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無雨大旱,麥苗不露面就死了。九月霜降秋早寒,穗青枯。”三月無雨不是指農歷三月整整壹個月沒有下雨,而是從808年冬天到次年春天連續三個月沒有雨雪。據史料記載,直到今年3月才適當下了壹場雨。為此,白居易還寫了壹首《於和》來表達他當時的快樂心情。在靠天吃飯的日子裏,長安郊區淩渡種植的冬小麥,從播種到返青,沒有壹滴雨水滋潤。結果大部分還沒到耳朵就已經幹枯死亡了。既然夏糧沒有收成,就只能指望秋糧了。然而,農民們萬萬沒想到,秋末九月初霜的提前到來,讓“杜靈措”的可憐願望再次成為泡影,地裏的秋作物還沒成熟就全部凍死幹枯。兩季幾乎沒有糧食收成,這就是白居易在序言中解釋的“農民的困境”和“天災的困境”。
“長官知其不申休,急欲收而求考。”長官壹般指上級官員,這裏指淩渡所在地的地方官員。考課是指古代以考核官員的政績作為升降的標準。原來,當地官方知道他的“農民”遭受了自然災害,卻沒有向高層報告災情。相反,他加強了征稅,強行收稅。他想創造壹個“災年不減稅”的紀錄來討好上層,給朝廷留下壹個稱職的印象,為自己以後的升遷和升遷打下基礎。
“典桑賣地官租。明年的溫飽會怎麽樣?”這兩首詩說的是“淩渡搜”在荒年遇到了這樣壹個不顧百姓生死的“長官”,天天叫他不要理會,只好忍痛典當了家中為數不多的桑樹,但還是不夠交“官租”,只好賣掉賴以為生的土地來交稅交糧。但是,桑樹已經被推崇了,《瘦田》已經賣出去了。那時候沒有“男耕女織”的資本,接下來的壹年也沒有辦法謀生。這場來自“長官”的人禍,讓“農民困境”雪上加霜。
白居易看到杜靈措面對的“人禍”比“天災”更無情、更殘酷,心情再也無法平靜。本來從詩的開頭,他是以第三人稱的身份出現的,但是寫到這裏,他義憤填膺,轉而以第壹人的身份出現,抱怨“剝我的絲,奪我口中的粟。”意思是:“買桑樹賣薄田,就不能織布種地。沒有食物和衣服,我們怎麽生活?”這種從第三人稱到第壹人稱的轉換,其實是作者內心感受的真實表達。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朝中醫生的顯赫身份,自覺地站在了無助的“杜靈措”壹邊,這對於壹個封建文人來說是難能可貴的。韓樂府著名的《尚墨桑》中有這樣壹句詩:“日出東南角,看我秦時樓。秦有個好女兒,自稱羅敷。”那是第壹個站在詩中主人公同壹立場的人的語氣。不過,這並不奇怪,因為這首詩本來就是壹首樂府民歌。它表達了勞動人民對本階級優秀女性的由衷自豪和熱愛,但白居易不是貧苦大眾中的壹員,而是名副其實的士大夫。所以,這種情感角色的自然換位,對於封建社會官僚階層的絕大多數成員來說。簡直不可想象,而白居易的熱心腸和俠義態度,是對杜甫“舍己為人”精神的直接繼承,也是他繼承杜甫現實主義詩歌優良傳統,發起新樂府運動的重要主觀因素。
“如果妳虐待人,傷害東西,妳就是豺狼。為什麽非要撓牙吃人肉?”這是白居易對統治階級中那些只顧個人升遷,不顧百姓死活的貪官的當面嚴厲聲討。情急之下,他把他們比作見牙吃人肉的“豺狼”,采用了非常強烈的修辭句式,憤怒躍然紙上。作為壹個衣食無憂的政府官員,能對“農民困境”感同身受,能如此直接、激烈地為百姓鳴不平,在當時真的是鳳毛麟角。
在詩的前半部分,作者的內心很痛苦。在詩的後半部分開始,“農夫”的悲慘命運似乎有了轉機。“我不知道誰演皇帝,但皇帝是有同情心的,知道別人的壞處。”在白麻布紙上放壹個德音,京畿就放今年的稅。“白麻布紙,古代的聖旨是用白紙發出的。在674-676年(唐高宗元年)期間,因為白紙容易被昆蟲吃掉,所以全部改為亞麻紙。換上德國口音,宣布恩典聖旨,也就是下面說的減免稅收聖旨。京畿古稱京師周邊地區。淩渡位於中國首都長安的郊區。白居易在詩中只說了壹句“不知何人”。其實,這個關心民生疾苦、待人如子的“誰”,據史書記載,就是白居易的“自己”。正是他上書憲宗,訴說災情之重,讓久居九重的皇帝心生憐憫,大筆壹揮免除了當年北京災區的賦稅。當讀者看到這壹點時,他們也會為“淩渡”的命運松壹口氣。但作者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壹切不過是障眼法。不管皇帝的免稅是不是真的,官員們都絕對不會照章辦事,因為這樣壹來,他們的政績就會受到影響,仕途也不再紅火。所以他們有壹套“錦囊妙計”,就是拖延,白居易對此也無可奈何。
“昨天李旭芳上門了,拿著尺子在列農村。”徐莉是鄉鎮低級官員;這裏的“列表”是發帖的意思。皇帝的免稅詔書剛剛被“徐莉”的階層驕傲地公布到每家每戶,但這壹切都已無濟於事,因為“十稅九稅已交,吾王赦之。”在大多數人都“賣地”交了租稅之前,在農村張貼已經成為“壹紙空文”的“統治者死”是沒有意義的。“徐莉”本來沒那麽大的膽子,敢欺上瞞下到這種程度。其實是朝廷互相勾結,互相勾結。白居易深知這壹點,吃虧的是無助的窮人。他們遭受天災和黑官,正是“暴政比老虎兇猛”。
這首詩體現了作者對待人民像對待孩子壹樣的感情,揭露了封建社會的黑暗和腐敗。在《輕胖》這首詩裏,作者曾壹針見血地指責“是江南大旱,衢州人吃人!”在這首《淩渡錯》中,他甚至寫道:“如果妳虐待別人,傷害別人,妳就是壹只狼。幹嘛非要抓牙吃人肉!”白居易義憤填膺地寫下上述控訴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觸及了封建社會人吃人的殘酷野蠻的社會本質。其實每當災荒嚴重的時候,皇帝下詔免租免稅,地方官加緊盤剝勒索,不過是壹出雙簧戲。宋代詩人範成大曾寫過壹首詩《後租集》,說:“黃紙被白紙催,賣衣服的錢都交了。”說起來也是壹樣的。宋代的詔令是用黃紙寫的,地方官員的公文是用白紙寫的。在封建社會,能夠以白免、白催來批判這種吃人雙簧戲的,是唐代新樂府運動的旗手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