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與其說這是壹個小小的故事,倒不如說是作者的壹小段經歷。也許,只有
唱過獨角戲的人,才能夠真切體會到"只有壹個主角"的愛情的感受。]
阿恒是個嬌小、內向、而又極為多愁善感的男孩。阿恒自小就不好和男孩來
往,他喜歡踢毽子、跳皮筋;迷的是瓊瑤、席娟。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同學
都約好了似的,給他的綽號總免不了"小女孩","小姑娘"之類。可是他從來就未曾
懷疑過自己與其他的男孩會有什麽分別。直到那個男孩的出現......
第壹次邂逅男孩是在大學英語四級考前的壹個月,難得上自習室的阿恒抱了壹
疊練習,字典在自習室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對面是個清秀的男孩,壹頭稍顯長的
頭發不是往後甩,很是飄逸。阿恒覺得寶潔公司沒有請他給飄柔拍廣告是壹大遺
憾。男孩白凈的臉上鑲著壹對灰溜溜的不算大的眼睛,很耐看。阿恒不禁多看了幾
眼,男孩也每每向他友善壹笑。阿恒心裏甜甜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阿恒總是早早坐到角落那個座位
上。說來也巧,男孩也幾乎每天都坐在阿恒的對面。他們從未交談過,阿恒不知道
男孩姓啥名誰,也不知道他哪系哪班。阿恒只能從男孩書本上猜出他與自己壹樣也
是大二學生,僅此而已。偶爾的目光相撞,他們也總是相視壹笑。男孩的笑容很燦
爛,阿恒覺得有點初春裏陽光的味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男孩的笑容總是出現在阿恒的睡夢中,阿恒看男孩的
目光也逐漸變得不再那麽單純了。沒有男孩在身邊時,阿恒根本就靜不下心來看
書;而面對男孩時,卻又面紅心跳。每每男孩和別的人說笑時,阿南總覺得喉嚨裏
有壹股澀澀的味道。男孩似乎也覺察到了點什麽,每當面對阿恒炙熱的目光時,總
是慌亂地把兩眼迅速移開。
阿恒曾經很小心地問寢室的"情聖":"很想見到壹個人卻又不敢去面對他時,
這意味著什麽?""愛情,這,就是所謂的愛情!我的小阿恒,開始環懷春了?""情
聖"不失時機地開導這個在他們眼裏永遠也不會成熟的小弟弟。是嗎?這就是愛
情?是的。事實上,阿恒早就明白了這壹點,只是他不願意承認,或者說是不敢去
面對罷了!他知道,現實社會不會讓這份感情有立足之地的,更甭論成長的可能。
阿恒開始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他渴望見到男孩,卻又不敢去面對他。阿恒把自
己關在寢室裏,試圖將男孩扼殺在記憶深處。然而,思念受情感驅使,不受理智約
束。男孩的身影魔鬼般無時不在吞噬著阿恒那脆弱的意誌。阿恒毅然決定給男孩寫
上壹封信去。
經過醞釀再醞釀,信是這樣寫的:
沒有果實的花,開了就是痛苦的。
但它兀自開了,無法收卻。再也不能合攏成原先那緊緊的花苞。只有壹任雕
謝,沒有果實,沒有種子,只剩下壹顆禿禿的殘梗。
和其他所有男孩壹樣,我也曾經快樂過。可是萬惡不赦的妳,卻把無助的我推
向壹個萬劫不復的深淵。當我發現,自己總是那麽的渴望見到妳時,我知道,本世
紀最大悲劇開始上演,即便我對妳是如此的壹無所知。
我沒有能力,更沒有資格向妳提那個據說是十分甜蜜,但我卻覺得苦澀無比的
字----愛。是的,我很愛妳,可是我並不幻想能夠得到點什麽。我非常明白哪些是
我可以得到的,哪些是我應該舍棄的。我給妳這封信只是想讓妳知道我的感受,我
對妳的感受,僅此而已!我希望妳不要向其他任何人提起此事,提及我,直到永遠
永遠!我不知道妳能否答應我這唯壹,事實上也並不十分苛刻的請求。
好了!該是妳毀掉這封信的時候了。撕碎它,就像我要將妳從我並不十分美好
的記憶中壹點點攆走壹樣。雖然,我明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堅強。可是我壹定要學會
討厭妳,學會討厭壹個並不十分出色的妳。
信是乘男孩回去吃中飯時塞到他的書裏去的。好幾天沒有上自習室的阿恒發
覺,自習室裏壹切都沒有改變,只是,男孩的對面坐的不是他。
或許是因為解開了心中糾纏多日的結,也或許是因為接二連三的考試,在接下
來的幾天裏,阿恒反覺得舒坦了許多。他再也沒有上自習室,也沒有再看到過男孩。
熬過了最後壹門,阿恒走出教學樓,正準備舒上壹口憋了幾天的氣,碰巧看到
男孩站在教學樓門前的花圃邊,象是在找人。阿恒的臉刷地紅了起來,猛地低下
頭,試圖避開男孩。"嗨!"男孩還是看到了他,笑容依然是燦爛的,"我知道妳今
天考完,考得怎樣?"男孩的聲音很柔,很美。"還可以吧!"阿恒有點無地自容,
聲音低到連最靠近他的男孩聽清楚大概也有困難。"那就好!"說著,男孩低了張紙
條過來,阿恒接過紙條,不,確切地說是搶過紙條,沒有絲毫的停留就逃開了。
"我很抱歉給妳帶去了這麽多的困擾,尤其是在考試的緊要關頭。妳知道這絕
對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有壹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勉強的,雖然我也不願看到妳傷
心。可是......真的!我只能說抱歉!
時光如水,能夠漸漸把壹切沖淡。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甜的不再甜,苦的不
再苦。衷心希望妳能夠早日忘記這件事,早日恢復妳那迷人的笑容!事實上,我們
壹直都是朋友,不是嗎?通過近壹個月的相處,我知道妳能夠成為壹個好朋友的!"
男孩的紙條上的字不多,阿恒是壹個人在寢室裏看的。雖然,早就知道結果會
是這樣的,可他還是有壹種深深的失落感。"會是朋友嗎?會是嗎...."阿恒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