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二字,於先人的文章中常常可以見到,清人龔自珍文章:“署中因循,憚於舉事,若再積數年,難保案牘無遺失者,他日必致棘手。”說的是官場的雜亂無章,遲早要丟失文件,到那時就麻煩了。把龔自珍的文章變成口語,那就不嚴肅了。
民間俗語,自然就比官方的規範語言形象,給人的印象也深,說“棘手”,有人就聽不懂,常常聽人說“這件事有點紮手”,就是棘手壹詞的通俗化演變,“紮手”還不形象,“崴泥”,好懂了,說起來也上口了。比“崴泥”更尷尬的境地,“崴稀泥”,那就更形象了,雙手在壹團稀泥中崴,越崴越崴不幹凈,崴到最後,崴了兩手稀泥,越洗越粘糊,沒法兒辦了。
什麽麻煩事讓人“崴稀泥”?又有壹個天津詞兒:“羅羅缸。”怎麽就是“羅羅缸”?說得明白,寫不出來。張家借了李家的房子住著,李家又把張家的房子租了出去,租房子的把人家的房子賣了,賣了之後,又把錢借給了老劉家,老劉家拿著人家賣房子的錢,跑了。壹環套著壹環,“羅羅缸”,打不清的官司,各方還都找到街道代表,街道代表還不能不管,“羅羅缸”、“崴稀泥”,這種事情真是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