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安》和《匪徒頌》是兩首格調相近的名詩,氣勢磅礴,筆力雄渾。《晨安》寫詩人在“千載壹時的晨光”裏,向著“年輕的祖國”,“新生的同胞”,向著革命的先驅,藝苑的巨擘,向著壯麗的山河,向著世界上壹切美好的事物,壹口氣喊出了27個“晨安”。《匪徒頌》則是為反對日本新聞界對中國青年的誣蔑而作的。他們稱五四運動後的中國學生為“學匪”,詩人深懷憤怒地寫下了抗議的名篇,對歷史上曾經起過革新作用的壹些“古今中外的真正的匪徒們”作了由衷的贊揚。《爐中煤》壹詩,最能表達他眷念祖國的深情。郭沫若在《創造十年》裏說過:“‘五四’以後的中國,在我的心目中就像壹位很蔥俊的有進取氣象的姑娘,她簡直就和我的愛人壹樣。……‘眷念祖國的情緒’的《爐中煤》便是我對於她的戀歌。《晨安》和《匪徒頌》都是對於她的頌詞。”戀歌沒有頌歌的奔放,卻別具壹種深婉含蓄的美。詩人自喻為正在爐中燃燒的煤,而把祖國比作“年輕的女郎”,懷著熾熱的心唱出了:
啊,我年輕的女郎!
我不辜負妳的殷勤,
妳也不要辜負了我的思量。
我為我心愛的人兒
燃到了這般模樣!
《女神》中不少詩歌,就是這樣地把對於祖國和民族前途的希望與個人為之獻身的決心結合在壹起,激發出樂觀的信念。然而,“五四”後的中國雖進入新的革命時期,但濃重的黑暗畢竟還有待長期艱苦的革命工作去驅除。詩人回國以後,目睹“滿目都是骷髏,滿街都是靈樞”的悲涼景象,終於覺得“這位姑娘”辜負了他的“思量”:“我從夢中驚醒了!Disillusinn(幻滅)的悲哀喲!”這種沈痛的呼喊,同樣表達了詩人愛國主義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