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桃花庵,桃花庵桃花仙。桃花仙子孕育桃樹,摘之以飲。”前四行,像壹個長長的“推”鏡頭,壹下子把壹幅畫中的仙女由遠及近呈現在讀者面前。短短四行,六朵“桃花”反復使用,反復疊放,來回鏈接,五顏六色,很快堆砌出壹個花的世界,讓人陷入自己設定的情境。不慌不忙的語氣和語速增加了讀者的親切感和好奇心:這位桃花仙子過著怎樣的神仙生活?
接下來的四行,展開了壹幅“醉臥花房”的美好畫卷:“醒來時只坐在花前,醉了便來花下睡。花前月下,日復壹日,醉醒年復壹年。”妳看這桃花仙子是多麽的無憂無慮,多麽的快樂,年年都在醉中賞花。這些句子可謂是作者自身的情況,形象生動,形象傳神,意味深長。曾經幻想“田舍郎是最適合居住的地方”的學生唐寅不見了。經過幾年的放蕩生活,唐寅最終選擇逃離鬧市,為自己選擇了這個世外桃源,開始了相對平靜的隱居生活。
“我希望我老死,我不想在車前鞠躬。”這句承上啟下的話道出了詩人的意趣:與其為了榮華富貴而努力工作,不如在酒房裏快樂無憂。“車、塵、馬貴,酒、花窮。”如果拿財富和窮人比,壹個在平,壹個在天。”“車塵馬腳”只是富人的味道,而花和酒註定與窮人結緣。如果用金錢和物質的東西來衡量,這兩個人的兩種人生自然是天壤之別。這充分表現了詩人高傲的個性,以及他對住在房子裏的超脫和解脫。
然而,真正的含義並不是每個人都明白的。妳沒看到“別人笑我瘋了”嗎?而“我”,卻不以為然:“我看不透這個世界。”妳沒看到以前叱咤風雲、富甲壹方的君王和王子現在都是嗎?不僅身體沒了,情況也倒了。連他們生前鄙視的鮮花美酒都不能指望,連墳塋都不保。如果他們在天堂知道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農民在他們被埋葬的土地上犁地。“我不看武陵郝傑墓,沒有花,沒有酒,沒有鋤頭!”壹句話戛然而止,余韻猶存。
全詩層次分明,語言淺顯委婉,幾乎是民間獨白。然而就是這種獨白,卻蘊含著無限的藝術張力,給人以無盡的審美享受和強烈的認同感。不愧是唐寅詩詞中的極品。
唐寅才華橫溢,鋒芒畢露,但年少失意。看透官場之後,他唾棄仕途,最終采取了和中國歷史上很多文人壹樣的生活方式:消極隱居。這首詩是這種思想的典型例子。若看似瘋癲狂妄,看似灑脫,卻也隱隱透露出壹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落寞。其根深蒂固的才華和野心也可見壹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