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末日
先鋒派的煙頭總能點燃找尋者的火炬,那個在畫布上尋找慰藉的男人是否看見那支碩大的焰火正在冰河的時代尋訪生靈,賈曼,妳是壹個我不認識的詩人,在妳的影像裏,我讀出妳的圖騰正在穿透紙背尋找棲地。
在音畫的間離裏,我們聽到良知的憤怒,被動的世界裏我們像鮮花綻放隨即枯萎、隕落。沒有力量可以阻止世界的終結,那麽,在尚有呼吸的瞬間享受極樂吧!在肉體的單軌滑道上感受瀕臨死期的滋味,沒有人可以掠取妳的本能,殘垣斷壁上的濃煙給妳的方式抹上最後的熱烈,天籟的音色將死亡追憶成為世眾最後的彌撒。如果我們僅僅復述賈曼的思想,那麽我們就是邯鄲效步的蠢徒,先鋒的意義在於創造,在於筆的靈性,讓我們進入註定的視框,如同采蜜的蜂子將花釀成蜜。
創造和發現,在惡俗的時間占領午夜的夢境,讓孩童手上的花朵不再散發刺鼻的硫磺味,讓廢墟上催出第壹朵思想的花朵,在暗無天日的生活裏抹上朝陽的緋紅。之後,便是徒勞奔走的夜色,砼,在焦慮裏破碎,落淚的鋼筋刺穿頭腦裏思維的軌跡,電波侵蝕我們清白的顱,讓我們在滿目瘡痍裏跟隨恐懼的步履,他,依舊不讓妳在暗夜裏躲避,焰火到處,地獄的幽魂撕裂我們所有美好的遺存。死亡,是壹個擁抱的姿勢,在大地上遊行的蚯蚓因為我們的殘骸而肥碩。活著,在強權鋪天蓋地的喧嚎裏,我們緩慢揪下自己的左耳,可,我們沒有力氣去揪下右耳,聲音在銅綠色的思想裏錨樣的沈底,那刻,我想要壹條蜿蜒的蛇,在我的軀體上吮吸,毒液將中和所有政客的話語,讓我獲得死亡永遠的寧靜。來吧,蛇,在化學分子式裏妳慢慢凝聚,在透明的針筒裏每個顆粒都是凸現醉生夢死的良方。
警笛殘忍地阻止夢想。在我黑白分明的心上傾泄人子的鮮血,粘稠的液體燒著了夜空,行走的生靈帶著暗記的高帽,我,看不清他的臉色,我只是發現他和幽魂壹樣蒼白。幽魂的腳被文字謀殺,而他的腳站在頭頂上,生命需要暴鳴的刺激證明我們比廢墟裏的屍體幸運,那被焰火灼熱的肉塊有著誘人的芳香。妳餓嗎?在靈魂的廢墟上妳的淚水將人形渙散,碎片。在沖天的火光裏,遮蔽末世的陽光。夜,因為絕望而來,夜,因為失望而至。妳想吹盡滄桑嗎,讓悠然的排簫成為混沌裏的挽歌,孩子,只有音符,他們的在夢幻的世界裏等候成年的死氣他們窒息,出生,我們為著和死亡的團聚。先鋒派似乎讓人們敬而遠之,但當妳丟棄概念妳能在它所創造的音畫世界裏發現與眾不同的世界,它曾經盤踞在妳的腦海,在妳的夢鄉裏和妳舞蹈,先鋒藝術家用他們的才智將幻念投影在妳的世界,讓妳在不安裏尋回文字的棲處。
城市,是撒旦建造的浮華,在脂粉氣的背後暗綠的濁水源源不斷向河裏排去,我們的子孫眼中的強盜,只能在銹跡斑斑的鐵條上夢想綠蔭覆蓋著大地。他們將喝自己的尿長大,每壹條的河流裏都是我們時代的傑作,為了生存我們早已將的子孫推上了死亡的列車,我們只是壹群奧斯威辛屠夫的後裔。血腥和殘暴,來自索多姆城的使命,來自我們母體的血汙和骯臟。出生就是屠殺遊戲的入口,惡魔與我們如影隨形。只有槍是自由,只有長著犄角的魔鬼可以自在的舞蹈,恣意妄為的魔鬼毫無吝惜將生命送入地獄。
人啊!蒙面的人,妳是否明白被妳束縛的那人也是妳的兄弟,冰涼的槍管不知結局的頹廢,妳在替誰行道,妳在聽誰的指引?!發生,在彈殼跳出壹瞬,大地接納所有的生命。賈曼創造了世界的末日,在那個裸體的男人身上所流露的淒涼讓心靈震撼,雖然浮華的世界依然燈紅酒綠,可是心靈的荒漠裏我們早已死去。優雅的豎琴掩蓋不住坦克的轟鳴,美麗的向往抵不過槍聲的沖擊。在殺害和被殺之間,只有政客和軍火商是永遠的勝利。
影片的最後,在壹位女性的絕望之舞裏結束,回憶是無數張死亡的臉和槍聲。
婚禮的歡慶裏總是有著悲涼,當我們走進賈曼的音畫,那些帶著頭套的恐怖主義者正在占據我們的新聞,快20年了,賈曼已經作古,可是他的憂心依然遊蕩在現實裏。在我書寫的時候,不知道在阿拉伯,在以色列,在所有人的世界裏,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倒在血泊中。世界怎麽了,難道暴力永遠是人類的宿命嗎!最後,嚴重抗議倭寇再次閹割了賈曼的,讓他的作品不再完整,天生人子,無論頭顱還是陽具都是生命的壹部分,這種倭寇的作為是對藝術家的不尊重。另,影片配樂的是《NickCave&TheBadSeeds》樂隊的貝司手BarryAdamson,他貫穿古典和流行的音樂為影片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