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相互枕藉著、依偎著,匍匐在朦朧的月色裏安詳地睡了。真沒想到白天反復經過反復看過的山,經月光的再創造,竟如仙境。山上的樹木擠挨著、擁抱著,進入了夢鄉。松樹等喬木高高的婆娑的樹冠,如傘如雲如絮,像幽幽夜幕裏的潑墨畫。山在呼吸,樹在呼吸,空氣在呼吸,夜在呼吸……此刻凝目,能看到天涯;此刻傾聽,可聽及海角。聽者看者,非耳非目,乃心也,乃月夜之助也。
雲,飄來飄去,隨風壹起舞動,將我的願望壹起帶上那片蔚藍的天空。我在追尋那潔白的夢幻,輕飄飄,軟綿綿,那是另人神往的搖籃。我遙望、奔跑,壹直追逐到山的那壹邊。它依然離我那麽近,那麽遠,我迷惑、悵惘,不知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奔跑,還是在守望的邊緣等待?那棉絮的美,怎能不令人艷羨?它那千變萬化的身段兒,怎能不令人神往?陽光照在它身上,它用身體遮住陽光的臉,於是它柔美的線條又渡上了金色的光彩,它壹會兒幻成壹匹馬,壹會兒又幻成魚,壹會兒連綿起伏,壹會兒又浪花朵朵。它美麗的像個少女,活潑的又像個孩子。我多想飛向它的身邊,將它擁有。可我又不知怎樣對待它,將它擁有?它在我心裏是聖潔的花瓣兒,捧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又怕化了。
陽漸漸西行,我們拋灑著壹路走過的點點滴滴,風說,那是雨。我說,不,那是潮濕的精靈,水的精魂。暖暖的天國的雨,密密的斜織著,像散落的水簾。幹燥的世界,在滴滴答答敲打聲中變得潮濕起來。葉子變得更綠,空氣變得更明,人們的心情也開始朗潤起來。撐壹把小傘在雨中漫步,任雨水敲打經年的心事,化成地上深深淺淺的水窪。遠處的青山氤氳在繚繞的煙波裏,讓人不禁想起那如詩、如畫、如歌、宛如仙境般的世外桃源。煙霧彌漫的江上早已不見漂泊的漁船,而我的思緒還仍沈浸在那“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的情境裏,不願走出。
觀的人,先被自己打敗,然後才被生活打敗;樂觀的人,先戰勝自己,然後才戰勝生活。悲觀的人,所受的痛苦有限,前途也有限;樂觀的人,所受的磨難無量,前途也無量。在悲觀的人眼裏,原來可能的事也能變成不可能;在樂觀的人眼裏,原來不可能的事也能變成可能。悲觀只能產生平庸,樂觀才能造就卓絕。從卓絕的人那裏,我們不難發現樂觀的精神;從平庸的人那裏,我們很容易找到陰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