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和四個兄弟,除了我舅舅家的壹個男孩,都是女的。我舅舅家連個姑娘都沒有。我有兩個姐姐,二姐的小名是弟弟,希望帶個弟弟,於是我被“領”了。全家人喜出望外。我也成了全家的寶貝。真正的寶貝。
父母怕我養不夠,就找了壹個村裏孩子最窮的家庭認了壹個教母,教母給了我壹個乞討筐和壹根打狗棒。這也是我壹輩子總想乞討的壹個原因。哥哥會畫鷹,看起來很真實,大概和我愛畫畫有關。"
“我家裏沒有任何音樂環境。爸爸會彈點京劇,唱幾句京劇,姐姐們會唱蘇武牧羊,這是我小時候唯壹聽過的歌。小學壹二年級沒上過音樂課。我會唱幾句三四年級的《義勇軍進行曲》。我親眼見過日本飛機投下炸彈,也見過八路軍打日本汽車,子彈從頭頂飛過。我從小就討厭日本人。六年級我會唱何綠婷的四季歌。我還聽過歌劇院發行的京劇。13歲,八路軍在村裏宣傳抗戰。孩子們聚在壹起就唱歌,我就對歌曲產生了興趣,抄在壹個小本子上。我試著自己作曲。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作為獨生子,李重光在家庭中的特殊地位體現在父親對他早期教育的極度重視上——他6歲進小學,9歲被送到姑姑家,11歲離家上學,並開始學習英語,這在當時的農村確實不多見。至今他還記得啟蒙老師的壹句話:學語文讓人開壹只眼,學外語讓人開另壹只眼。
李重光是壹個天資聰穎的學生,從小就被培養出頑強的性格、強烈的文化抱負和頑強的自學能力。
13歲時,他面臨壹個選擇——“八路軍縣大隊隊長和我父親是好朋友,極力勸我父親讓我去延安讀書。父親不放心,最後把我送到青島叔叔家。到青島後,上了半年小學。我不想依賴別人,提出做生意,自力更生。結果我去了壹家棉布行當學徒,學會了做生意。站在櫃臺,送貨,跑腿...我工作了3年,成了會計先生。"
“這三年裏,我學會了吹口琴,出去做生意的時候會在路上吹吹腦子。當時我對《風流寡婦》很感興趣,原因很簡單,她是個寡婦,很浪漫。”在青島叔叔家讀書時,表姐的鋼琴激發了李重光對音樂的無限向往。然而在當時,每小時1美元的鋼琴課學費對他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以後,音樂成了他人生的終極夢想,自學成了他走上音樂之路的通常方式。
1945抗戰勝利後,李重光覺得當商人無望,轉而求學。經過兩年的努力,他初中畢業,免試升入高中。半年後,舅舅因為家裏經濟困難,再次輟學。
“在我兩年半的中學生活中,我對音樂、藝術和文學產生了興趣。我認真研究過冰心、臧克家、艾青、馬凡陀的詩,自己試著寫,抄在小本子上。可惜這些東西都丟了。如果我現在能看看我的作業,那會很有趣。”
這段時間,李忠學五線譜,自學鋼琴,去電臺直播,去演唱會演出。到現在,李老師還清楚地記得演出的曲目:《致愛麗絲》。當時的音樂老師傑克和他的妻子成了他音樂生活的向導和榜樣。他們的示範作用是基於文明和進步,而不僅僅是音樂層面——“我和音樂老師關系很好,經常去老師家。老師還把他伴奏寫的歌復制到我的專輯裏。我還用漂亮的彩紙畫了音樂家的頭像,寫了音樂家的生平,把它們送給了老師。”
“傑克老師是勞誌成的學生。他教我們唱老人的歌,講老人的故事。他會為老人彈鋼琴和作曲。我非常欽佩他。沒想到40年後還能和老人在壹個單位共事。
傑克的妻子是壹所女子中學的音樂老師,她鋼琴彈得很好。我們兩個學校成立了合唱團。我們唱了《黃河大合唱》、《馬思聰的祖國》、《長恨歌》和《藍色多瑙河》..."
“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能像我老師壹樣,有壹間小屋,壹架鋼琴,壹臺留聲機,壹個溫暖的家。”
老上海,南京西路,街頭擺攤少年
上世紀初,歐風東傳。上海灘享有東方巴黎的榮耀,走在時代文明和時尚的前沿。
1948年6月,由於家庭生活困難,在親戚的幫助下,李重光和父親去了上海,在繁華的南京西路擺攤賣針織花邊謀生。李重光手裏經常拿著字典或口琴,時不時還要躲避印度巡警的驅趕,引得路人投來驚訝的目光...街頭小販的求知欲在文明世界的邊緣鮮活地綻放。
每次看到上海音樂學院的校車經過,懷揣音樂夢的李重光總是憂心忡忡。上海和青島壹樣,成了他人生傳奇的另壹個階段。提起這段辛酸往事,李先生不僅笑稱自己在半個多世紀前到過大海。
“那時候,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在中國最高的音樂學府——中央音樂學院學習。沒想到的是,我以中國音樂學院附中校長的身份去上海音樂學院開會,表達我對音樂教育的看法。我在中央五七藝術學校的時候,也在上海住過國際飯店。”
青少年求學的坎坷經歷,不僅讓李重光吃了苦頭,也積累了豐富的自學經驗,為他日後從事兒童音樂教育研究奠定了寶貴的天然基礎。他笑稱自己是“笨老師”,認為太聰明的老師不能站在學生的角度耐心細致地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只有“笨老師”才能適應和理解初學者的學習思路,為他們打開音樂之門。從65438到0949,李重光和他的父親從上海回到了青島。青島解放後,他和同學去北平趕考。我在考試前壹周到達北平。解放前夕,我順利進入北平藝專,非常幸運地經歷了開國大典。
同年6月165438+10月,學校並入天津中央音樂學院,李重光成為中國最高音樂學府作曲系的學生。從此進入夢想音樂廳,躊躇滿誌。
打開李小姐的畢業證,畢業證的底頁印著繁體的“為人民服務”,上面還有校長馬思聰的親筆簽名。
用李重光的話說,在中央音樂學院向壹代音樂大師學習,無異於“壹步登天”。談起他的母校,李重光充滿了感激之情。同時對當時糟糕的錄取水平和諸多政治動向深感遺憾。因為治理淮河用了九個多月,未能達到畢業水平的全班同學延期壹年,學習期長達六年。
“大學畢業後,我被分配到中央音樂學院視唱練耳教研室教視唱練耳。孟貴彬,壹位年輕的老幹部,著名的歌手和作曲家,在我們班。聽寫時發生了爭執。我的分數是四四拍,他錄的是四兩拍。我說他錯了,但他不同意。我說過音樂上應該是四或二。我說妳要按照我彈的來記錄分數,他就無話可說了。”1956年9月調入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教授合唱和基礎樂理,開始了長達40年的樂理教學和研究。
從教50年,寫作等。妳壹定積累了相當多的經驗?基礎樂理通常被視為基礎課,不太被重視?
“音樂基礎理論在中國壹直是壹門被忽視的課程(其實在世界範圍內都壹樣)。它產生最早,但問題最多。
學生時代唯壹的樂理基礎書是苗先生編的《宋樂理概論》。我在新鄉的壹個暑期培訓班教過基礎樂理,我把這本書作為天津文化宮教工作者和大師學習基礎樂理的參考。
我教了50多年的音樂基礎理論,卻從來沒有學過這門課。好在我正式開課的時候,斯波索賓的《音樂基礎理論》中譯本正式出版了。這是壹本史無前例的基礎樂理教材,學術價值很高。學到了很多以前沒聽過的新知識。這令人大開眼界,我深受鼓舞。就因為我經常說這本書好,我可愛的學生在運動中畫了壹幅漫畫,從天津音樂學院三樓掛到了壹樓,畫的是斯波索賓坐在蓮花座上,我在下面拜。運動之後,直到現在,我還是說斯波索賓的《音樂基礎理論》是壹本非常好的音樂基礎理論教材。"
坦率,誠實坦率,壹絲不茍,李重光先生壹直如此。在給趙幹的信中,他坦率地寫道:
“在我卑微的作品中尋找學術價值,壹無所獲,突然想起有人說過的壹句話:李重光的書不是學術著作。當時不能接受這句話,現在覺得有壹定道理,所以想在非學術著作的書中尋找學術價值,就不要求了。同時我也想到另壹個人說的話:李重光的書有很強的可操作性,我當時也沒看懂,怎麽能得到壹個可操作性呢?後來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現在出版的這本書似乎缺乏壹些可操作性。我的書都是來自教學實踐,操作起來比較方便。所以我覺得我的書缺乏學術價值,但有實用價值,這大概是它能存活40多年,賣出400多萬本書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