫眉娘潑辣大膽的民間女子形象也躍然紙上,她的公爹趙甲、親爹孫丙、幹爹(情人)錢丁、丈夫趙小甲這四個男主角的所作所為、性格特點及他們與孫眉娘之間扯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也被清楚地勾勒出來。《檀香刑》的豬肚部分容量十分了得,幾乎可以獨立成壹部中篇小說,這部分系統完整地講述了孫丙抗德故事的來龍去脈,把讀者在鳳頭部分形成的疑問次第解開。《檀香刑》的豹尾部分也寫得相當精彩,圍繞孫丙受刑展開了層層敘事,把各色人等的種種表現進行了淋漓盡致的描寫,深度刻畫了落難英雄的硬漢形象,展現了高密東北鄉村民伸張正義、不畏強權的鬥爭精神,尤其是小說的結束語:“戲……演完了。體現了孫丙愛戲、迷戲、以戲為人生、以己身入戲的資深藝人的慣性思維,同時也揭示了封建官吏和德國入侵者草菅人命、把酷刑視同演戲的罪惡行徑。小說《檀香刑》裏嫻熟地、富有創造性地運用了西方現代派表現藝術意識流,以意識活動的跳躍來結構小說,如第九章《傑作》中,趙甲站在刑場上,他的目之所及、心之所感引發意識流動,為讀者介紹了淩遲大刑的由來始末。[8]

《檀香刑》中所選取的刑罰、抗德等題材是沈重的,諸如此類的歷史小說曾壹度繁榮了文學市場,它們的文本結構壹線貫穿也好,多頭並舉也罷,總之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小說則有令人耳目壹新的不俗表現:以鳳頭、豬肚、豹尾作為小說的結構,看似簡單,實則也深蘊智慧;小說馬爾克斯式的開頭和淡定從容的結尾確實有鳳頭豹尾的意思;文中用意識流手法來承上啟下的技巧,看似“得來全不費功夫”,卻有著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兒,是謂“大巧若拙”,而且巧得遊刃有余;莫言紮根鄉土、“作為老百姓寫作”這壹特點,也顯得很土很俗,有著下裏巴人的笨拙愚憨之態,但這種“笨”實際上也是壹種“巧”,而且是壹種塗上了民族色彩的大巧,可力敵“陽春白雪”的“雅”,可挺進世界文學殿堂之門。“大象無形,大巧若拙”,這八個字尚可概括莫言《檀香刑》的藝術結構,本文即從敘述視角、傳統小說結構、西方意識流等方面闡述之。敘事角度的靈活轉變敘述角度(這是帕西·拉伯克的提法,茲韋坦·托多羅夫稱為“敘事體態”,熱·熱耐特稱為“焦點調節”)指的是敘述人與小說中人物之間的語法人稱及透視關系。[8]

《檀香刑》對這段中國近代史的書寫充滿著暴力血腥的美學色彩,以醜為美,化美為醜。這種對生活粗鄙形態不加選擇的表現方式,把握不好就會不可避免地顯現出低俗趣味的性質,壹旦失去真正的民間理想的支撐,這類描寫很容易墮落為作者感官刺激上的自我放縱,從而喪失向民間認同所應具有的人文意義。在本書中,作者集中呈現的是壹個隨歷史遠去的角色——劊子手,還有兩種最殘酷的刑罰——淩遲與檀香刑,都以極端刺激的暴力展現,呈現出與作品整體相和諧的奇異閱讀認知與視聽復合體驗,在根本上,這種傾向反映了民間世界與生俱來的粗鄙文化形態。這種傾向在《檀香刑》中因為帶著貓腔的民間韻味、宏大的歷史敘事、悲壯鏗鏘的人物命運而保有壹種震撼人心的力度,體現出作品中所蘊含的人文關懷,最終建構起對中國近代史的民間審視。

《檀香刑》是壹部很難以常規意義去談論的作品。無論寫法還是故事,都對現有文學理論日益定型的機械性暗暗構成挑戰,,它的先鋒之刃已經鈍銼銹蝕難見光亮了,話語重復、語言貧困大約是先鋒沈淪的重要原因,重復的故事,相似的歷史,雷同的情景,類型的人物設置,還有那背後隱約曖昧似曾相識的哲思。[5]

參考資料

1. 《檀香刑》中各人物形象分析 馮雪燕

2. 莫言《檀香刑》中的青島元素-膠濟鐵路 .中國海洋網[引用日期2015-07-5]

3. 莫言.檀香刑[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10.

4. 《檀香刑》晚清亂世下的新與舊 .新浪讀書[引用日期2015-07-6]

5. 《檀香刑》:介入近代史的深層 剖析出國民根性 . 華夏經緯網 [引用日期2015-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