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文分為女真大字和女真小字。女真字結構簡單,筆畫有橫、直、點、撇、捺等。書寫方式自上而下,由右向左換行。女真文借用漢字筆畫拼寫女真語,屬於表意文字。
女真文在南宋人周密的《癸辛雜識》中便有記載,此後中原地區遂無人得識。直到1829(清道光九年)才有清人劉師陸撰《女真字碑考》始作研討,但卻誤將陜西西安碑林《大金皇弟都統經略郎君行記》碑上的契丹字和河南開封《女真進士題名碑》上的女真字分別視為女真大小字並廣布此舛誤,影響至今尚未完全斷絕。直到20世紀50-60年代,隨著多方契丹大小字碑刻的出土和發表,金光平等相對確鑿地勘定了今存的女真字多為大字。
《金史》對於大小字的區別無明確敘述。根據資料和研究似乎可以表明,流傳至今的文字大多為女真大字——晚近在陜西碑林孝經臺內發現距女真文創制日期較近的《女真字文書》金人手寫殘片,加強了這壹證明。可以確證的女真小字作品,今存僅為兩道符牌,即1972年河北承德發現的金銀走馬牌和1976年見於蘇聯濱海邊區“國信”銀牌。
關於女真字和契丹字的具體關系,據《金史》的記載:
希尹乃依仿漢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該國語,制女真字。(《完顏希尹傳》)
希尹乃依仿契丹字,制女真字。(《勗傳》)
合並上述史料,更為可信的解釋當是女真字的最初參照應為契丹字中最接近漢字的大字;考慮到後來熙宗又另創文字與之並行國內,因而女真大小字的藍本或許分別為契丹大小字。這方面的詳細研究見於20世紀中葉日人山路廣明和國人金光平的有關論著。
與契丹字類似,女真大字為線性排列書寫的單體字;女真小字大多則為合體,且其中的字素似乎更多直接采自大字。現存女真文資料反映出女真字系統為壹個表意字(ideogram)和表音字(phonogram)的混合體且後者占據明顯的多數;表音字最初可能虛化自表意字而用於記錄女真語中難以忽略的變格變位後綴,在表音字增多後原來以純粹表意字記錄的語詞也改用表意-表音字混合記錄,這使得女真字文獻更多體現出現代日文書面文獻的特點來。時代靠後的文獻(含明代編纂的《女真譯語》)中大量女真語詞皆為多個表音字的連綴拼合,表意字僅僅用來記錄壹些固有名物名稱的詞幹了。關於現存女真文的總字數,葛魯貝的統計是698字;金啟孮在編纂字典時計為859字;烏拉熙春通過對《女真文字書》殘葉的研究又認為:《女真文字書》殘葉所反映的可識別字形,不計重復***計1196字,其中未見於其他已知文獻的女真字為584個,故現存女真字總數已達1443個。
而就女真字本身的字形而言,在外觀上似乎為漢字的減筆或改筆之產物。女真字大多為獨體字,筆畫多在10劃以下,且難以切分出類似漢字的偏旁部首來。參照漢字學上的“六書”理論,從其造字機制上推測,女真字大多為基於契丹字和漢字而用轉註、假借、指事等方式構成,似乎也有少量的象形字和會意字,缺乏明顯的形聲字是女真字的壹大特點。由於表意字相對女真語詞而言類似日文中“訓讀”的表達,即往往為多個語音音節對應壹個單字,因而女真文表意字中同音現象極為罕見;相反,女真文中的表音字大多數記錄語言中的壹個音節且未得以審音精細的規範化,因而其間的同音現象頗為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