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苔瑟拉”(Tessera),即續完和對偶。苔瑟拉取自古代神秘祭祀儀式,表示身份認可的憑物,喻指詩人保留前驅的詞語而使之別具他義,仿佛比前驅走得更遠。
三是“克諾西斯”(Kenosis),即對承續前驅的運動予以打碎。此詞取自聖·保羅,原指基督自我放棄神性而接受從神到人的降級,喻指詩人有意放棄神聖性,“衰退”(ebbing)到謙卑處境,這種衰退卻關聯前驅,使前驅的神聖性也同處謙卑處境,結果詩人獲得歷史底蘊,而非空空如也。
四是“魔鬼化”(Daemonization),即朝向個人化的“逆崇高”運動,對前驅的“崇高”實施反動。此詞取自新柏拉圖主義的術語,原指壹個非神非人的中間物附身和幫助新人,喻指後代詩人接受那種蘊含在、卻稍微超越於前驅詩作的力量,抹煞前驅詩的獨特性,完成魔鬼化運動。
五是“阿斯克西斯”(Askesis),即抵達孤獨狀態的自我凈化運動。異於“克諾西斯”那種謙卑式修正,它是“縮削式”修正,削弱壹部分詩才疏離前驅,使前驅的詩才也遭到削弱。
六是“阿·波弗裏達斯”(A·pophrades),或“死者的回歸”。此詞取自雅典城邦典故,原指每年裏逝者返居生前住所的那段不祥時期,喻指後代詩人將詩作徹底向前驅詩作敞開,貌似歷史車輪轉回到了原處,使前驅詩作借助於後代修正而顯示出力量,產生壹種奇異效果,即後代詩作的光輝成就彰顯了前驅詩作的特色,仿佛前驅詩作是後代詩人寫出來的。這就是詩史中的發揚光大而彰顯新光芒。
六種修正比,不知道能否簡化理解成“篡改,推進,***毀,抹煞,疏離,更新”?全書***分六章,結合文學經典對六種修正比進行精細入微地擴展闡釋,以壹種故意擺脫流行批評風格影響的尼采式文風,使詩歌批評實踐本身也顯示出“誤讀”理論的特色。布魯姆說此書的誤讀理論主要受到尼采和弗洛伊德的影響;同時代詩評和詩歌所觸動的影響焦慮,也刺激了他的逆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