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恨若秋水)
難發現象和難發音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難發音本身屬於壹種難發現象,但難發現象不等於難發音,難發現象包含難發音。
正常人都有難發現象,都有想開口說話卻難於啟齒的時候,但正常人卻沒有難發音。難發音指固定的幾個字難發,它是口吃病患者特有的語言現象。壹般來說,口吃患者都有幾個難發的字,但每個口吃病患者的難發音都不壹樣。如妳感到難發的字,他卻不覺得難發。比如,甲說“陳秘書長”難發,乙說“陳秘書長”不難發。
有趣的是,某個字難發,和這個字後面的字音有直接的關系。例如說“同誌”會口吃的患者,說“同學”兩字時可能暢通無阻。
某個字難發和這個字的主體所體現的身份、特征強烈的聯系著,即因人而異難發。例如上面的甲說“陳秘書長”難發,是由於陳秘書長是他的頂頭上司,乙說“陳秘書長”很流暢,是因為陳秘書長是他的下屬或不相幹的人。
難發音和時間、環境強烈關聯著。時過境遷,某個字音的難發程度也會發生變化,比如,陳秘書長在位時說“陳秘書長”難發,退位後說“陳秘書長”壹點都不難發。妳變換了工作環境,陳秘書長和妳沒有了關系,妳說“陳秘書長”可能就不難發。
難發現象因人、場合而異。某句話難發和這句話的主體所體現的身份、場合、特征強烈的聯系著。比如在路上妳遇到令妳肅然起敬的張老板,想打個招呼,妳可能會張口結舌。上課遲到了,想喊:“報告”,此刻,妳看到課堂裏情景,感受到氣氛的嚴肅,但“報”字卡在喉嚨裏了,發不出聲來。
更加有趣的是,難發現象和難發音壹般都位於句子和音節的首位,而出現在後面的字壹般都不難發,比如“福州”的“福”字難發,“州”字脫口而出;說“同誌”的“同”口吃後,說“誌”時卻輕而易舉。
患者與難發現象長期鬥爭的結果,對難發字的搜尋能力非常強,就象工兵掃雷壹樣,對地雷埋藏的地段十分敏感。幾乎每壹句話、每壹個音節,都在患者的 “監視”之下。壹段話有哪些字難發,出現在什麽位置,患者壹掃而知。當他掃視到哪個字要和哪個字結合為壹個音節的時候,就知道是否難發。
比如:當我要說“您好,陳秘書長”。 “陳”字難發,當我變著法子把“陳”字發出來後,其後頭的“秘書長”三個字則可以脫口而出,但聲音則是有氣無力。
為什麽會這樣呢?註意力朝向那裏,那裏的感覺就會敏銳起來。大腦壹旦受到暗示,就會更加特別敏感。原來,難發音都是對這個字過分註意而引起的,句子中的每個音節的首字都在患者的關註和朝向之中。人腦不能二用,在壹個音節裏,大腦只能關註壹個字,後面的字則被“忽視”了。所以首字後頭的字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念出來。但是,患者為了把難發的首字發出來都會氣貫長虹,幾乎消耗全部的力量,後面的字猶如喃喃自語。
難發音是怎麽固定的?張景暉這樣描述:偶然壹次說某字發生了口吃,就對這個字註意起來,當下壹次口吃時,對這個字就更加註意起來,在反復口吃的過程中強化了難發的體驗,對這種情況註意就會更執著,難發也就固定下來了。朗讀課文時看到下壹行有壹個難發音,就害怕起來,自我暗示地認為又要口吃了,不敢換氣,加快速度往下讀,想把這個難發音“帶”過去,哪知讀到這個字時非卡住不可。那麽把自己所有的難發音壹個壹個地寫出來多練練好不好呢?不好,多練就等於多告訴自己這個字難發,越練對它的註意就越執著。有的患者把發言稿上的難發音畫上記號,多次練習,到發言時所有打上記號的字都口吃了。
有壹個患者本來沒有多少難發音,聽別的患者們說這個字難發,那個字難發,沒過幾天,這些字都變成他的難發音了。還有壹個患者想弄清楚自己有多少難發音,就拿出壹本字典,從第壹頁開始壹頁壹頁地翻過去,逐字試驗琢磨,翻到“大”字時,說了幾遍“大”,越說越覺得吃力,看到“小”字時說了幾遍“小”,也如此吃力,從此“大”、“小”兩字都真的變成難發音了。本來只有壹個“倍”字難發,在字典裏找到與“倍”字音相同或接近的字,如“貝”、“背”、“臂”、“備”、“杯”等都難發起來了。壹本字典翻完,難發音翻了好幾番,口吃也加重了許多倍。讀者可能以為筆者在開玩笑吧?不!口吃患者們會相信確有其事的。所以,已經知道自己有幾個難發音也就算了,不知道的就不必再多琢磨了,難發音越練越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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