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用勤勞的雙手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母子倆相依為命的日子就是在這種平靜中度過的。
1973夏天的壹個中午,李在壹塊菜地裏除草時發現了壹個女嬰。她看起來不到壹個月大。她用壹雙小手四處抓撓。她的眼睛又大又圓,但全身長滿了痱子,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潰爛。李沒有多想,就把女嬰抱回家,給嬰兒洗了澡,又給壹個赤腳醫生塗了壹些治痱子的藥。完了該怎麽辦?鄰居不忍心看到她尷尬的樣子。有人謊稱有親戚想要,就把寶寶抱走了。這是自然的命運。第二天,李去河邊割草,突然發現昨天還在他懷裏甜甜笑著的小生命。李猶豫了壹下,實在無力支持她,只好壹步步離開。
夜已深,李總是看到女嬰可憐的小臉。午夜過後,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暴風雨要來了!李再也躺不下去了,她絕望地沖到河邊。孩子還在這裏!孩子還活著!她抱起女嬰,頂著風雨沖回家。這時,她毅然決然地決定留下這個棄嬰。老虎見媽媽給他帶了個妹妹,想著給她起個名字——月兒。當時村裏住著壹個打井隊,是吃國家糧食的工人。自然,她有飯吃,就每天去要壹些米湯,放在鍋裏。壹大鍋米湯只剩下小半碗湯,月亮靠喝米湯活了下來。
1976的早春,沒飯吃的人,提著半個籃子,端著壹個大木碗,以乞討為生。壹天早上,媽媽去上班,虎頭領著月亮在家玩。中午時分,他們發現壹個小男孩躺在院壩前的磨盤上:面黃肌瘦,縮成壹團,衣服不是脫了線就是裂開了,壹雙鞋露出了10個腳趾。壹看就知道是個小乞丐。小乞丐剛滿7歲,小名叫三狗。他家在陜西,家被大火徹底燒毀。為了保命,全家外出乞討為生,他和哥哥失散了。剛滿七歲的孩子知道如何乞討。往往是當妳在路邊餓了,被好心人發現的時候,妳才能有東西吃。心地善良的李把小乞丐帶回家,給他吃了壹頓飽飯,又給他煮了兩個大紅薯,才送他上路。幾天後,小乞丐回來了。他告訴虎頭和月亮,他在山裏呆了兩天,渴了喝泉水,餓了摘野果。早上,他正在山坡上睡覺,被狗叫聲驚醒。他發現兩只狗在爭奪壹只野兔,就用石頭把狗打跑,把野兔帶走了。他想生火自己烤,但想到月亮、老虎頭和善良的啞巴媽媽,就拿來和他們壹起吃。
吃完飯,三只狗準備再次上山。她不忍心讓這個懂事的孩子再流浪。她生病了沒人照顧,凍著了也沒人照顧。就算她被野狗抓走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反正讓他先住下,我們能住壹天,他也能住壹天,等他父母找到他再讓他回去。
媽媽,人類生命的源泉,生命成長的源泉!然而,李鄰居家8歲的毛妞妞卻從未見過自己的媽媽,他也沒能享受到神聖的母愛。媽媽在分娩時去世了。五歲時,父親又因肺結核去世,只剩下他和雙目失明的爺爺。現在,爺爺也死了。毛牛在爺爺墳前跪了整整兩天。他不吃不喝,勸誰都沒用。看著孩子這麽慘,李比毛牛還慘。
許多人認為毛牛的祖父壹定藏了很多錢。事實上,這位老人除了兩間破房子外,沒有錢。出於壹顆慈母之心,李如此關心毛牛,卻有人懷疑這個啞巴女人另有所圖,於是不時拋出幾個白眼和壹些能讓啞巴明白的暗示動作。現在,毛牛成了孤兒。妳想接管他嗎?李經常躲在遠處流著淚,看著長毛牛跪在爺爺的墳前。最後,她鼓起勇氣。不管別人怎麽說,她不能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無家可歸!她來到墳前,拉起了長毛牛。長毛牛沒有哭也沒有叫,只是緊緊地抱著她。
毛牛回到家得了肺炎。沒錢進不了醫院。不得已,李咬緊牙關,把家裏所有能賣的東西都賣成了錢。過年的時候忍痛賣掉了唯壹壹只能殺肉的肥豬來彌補住院費,我照顧了它1個月,直到毛牛康復出院。
半年後,當地政府準備把毛牛送到孤兒院。李不願意讓毛牛走,但他想到孤兒院的條件對他的成長更好,就點頭同意了。然而,當毛牛即將踏出家門的時候,他轉身壹屁股坐在了地上,流著淚看著啞巴媽媽,不停地喊著:“媽媽,離開我!媽媽,離開我!”李聽不見,但她知道毛妞在叫她媽媽!最後,她決定留下毛牛,讓這個可憐的孤兒有個媽媽。
又壹個學期開始了。李把孩子們打扮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然後領著他們到了河對面的山梁上。幾個孩子都很不解。媽媽今天怎麽了?妳拿它們做什麽?到了學校,孩子們終於明白,媽媽是要送他們去學校!當李得知的學生開始6歲入學時,她著急了。領導明白了,啞巴的意思是她的壹個孩子10歲,另外兩個9歲。根據規定,學校可以接受他們。被這位殘疾婦女送孩子上學的誠意深深感動,學校領導當即決定同時接收她的四個孩子,並免收學費。尤其是當領導和老師們知道了四兄妹特殊而不幸的人生經歷後,更是慷慨解囊,第壹學期就為他們補齊了所有的書。
李生平第壹次如此激動:明天,孩子們就要上學了!她壹天縫了四個書包,並為孩子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但是,她發現孩子們都不開心,都淚眼汪汪地看著她。知道孩子就像媽媽,很快她就明白了孩子的意思:我們都上學,媽媽會更努力。我們寧願不學習,也不願和她壹起工作。
第二天,當李開門叫醒孩子們吃早飯時,房間裏壹個人也沒有。她先走到屋後的山坡上,看見毛牛牽著月亮放牛。在菜園子裏,我看見老虎頭和三只狗在割豬草。幼兒對生活的理解太早。李的鼻子酸酸的,但她還是很生氣:孩子,妳怎麽就不懂媽媽的心呢?媽媽希望妳有更大的出息!李把他們壹個個叫了回來,示意他們趕緊吃飯上學去。
但是四個哥哥姐姐統壹給她跪下了,意思已經夠明白了:孩子要留下來,壹起幫媽媽幹活。李看著孩子們,哭了,她給孩子們跪下了。兄妹倆趕緊起身去扶媽媽,媽媽卻紋絲不動。他們明白媽媽是在說:妳不上學媽媽就不起床。他們流著淚,做著手勢對媽媽發誓:媽媽,等我們上學了,壹定要好好學習。
四兄妹被編入同年級同壹個班,在全校引起關註。第壹學期期末,全部被評為三好學生。
上世紀80年代初,川北農村還貧窮落後,照明用的煤油根本不夠。李晚上上山砍松枝給孩子們讀書,點了《宋明》給孩子們讀書學習。後來她發現附近公社的燈壹直亮到天亮,就主動幫他們縫縫補補,要了壹點煤油,沒有任何報酬。每天晚上,李要麽拿鞋底,要麽縫衣服。她太累了,就靜靜地坐在旁邊。壹個孩子沒有完成作業,她永遠不會離開。從小學壹年級到初中畢業,直到孩子考上住校高中,九年了,每天晚上,啞巴媽媽都陪著他們。
從孩子們背上書包的那壹天起,李就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他們的學習中。她從孩子們的作業本上總結出壹個規律:打勾“√”代表對,打勾“×”代表錯,所以她衡量每個孩子的學習成績。哥哥姐姐知道媽媽掌握了這個標準,學習也越來越努力,學習成績壹路飆升,穩坐前幾名。虎頭、三狗和毛讀完年級直接跳到了三年級,然後讀完三年級直接上了五年級。
三狗真名叫張,出來乞討的時候,他爸臨時給他起名叫張順。他讀書的時候真的用張順做名字。三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壹天上課看漫畫書,耽誤了上課。結果,他們的作業得了三個“x”。三只狗怕媽媽傷心,就敢把其中兩只改成“√”。沒想到被細心的媽媽發現了,傷心得大哭起來,壹巴掌拍在了三只狗的屁股上。這是三只狗第壹次被媽媽打,但他知道媽媽是想做老實的孩子。第二天,經老師同意,三狗很認真地把名字改成了李成。他下定決心要做李所希望的最誠實的兒子!
月亮被遺棄時,她的親生父母在她的衣服裏塞了壹封信,給她取名為王茂蘭。月兒上初中的時候,看到別的女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忍不住找媽媽要錢買好看的衣服。母親沒有拒絕她。半個月後的壹個晚上,月亮發現她媽媽在數錢,壹分壹分地數。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旁邊。壹個* * *是6元的4.7分,比她要的7元還差5.3分。媽媽數錢,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月亮也能理解。是她媽媽自責對不起女兒。月亮哇的壹聲哭了起來。她知道這種改變是她媽媽賣雞蛋換來的,全家就靠那點錢!我好迷茫啊!月亮決心做李的好女兒,像她母親壹樣勤奮,所以她把自己的名字改為。
哥哥姐姐漸漸長大,漸漸明白了媽媽希望他們成為什麽樣的人。後來,老虎改名為劉智(繼承父姓),毛牛改名為秦麗。
十壹屆三中全會以後,農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李壹家的吃飯問題有了保障。但是,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讀書需要更多的書和學費。於是,她壹筆壹筆積攢學費。
八月是太陽最毒的季節,也是草成熟的季節。草6分錢1斤,3斤多的鮮草才能曬到幹草。這個季節,李割草,臉被太陽曬得像鍋底壹樣黑,經常青壹塊紫壹塊的。有壹次從山頂摔下來,胳膊被尖銳的石頭劃傷,縫了13針,至今還留著清晰的疤痕。
從虎頭升高中那年起,李利用離縣城近的優勢,到城裏收破爛,壹張廢紙,壹根鐵絲,壹雙破膠鞋。她把它從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裏翻了出來,凡是能賣錢的東西,她都不放過。壹雙長滿老繭的手經常被割傷中毒,左手中指和無名指永久殘疾,既不能彎曲也不能伸直。
老大劉誌考上大學,到了報到時間,從200塊錢開始缺錢,但他能借的都借了。李急得也加入了賣血的行列。醫生看她是啞巴,不敢收她的血。李苦苦哀求。她告訴醫生她為什麽以獨特的方式賣血。當天,李把的血賣了60多元。經過幾天的賣血,直到湊夠了急需的200元錢。後來孩子讀書急需用錢,她就靠賣血救急。幾年來,這位啞巴母親已經為他們賣了大約3000元的血。但她保守了這個秘密。直到劉誌大學畢業,孩子們才知道媽媽是為了他們上大學賣血。
消息很快傳遍了十裏八鄉,村民們紛紛前來祝賀。鄉長帶著民政部門發來的300元錢,看望了劉誌的母親李,壹位聾啞婦女。他無法想象壹個殘疾的女人是如何帶大四個孩子,又是如何把他們培養成大學生的!鄉長自己送了100元表示敬意。同時決定李由鄉政府出資送劉智上醫科大學,並表示只要她的孩子將來能考上大學,不管學校在哪裏,鄉政府都會報銷路費,讓啞巴母親把孩子送到大學校園。他們明白,媽媽們親自送心愛的孩子走進大學校園,是最幸福的時刻。
1989,老二李成,老三秦麗分別被成都理工大學和東北林業大學錄取。李很高興兩個孩子同時考上了大學,但她也很著急。收廢品的錢遠遠不夠。賣血使她變得不穩定,她仍然缺少壹大筆錢。最後,李只好到處找領導,借了2000塊錢,親自送孩子上大學。之後她還是早出晚歸,從垃圾堆裏刨錢供孩子上大學。
1991年,月亮考上西南師範大學,啞巴媽媽第四次走進大學校園。
劉誌、李成和秦麗都參加了工作,李健即將大學畢業。啞巴媽媽今年57歲,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如刀。她經常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自己做布鞋。孩子們對她很孝順,總是爭著帶她去城裏住壹段時間,買幾件新衣服。但是啞巴媽媽舍不得離開農村,穿不慣新衣服。她仍然靠收集廢品謀生。本來三兄弟早就說好了,妹妹上大學的錢全部由他們承擔,但是啞巴媽媽拒絕了。在她眼裏,他們還是孩子,永遠都是需要媽媽愛和呵護的孩子...她永遠是孩子們的守護神,是孩子們駐足的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