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代詩人戎昱的《移家別湖上亭》: “好是春風湖上亭,柳條藤蔓系離情。黃鶯久住渾相識,欲別頻啼四五聲。”這首詩的構思巧妙之處就在於運用了對寫法。詩人搬家之際,湖上亭的壹草壹木如此深情,柳條藤蔓牽住衣襟,黃鶯更是不舍以至啼鳴。作者采用擬人的手法,賦予柳條藤蔓、黃鶯以人的情感,借景和物抒情,巧妙而含蓄地表達了詩人對湖上亭的深深依戀,詩趣盎然。
再如高適的《除夜作》: “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淒然?故鄉今夜思千裏,霜鬢明朝又壹年。”除夕之夜,詩人眼看著外面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歡聚壹堂,而自己卻遠離家人,身居客舍。兩相對照,不覺觸景生情,連眼前那盞有著光和熱的燈,竟也變得“寒”氣襲人。旅館的清冷和詩人內心的淒寂,慣常寫法詩人應要傾吐此刻的悲涼心緒了,可是,詩人卻又撇開自己,從對面寫來:“故鄉今夜思千裏。”其實,這也正是“我”“千裏思故鄉”的壹種表現。
可見,對寫法可使詩作含蓄蘊藉,別具韻味,耐人咀嚼,這就有必要對“對寫法”的特點加以探討。
壹.巧用襯托,虛實相生
古詩中有不少詩句是將設想之境與當前之境進行對比或襯托,以虛襯實,來抒發心中的情懷。而這種設想是從對方的角度出發,比直接寫自己來得委婉、曲折,但感情卻達到了雙向交流的結果。具體的意象,典型的細節,虛實的意境與襯托的手法結合在壹起,使詩歌感情顯得更加深沈,更加動人,藝術感染力更強。
如唐代陳陶的《隴西行》:“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首兩句以精煉的語言表現了將士忠勇敢戰的獻身精神,尾二句筆鋒壹轉,不再寫將士,也不寫自己感慨,而匠心獨運的寫閨中妻子仍然夢著已成白骨的丈夫。人已成骨,作者卻想象家中的妻子那熱切美好的希望。壹實壹虛,國情家情互為襯托,使全詩產生震撼心靈的悲劇力量,詩意更深摯,情景更淒慘,因而也更能使人壹灑同情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