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遺忘森林附近的空地上有壹個很大的墓地,埋葬著所有為人類文化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人。
"簽了這個合同,妳就可以進去了."
每次有客人來訪,老守墓人都會拿出壹張紙。在紙的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非戀人,禁足,騙子,此處歇息。
妳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每壹個來這裏的人都必須是真誠的。
黃色的月光下,守墓人提著燈在走。
“站住!”
聽到憤怒,不遠處的影子楞了壹下,然後慢慢靠近。借著搖曳的燈光,我們可以看出來者是個年輕男子,五官棱角分明,長臉。
"這是先賢的墓地,妳們不可擅闖."
“我...我在找這個。”
男人猶豫不決。
“簽了這個。”
老守墓人從口袋裏掏出合同遞了過去。
“妳不查嗎?”
誰曾料到,那人拿起鵝毛筆簽了字,守墓人接過合同簡單看了壹眼,便讓位了。
“我知道它說什麽。”
他的聲音很低,守墓的老人沒有聽清楚。
莎士比亞的墳墓:
“年輕的戰士,妳終於來了!”
在先賢的墓地裏,經常會有先賢的靈魂出來散步。
“有壹件事壹直困擾著我。”
“大聲說出來!勇士。”
莎士比亞的語氣浮誇,衣著浮誇。
“我是壹名編劇,寫過很多優秀的作品,但近年來,我發現自己的靈感枯竭了。我才三十四歲!”
長臉男人坐在墓地旁邊的石凳上,低著頭。
“靈感就是激情,年輕人。妳有沒有為誰瘋狂?”
“瘋了?我的壹生都與這個詞無關。”
他苦笑了壹下。
“找個人去愛吧!妳的心已經死了,只有愛能喚醒它。”
莎士比亞大聲說話,好像在背誦。
“愛壹個人,就會受到啟發,對嗎?”
“小夥子,大膽試試吧!”
那人疑惑地轉過身,但突然停住了。
“學長,有傳言說妳30歲以後的作品都是別人寫的。是真的嗎?”
“世人記住的只是我的作品,而不是作者本人。只是名字不同罷了!”
莎士比亞不置可否,臉上始終保持慷慨激昂。
“謝謝妳的建議。”
那人鞠了壹躬。
臨走前,他想八卦壹下莎士比亞的愛情故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簡·奧斯汀之墓:
“傲慢讓別人不愛我,偏見讓我不愛別人……”
壹個女人正在輕輕地讀壹本書上的壹句話。小夥子壹聽,忍不住走了過去。
“但天下事總是這樣。如果妳不抱怨,沒有人會可憐妳……”
“很遺憾聽說妳在讀《傲慢與偏見》,所以……”
他壹出現,那個女人就放下了書。
“小夥子,妳真的讀過這本書嗎?”
“是的,妳是奧斯汀本人嗎?”
“是我。”
奧斯汀轉過頭,壹臉驚訝。雖然她已經死了200多年了,但她的臉還是那麽美麗。
“《傲慢與偏見》是我讀過的最好的小說。怎麽寫的?”
“伊麗莎白就是我,達西的原型是壹個叫洛夫羅伊的人。那時候的他,依賴別人,壹文不名,卻那麽有才。我愛他,我壹生只愛他……”
簡的語氣有點悲傷。
“妳為妳的愛人寫了那本書,是嗎?”
“是的,我很自私,最後讓伊麗莎白跟了達西先生!但是勒弗羅伊……”
“妳的靈感是來自後悔嗎?”
“這更痛苦。如果沒有缺點,我就無法追求完美。每個人都追求幸福,但大多數人在被祝福的時候卻不知道如何被祝福。”
"莎士比亞告訴我靈感來自激情。"
“激情只是壹部分,有時候痛苦才是靈感的聖地。”
"自從羅伊先生離開後,妳再也沒有愛過任何人,是嗎?"
“不,當我成為作家時,我最怕完美。壹旦我得到了結果,我將失去我的創造能力。矛盾!我只能在靈感和平凡的快樂中選擇。”
“‘少愛妳壹點,就能多說話’,這是我在書中最喜歡的壹句話。我把它給妳。”
“非常感謝,好心的年輕人。”
之後,簡繼續看書,那人站了很久才離開。
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墓:
“妳還在寫嗎?”
他看著正在石板上寫字的老人,忍不住問道。
“哦!有客人,請坐。”
老人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就像在家裏壹樣。
“妳在寫什麽?”
"《卡拉馬佐夫兄弟》的續集。"
“妳是陀翁嗎?”
“是的,年輕人。”
他壹邊回答,壹邊沒有放下筆。
“我是編劇,幾年來壹直沒有靈感。妳壹生寫了那麽多作品。是什麽支撐著妳?”
“疾病!它包括身體和精神兩方面。當然,我只是把自己的慢性病記錄在紙上,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暫時的健康。年輕人,病就在那裏,只要妳仔細看,壹定會發現的。後來人們常說,當妳盯著深淵時,深淵也在盯著妳,但我在深淵的底部發現了壹個寶藏。”
壹邊解釋,他還在寫。
“病?”
“是的!妳有什麽痛苦又無法解決的問題嗎?例如,嫉妒、仇恨、沮喪、貪婪...有嗎?”
“我什麽都不想要。”
“那妳為什麽要來賢者墓地?不就是因為妳的劇本被批評了嗎?妳為什麽在乎?想想吧。是虛榮心在作祟?”
陀翁停下筆,看著客人。
“我明白了,妳的意思是壹切表象背後都有本質問題,作家才是探索者。找到問題根源的過程就是創造吧?”
“該教的都教了,快點離開!我還是要創作。”
“陀翁,我還有最後壹個問題。”
他需要很大的勇氣說話。
“嗯?”
“妳有癲癇,是不是?”
“哈哈哈...疾病是上帝賜予的禮物,快樂會因為痛苦而更加強烈。”
陀翁沒有直接回答,但年輕人明白了壹切。
弗裏德裏希·尼采之墓:
我在墓誌銘上看到“上帝死了,人類如何繼續存在?”
“妳好!”
“妳是誰?”
看到陌生人出現,小胡子男人有些敵意。
“我的壹部不為人知的戲劇。”
“妳為什麽來這裏?”
男人都快咆哮了。
“那是尼采先生嗎?”
“是的!”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胡子惡毒地翹了起來。
“妳的墓誌銘上寫著‘上帝死了,人類如何繼續存在’?為什麽總喜歡想這些不相幹的問題?”
“不相幹?沒有上帝,人就會失去尊嚴。過去,人們只相信壹件事,人權。現在呢?人們評價人們。自從否定了上帝,整個社會的道德就已經崩塌了。”
弗裏德裏希的語氣非常專橫。
“現代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沒有敬畏,人類遲早會毀滅!”
“什麽意思?”
“越來越多的人靠知識和理論生活。失去道德的束縛後,壹切都是允許的,懂嗎?”
“請原諒我,我……”
顯然,這個年輕人不明白。像大多數提倡人文主義的學派壹樣,他永遠無法理解尼采在擔心什麽。
“人很厲害,但這個世界有更高的規則。壹旦違反,人類就要滅亡。壹個人的囂張只會毀了自己,整個群體的囂張就萬劫不復了。”
“這就是所謂的‘超人哲學’嗎?”
“是的!人類在解放自然的同時,邪惡也得到了釋放。年輕人需要時刻警惕!”
“但這對我的劇本有什麽幫助?”
“那不關我的事。妳可以拋棄壹切道德,去寫作。”
那人想了壹會兒,然後又說話了。
“妳為什麽害怕社交?”
他的問題很突然。
“因為我受不了別人的傲慢和自大,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刻意強調自己的存在,用壹種荒謬的方式捍衛自己的尊嚴。我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尊嚴真的比壹個活著的人重要嗎?”
相對於普遍的人文主義,尼采的觀點似乎更符合人性。
每個人都值得被尊重,但前提是——妳不能侵犯別人。
和尼采分開後,那個人繞著墓地走了幾圈,但都只是路過,沒有往前走。
加繆:反抗。
黑塞:輪回。
卡夫卡:異化。
海明威:體驗。
福克納:虛無
普魯斯特:流浪。
波伏娃:女人。
......
每個聖人的墓誌銘上都有對應的關鍵詞。當妳缺乏靈感的時候,不妨來這裏走走。
小夥子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很好。離開墓地後,他打開電腦,拿起鍵盤,忙著寫作!
如果有壹天他的名字出現在這個墓地,請不要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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