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了,最輕的敲打樂敲打這城市,蒼茫的屋頂,遠遠近近,壹張張敲過去,古老的琴,那細細密密的節奏,單調裏自有壹種柔軟與親切,滴滴點點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時在搖籃裏,壹曲耳熟的童謠搖搖欲睡,母親吟哦的鼻音與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澤國水鄉,壹大筐綠油油的桑葉被嚙於千百頭蠶,細細瑣瑣屑屑,口器與口器咀咀嚼嚼。雨來了,雨來的時候瓦這麽說,壹片瓦說千億瓦說,說輕輕地奏吧沈沈地彈,徐徐地叩吧嗒嗒地打,間間歇歇敲壹個預計,即興演奏從驚蟄到清明,在零落的墳上冷冷奏挽歌,壹片瓦吟千億瓦吟。--《聽聽那冷雨》
廈門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與記憶等長,壹座無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壹盞燈在樓上的雨窗子裏,等他回去,向晚餐後的沈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記憶。前塵隔海。古屋不再。聽聽那冷雨。--《聽聽那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