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來最勇敢的史詩故事
影片將故事背景設在了壹個不可思議的時代,那裏充滿了英勇奮戰的騎士和邪惡的怪獸,到處是奇幻的歷險和勇猛的故事,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財富和榮耀的誘惑……這裏似乎只有壹個人顯得與整個時代都格格不放,那就是貝奧武夫,因為殲滅了壹個恐怖的生物,繼而拯救了壹個古老的丹麥王國,使得他速度成為了萬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作為回報,這個身高接近兩米、壹生都充滿了傳奇色彩的維京人,滿懷著大膽的自信和雄心,成功地繼承了王位。
對於被拯救的王國來說,貝奧武夫已經成了贊美與勇敢的代名詞,在他拯救了正在遭受格倫德爾致命摧殘的王國以及統治者胡魯斯加王之後,那裏的臣民不斷用贊歌美化他那不同尋常的功績與威力--由於長期受到格倫德爾這個殘忍無情的怪物的折磨與吞食,整個王國中的居民壹直處在驚慌和恐怖之中。
不但讓壹個國家徹底擺脫了兇猛野獸的蹂躪,貝奧武夫自己也獲得了聲譽和財富,巨大的金錢魅力以及無邊的誘惑都從四面八方向他撲來,可是精明的他似乎對於如何處理他新得到的權力更加感興趣。貝奧武夫最終將自己的命運永遠定格在了壹個武士、勝者、領袖和丈夫上……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壹個男人。
在英語的語言發展史中,有關貝奧武夫的敘事詩應該是殘留下來的最古老的壹個記載了,這部由羅伯特·澤米吉斯執導的改編電影中,包含了原著中的許多角色與主題--有偉大的魔鬼、永恒的英雄,當然也有發生在善與惡之間沒完沒了的爭執,都在逐層地探索有關勇氣和榮耀的壹切。不過這裏有壹點是非常明確的,影片中的那個貝奧武夫,絕不是妳上中學時歷史老師口中的樣子,澤米吉斯承認道:“坦白地說,原著詩歌不具備任何吸引我的元素,我還記得那是上初中的時候,詩歌版的《貝奧武夫》是老師布置給我的閱讀任務,但我根本壹點都沒看明白,因為裏面全部是古英語……對於我來說,那是壹次可怕的閱讀經歷,甚至有點不願意去回憶,更想象不到今天自己會將那個有如噩夢的詩歌拍成了這麽壹個有趣的影片。說實話,當我讀到這個由尼爾·蓋曼和羅傑·阿夫瑞***同創造的劇本時,立刻就被迷住了,於是我問他們,‘為什麽妳們的劇本竟然讓我原來以為極其無聊且可怕的故事,變得如此有魅力呢?’他們的回答是,‘好吧,那我們就為妳做壹下簡單的猜測,因為詩歌的創作時間在7世紀和12世紀之間,但貝奧武夫的故事在此之前,已經通過口頭流傳了幾百年了。而那個時候,惟壹會寫詩歌的,就只有修道士而已,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故事中很多有趣的部分,已經被人為地剪輯掉了。’確實,蓋曼和阿夫瑞的劇本對整體內容進行了更加深層次的挖掘,將原著詩歌中不完善且存有疑慮的部分,都進行了重新修補和剪輯。他們通過分析修道士的習性,猜測出了有可能被隱藏起來的部分故事,在保持住了詩歌的基本精華的基礎上,讓它以壹種全新的面貌出現,這樣才能迎合現代觀眾的喜好。我相信,影片中做出了如此多有革命意義的改變與延伸,甚至有可能會引起學術界的爭論也說不定。”
當羅伯特·澤米吉斯與兩位編劇壹起,繼續鉆研這個有關貝奧武夫的故事時,他幾乎變成了壹個勤奮好學的乖學生,求知的欲望足以讓他初中時的老師感到無比的自豪,澤米吉斯說:“當我身陷劇本無法自拔時,就回頭重新看了壹遍那個流傳甚久的古詩歌,還與專門對此進行研究的學者們進行了談話,完全將自己的身心沈浸在這個有如傳奇的故事當中,原來,詩歌中的許多主題其實都是由《聖經》演變過來的,比如說,壹個勇敢男人的傳奇經歷,善與惡之間的戰鬥,獲得榮耀需要付出的代價……當然,妳完全可以把貝奧武夫看做是現代英雄最基本的參照物,從柯南到‘超人’再到‘綠巨人’。”
捕捉偉大的歷史瞬間
制片人傑克·瑞普克(Jack Rapke)補充道:“有關貝奧武夫的傳奇故事,之所以可以產生如此大的吸引力,是因為它被包藏在了壹個永不褪色、偉大的歷險神話史詩的世界當中,裏面都是怪獸、女巫和某些只存在於人類的意識與想象當中的奇怪生物。”
回顧往事,尼爾·蓋曼和羅傑·阿夫瑞對這樣的壹個故事題材似乎天生就有著完美的直覺,就像蓋曼在他的自傳中介紹的那樣:作為現代仍然在世的作家的top 10而被列在了《文學傳記字典》中,同時還是壹個多產的文學大師,包括散文、詩歌、劇本、雜誌專欄、喜劇、歌劇和戲劇。與此同時,蓋曼還特別地受到了漫畫書迷們的喜愛,因為他是DC漫畫《睡魔》(Sandman)的創造人之壹,這套漫畫系列贏得了9項維爾·埃斯納漫畫獎和3項美國哈維獎,其中的第19集故事還得到了1991年世界奇幻獎的最佳短篇故事,它是第壹個贏得此文學獎項的漫畫作品。
至於羅傑·阿夫瑞,則因為他那黑暗、邊緣、極具創新意義的戲劇和電影聞名遐邇,包括那部獲得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的《低俗小說》--與昆汀·塔倫蒂諾***享。另外,他還執導了幾部非常有影響力的邪典電影,即戛納電影節上名聲大噪的《亡命之徒》和改編自布雷特·伊斯頓·埃利斯(Bret Easton Ellis)創作的同名小說的《愛情磁場》。
最初的時候,尼爾·蓋曼和羅傑·阿夫瑞之所以會走到壹起,是因為他們決定***同為《睡魔》創作電影劇本,合作關系就此開始。可惜的是,這個計劃沒有實現,但並沒有影響誌趣相投的兩個人成為好友。然而,不論是對於蓋曼還是阿夫瑞來說,將《貝奧武夫》從詩歌改編成劇本,都算是壹個漫長、古怪、最終卻變得異常有意義的經歷。蓋曼說:“在《睡魔》時期,我和阿夫瑞就很合得來,我非常喜歡他以及他構思作品的那種方式。我忘記是什麽時候了,阿夫瑞曾經向我提及過,他壹直想把《貝奧武夫》帶上大銀幕,但是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方式將所有的線索都連接起來,因為壹切都開始於貝奧武夫的戰鬥,先是與格倫德爾,然後是格倫德爾的媽媽,還有50年後和龍的那場戰鬥。要知道,對於壹個劇本來說,這可不是普通的‘三段式’,我對他提出了許多建議,阿夫瑞稍稍猶豫了壹下,突然問我,‘妳什麽時候有時間?’”
羅傑·阿夫瑞則回憶道:“基本上而言,尼爾·蓋曼提出了能夠統壹《貝奧武夫》所有理論的關鍵操作方法,而我苦苦思索了10年卻不得要領。對於我來說,詩歌這種文體形式永遠都是雜亂脫節的,尤其是《貝奧武夫》,其敘述者的可信程度受到了高度懷疑。例如:格倫德爾為什麽不攻擊胡魯斯加王,只是折磨他?隨後我問出了壹個簡單的問題,因為某種原因,以前從沒有人對此表現出過質疑--格倫德爾的父親是誰?它壹直困擾著我,而格倫德爾的所有行為在經過了學術上的反復驗證之後,終於開始變得有意義。後來,貝奧武夫擊潰了格倫德爾的軍隊,格倫德爾逃回他的洞穴然後死去……在經歷了格倫德爾的母親瘋狂地報復之後,貝奧武夫冒險來到那個洞穴,殺死了格倫德爾的母親。然而當貝奧武夫從洞穴中出來的時候,手裏卻拿著格倫德爾的首級,而不是他母親的。當我讀到這個部分的時候,就真正感到困惑起來,雖然貝奧武夫堅稱自己殺死了那個女人,可是證據呢?在我看來,貝奧武夫顯然受到了與胡魯斯加王曾經歷過的壹樣的誘惑,來自於同壹個女巫,貝奧武夫與這個女巫定下了魔鬼的契約。然後,詩歌進入後半段,貝奧武夫成為國王之後,壹條龍襲擊了他和他的王國。我實在沒辦法理解這壹切是怎麽發生的,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蓋曼,結果他給了我壹個非常驚人的假設:那條龍是貝奧武夫的兒子--他的罪孽又重新回來了,折磨著他。突然,《貝奧武夫》的上下兩個半段,以前看著總是讓人感到混亂無序,現在卻擁有了最為完美的故事感。在經歷了幾百年之後,這些故事結構的關鍵元素很可能在口頭傳述的過程中丟失了,然後基督教的修道士又通過壹些宗教方面的元素對它進行了人為的添補。”
尼爾·蓋曼和羅傑·阿夫瑞並不是第壹個註意到原著詩歌在結構上的不嚴謹的人,大衛·賴特(David Wright)已經指出了“企鵝經典系列”版本的《貝奧武夫》中的問題:“早期的評論家和講解員,當然也包括壹些後期的,無不在對《貝奧武夫》情節的不連貫報以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