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經意的回眸,壹笑便傾城。他也因為多看了她壹眼,電的火花便瞬間激起。不過,他們的故事也並沒有大多數的電視結局那麽淒美,因為愛上了,便打算走到白頭。這壹見如故的默契,這相見恨晚的遺憾。還好,壹切都剛剛好。
張愛玲說,愛情就是“於千萬人之中遇見妳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壹步,也沒有晚壹步”。在無涯的時間和有限的生命裏,他們等到了對的人。
“水姐,我要去約會啦……”小美壹只手拿著鏡子,壹只手不停地拍著臉上的粉底,粉底就這樣服服帖帖地趴在她柔滑紅潤的臉上。那壹臉的歡喜和甜蜜,像兌過水的陽光透過鏡子上的玻璃,照進我的瞳孔。
我有些驚訝,“什麽?妳前段時間不還在說咱們文學院的李語默向妳表白,妳不是沒有答應嗎?怎麽這麽快就去赴約了呢……”“不是他,是另外壹個人。”小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上洋溢著我壹直不曾見過的幸福。
我的記憶,如風般,回到了那些年。
還記得大壹下學期,由於分專業的緣故,我和小美重新分到了壹個宿舍,並成了“上下鋪”搭檔。初識她時,總覺得跟她有距離感。她來自威海,正如那座浪漫夢幻的城市壹樣,她身上也透著濃濃的神秘感。
她有著白皙的皮膚,壹頭勝似瀑布的披肩發穩穩地搭在她瘦瘦的肩上。她的臉上卻很少有笑容,她喜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極了“裹在套子裏的人”。
後來,我們熟悉,她也主動跟我聊起了天。從與她的聊天中,我得知:小美的爸爸媽媽都在做生意。雖然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她幾乎沒有幸福感。在她的記憶中,爸媽平時都是各忙各的,很少管她。她也很少有機會跟爸媽吃個飯,連這個再平常不過的***餐時光,在她那裏都成了壹種奢望。
“家”在她的字典裏,只有冰冷和無助,爸媽唯壹能給她的,就是錢。她還說到爸媽的感情壹直不好,婚姻在他們那只是壹張薄薄的紙。
小美說這話時,滿臉無奈,還夾雜著淡淡的冷漠。我“小心翼翼”地聆聽著小美的故事,為這個可憐的女孩感到辛酸。
慢慢地,我和小美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與她接觸下來,我才發現小美跟我第壹印象中的她不壹樣了。
她善良,喜歡跟身邊的人分享自己的快樂;她仗義,喜歡為自己的朋友兩肋插刀;她直爽,喜歡直抒胸臆;她敢愛敢恨,不虛偽盲從。她有很多的男性朋友,當然也不乏追求者。但她好像都無動於衷,不願張開自己愛情的翅膀。
小美說,她要找壹個自己很喜歡的男生做自己的男朋友。
小美的自律性很強,每到晚上寢室熄燈,我們都還在開“臥談會”、玩電腦時,她早已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每當早晨太陽還未升起時,她早已在操場上奔跑。
她仿佛是初升的太陽,身上有使不完的勁,放不完的光。那不常見的微笑,也開始“含苞待放”。
大四那年,小美遇到了那個讓他心動的人。
放寒假,我們都陸續離開校園,小美也如往常,拉著自己的行李箱,踏上了她的回家之旅。
火車就這樣“公式”化地咣當咣當著,時間也在這壹分壹秒的“咣當”聲中漸漸遠去。她倚窗而坐,漫不經心地眺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也跟著飛到了遠方。
不經意的擡頭,她看到了對面的他。他沈穩幹練,儒雅溫和,有讓人舒心的笑容,陽光下的他,顯得更加陽光帥氣。她頓生愛慕,心兒充滿了無限的歡喜。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他,眉眼盈盈的他。
他壹轉眼,也正好看到了她。他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打了個招呼:“妳好!”小美紅著臉小聲回應:“妳好。”小美此刻像飽滿的稻穗低下了頭。
愛,無言,潺潺流淌著。
尷尬之後,小美打開了話匣子:“妳好!”小美緊張地又重復了壹遍,頓了下,“妳是哪所學校的……”語無倫次的小美硬生生把想問的問題都壹口氣問了下來。
他不厭其煩地回答著,他來自山東大學醫學院,即將是壹名軍醫……小美很興奮,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另自己心動的男生,竟然有如此好的工作,竟然跟自己是壹座城市的,只是男孩的家是農村的。
她對未來開始心馳神往。
小美靈機壹動,下火車時,她主動要了男孩的聯系方式。
這個寒假,小美無心學習,她滿腦子都是他。她想念陽光下他的笑,想念他說話的聲音。無人時,她靜靜地想著他,她的內心也變得柔軟清凈。她決定,她要打電話給他。
“餵,假期愉快,可以訂火車票了,我先從這給妳訂吧。”她故作鎮靜,話語中依然難掩喜悅。電話那頭,傳來了他甜甜的笑聲,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努力聽他說著。
花非花,夢非夢,她不敢承認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他了。
這壹通電話,如潮水般打開了他們的心扉。每天晚上,小美都會耐心地看著手機,焦急地等著他的消息。她知道,他會來。
開學了,小美和那個男孩來到了學校。他主動向小美表了白,他們就這樣在壹起了。
席慕容說,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壹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沒能料到的時刻出現。
小美變了,變得更像她的名字。她渾身上下,都透著蜜甜的溫柔。
小美每天都盼望著周末的到來。因為周末,他們便能相見。濟南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他們壹起走過的足跡。
春天,他們手拉手,***同領略千佛山的美景;夏天,他們肩並肩,走在趵突泉的林蔭道上;秋天,他們來到了大明湖,感受秋意濃濃;冬天,他們漫步在大學校園,***讀老舍的《濟南的冬天》……
很快,畢業季到來。他們的愛情,努力綻放著。
小美選擇了回家,安安穩穩地當了老師。而他的男友,在軍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選擇了遠方,被派到西藏支邊。
每天,他們就這樣隔著電腦屏幕,互傳愛意,他們將思念埋藏心底。
後來,小美的男朋友如願回到威海,被安排到壹家軍醫院就職。
村上春樹說過:“剛剛好,看見妳幸福的樣子,於是幸福著妳的幸福。”
2014年,小美結婚了。
婚禮上,小美格外開心。
那天,她好美。
我依稀記得,那天她曾說的那些話: “火車上,我遇見了心動的男人。很幸運,今天,他成了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