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傳教士們不僅將西方的文化傳到中國,他們也將中華文明傳回西方。
傳教士們進入中國後,常常遊歷四方,到處傳教,因而對中國有了比較切實的認識。他們根據自己的見聞和經歷寫下的劄記、日記、書信等等,在歐洲人眼前展開了壹個更加真實的中國,大大開闊了歐洲了解東方的視野。利瑪竇留下的關於中國的劄記,內容包括了當時明代中國的各方面情況,以及耶穌會自沙勿略以來在華傳教的過程。1614年,比利時籍耶穌會士金尼閣將這部劄記帶回歐洲,並將它由意大利文譯成拉丁文,於1615年在德國奧格斯堡出版。書的名字為《耶穌會利瑪竇神父基督教遠征中國史》。在這部著作中,利瑪竇把中國人稱為“最勤勞的人民”,並且說:“中國這個古老的帝國以普遍講究溫文有禮而知名於世。”直到利瑪竇之前,歐洲人對中國的了解仍是只鱗片甲,沒有超出馬可?波羅筆下那帶有神秘色彩的描述。他們甚至連絲綢之國、契丹和中國這幾個名稱的內在聯系都弄不清楚。正是利瑪竇弄清了契丹和中國是壹個國家。在這部遺著中,利瑪竇描述了中華帝國的情況,如風土人情、倫理道德、宗教信仰,特別是孔子的言行與儒家經典,等等。這部著作出版後,在歐洲被譯為多種文字傳播開來。著名的德國傳教士湯若望,就是讀了這部書,激起了前來中國的強烈願望。
還在金尼閣編譯出版利瑪竇劄記之前,1592年英國艦隊在亞速爾群島附近截獲了壹艘葡萄牙商船《聖母號》。在船上發現了壹本1590年在澳門出版的用拉丁文寫的關於東方和中國的書。這本書包括壹些在中國的傳教士留下的資料。英國地理學家哈克盧特將這本書的摘譯收進了他所編輯出版的《航海全書》之中。摘譯部分敘述了中國的幅員、疆土、首都,以及保衛邊疆的長城;書中介紹了中國男人種稻、女人養蠶,還記載了每年春季皇帝推犁、皇後采桑的典禮;書中還敘述了中國的小麥、稻谷等農作物,棉布、瓷器等手工業品,以及皇室分封、科舉制度,等等。
對於歐洲人來說,同中國進行文化交流的最大障礙之壹是中國的語言和文字。西方傳教士們來到中國後,為了適應環境、便利活動,壹般都努力學習漢語和文字。利瑪竇在總結自己在中國活動時就指出,“會說這個國家的本土語言”和“專心致誌日以繼夜地攻讀他們的文獻”,是他在華活動的壹大優勢。為了便於西方人學習中國語言文字,利瑪竇等人首先編制了漢字註音書。在此基礎上,傳教士金尼閣在中國學者王徵、呂維祺等人幫助下,於1626年編成了《西儒耳目資》。這是最早的壹部拉丁化拼音的漢語字匯。它可以根據漢語的發音來查字,也可以根據漢字來查它的發音。後來,法國傳教士白晉編成了《中法小詞典》,還用拉丁文和法文撰寫了中文研究法。在此基礎上,馬若瑟在1728年寫成了《中文概說》,分析了漢字的構造與性質。法國傳教士也註意學習漢語之外中國其他少數民族的文字,如編成了《滿法詞典》和《五譯合璧集要》(梵、藏、滿、蒙、漢五種文字的字典),以及《法漢滿蒙詞典》,等等。18世紀中葉,德國傳教士魏繼晉又編成了歷史上第壹部《漢德字典》,收入了漢語詞匯220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