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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凡是有華人的地方,都讀過他的《鄉愁》

余光中晚年,有次參加臺灣的壹次文學頒獎盛事,發現滿座都是年輕後輩,而自己已是白發蒼顏。他覺得自己有些落落寡合,於是在致辭時幽默風趣地說道:

壹個人年輕時得獎,應該跟老頭子壹同得,表示他已成名;

但老年時得獎,就該同小夥子壹同得,表示他尚未落伍。

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雷動。簡短的話語,讓人看到了他在文學創作道路上寶刀未老、昂揚奮發的鬥誌。

作為當代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余光中的文學成就有目***睹,被譽為文壇的“璀璨五彩筆”、“藝術上的多妻主義者”。

他的恩師梁實秋曾就此評價:“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成就之高壹時無兩”。

在世人看來, “鄉愁詩人”才是余光中最響亮的頭銜。因為他那首82字的《鄉愁》,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人讀過。

能奮鬥出人生的高光時刻,除了在追求夢想的路上積極進取的姿態,還與他的心中,壹直湧動著幽微細膩的三種感情分不開。

這三種感情就是融貫余光中壹生的親情、愛情、鄉情。

01

三代人愛的傳承:搖動搖籃的手,就是推動世界的手

1928年農歷九月初九,余光中出生於南京壹個詩書之家。

父親余超英祖籍福建,曾任福建永春縣教育局局長。母親孫秀君出生於江蘇常州,亦受過良好的師範教育。

仰賴得天獨厚的家庭教育環境,余光中的童年常與詩書為伴。

父母時常用鄉音為他朗誦古文,帶他遨遊中國古典文學的殿堂。有了這樣的國學啟蒙,古典詩詞的韻律,從此融入他的脈搏和心跳。

然而,在他9歲那年,全面抗戰爆發,打破了壹家人的寧靜生活。

彼時供職於國民黨南京華僑教育總會的父親,已先行隨軍到了武漢。

母親只身壹人帶著余光中逃難,用扁擔挑起籮筐裏的他,在日軍的鐵蹄下輾轉奔波。

母子二人曾在太湖的船上落水,在寺廟的香案下躲過日軍的刺刀……歷經兇險,最後落腳重慶悅來古鎮。

寄居朱家祠堂,余光中始終勤學不輟。在他記憶中,桐油昏燈下,母親壹邊納鞋底,壹邊聽他吟哦《古文觀止》。 母子脈脈相守之情,與夜同深。

12歲那年,余光中生平第壹次告別雙親,到相隔十幾裏山路的中學,寄宿求學。

習慣了逃難路上相依為命的母子二人,都難以忍受離別之苦。

每次上學時,母親總會站在山頭目送他遠行,直至他小小的身影被遠坡吞沒。

母親更擔心他在學校遇到困難,無人悉心照料,於是通過寫信的方式開啟遠程陪伴。

壹封封家書,壹張張郵票,來往於巴山蜀水間,伴著余光中度過7年中學生活,成為他記憶錦盒中最珍貴的東西。

所以,余光中後來在《鄉愁》中開篇寫道:小時候,鄉愁是壹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自從在廈門大學的課堂上,立下“我將來要當作家”的誌向,他壹直筆耕不輟,在文壇逐漸嶄露頭角,亦有幸成為梁實秋的授業弟子。

進入文壇後,融貫中西的他,更是發願:壹定要在中國文字的風火爐中,練出壹顆丹來。

八十大壽時,余光中發表三本新書,以表心誌:我想把我的民族的語言,更提升壹點。不管提升多少,在我的手裏,壹定要略加變化。 我交到下壹代手裏,這個中文,經過我的手會有壹些改變。

他做到了。他的好友曾說: 余光中的名字,如果翻譯成白話文,那就是“我來世上發揚光大文化中國”。

這句話,是對他壹生最好的註腳。

02

61 年伉儷情深:不要問我心裏有沒有妳,我余光中都是妳

作為筆挾風雷、馳騁文壇的才子,余光中做過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為妻子寫詩。

說起余光中的妻子,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簡直堪稱寶黛之戀的完美結局版。

17歲時,余光中和小自己3歲的表妹範我存在四川初識。兩人壹起度過避難巴蜀的歲月,誌趣相投,自此情根深種。

後來,因為戰亂中的遷徙,兩人被迫分開。

或許是姻緣天定,21歲時,跟隨家人逃到臺灣的余光中,居然與表妹不期而遇。

後來,余光中把這次重逢描成詩情畫意: 壹朵瘦瘦的水仙,裊娜飄逸…………夢想著文學與愛情,無依無助,孤註壹擲地向我走來。

自那壹刻起,余光中就認定,壹定要和表妹在壹起。

然而,二人的戀情遭到雙方家長的激烈反對。

範我存因肺病高中休學,余光中的父母認為她學歷不上臺面,更擔心她將來不能生育,無法為余家傳宗接代。

而範我存的家人則認為,終日與書為伍的余光中看起來呆裏呆氣的,與理想中的東床快婿相差甚遠。

但是余光中抱著將愛情進行到底的決心,與表妹開展了壹場轟轟烈烈的地下愛情。為了追表妹,他居然翻譯了壹本《梵高傳》。

在翻譯期間,他在書稿正面寫滿優美的譯文,寄給表妹幫忙抄錄,而反面卻是甜蜜的情書,留給表妹細細品咂。

前後歷時11個月,長達30萬字的浩蕩譯績,成為頻繁飛往於兩人間的青鳥,夾帶表達情意的“私貨”,將余光中的愛意接連不斷傳遞給戀人。

《梵高傳》翻譯完成,表妹的芳心也徹底被他的柔情和才情俘虜了。

17歲初識,經歷4年離別,6年的愛情長跑,兩人於1956年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壹年,余光中28歲。為了這壹天,余光中足足等了11年。期間父母為他四處求親,他始終心如磐石,忠貞不渝。

漫長的離別之苦,終於換來了兩人61年的伉儷情深,還***同養育了四個女兒。

30歲時,他經授業恩師梁實秋推薦,赴美進修,成為愛荷華大學寫作班裏的壹張東方面孔。

進修期間,他發現西方對他的東方學問,十分冷漠。這讓遠離親友的他,內心更加孤寂。

他常常倍感冰冷,說這段時間是自己的“冰河時期”,幸有溫暖來自遠隔重洋的妻子,支撐他學成歸來。

所以在他的筆下: 鄉愁 是壹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他曾經說,不希望像蘇東坡那樣,只能在悼亡詩中對妻子寄寓柔情,希望自己能時時刻刻為愛人寫詩。

相伴61載,余光中寫了大量驚艷詩句對妻子表白愛意:

不要問我心裏有沒有妳,我余光中都是妳。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妳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妳是第三種絕色。

03

43 載濃濃鄉愁: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都說普羅旺斯是梵高的,上海是張愛玲的,海南島是蘇東坡的,壹生漂泊的余光中究竟屬於什麽地方呢?

祖籍福建,出生南京,在江南度過童年時光,避難重慶,遷居臺灣,任教香港,又遠渡重洋三度訪美……余光中說他壹生都在漂泊。

他自稱福建人、“半個江南人”、川娃兒,又兼“大陸的浪子”。

在他心目中,大陸是母親,臺灣是妻小,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

不管余光中走到哪裏,打開他書桌的抽屜,總會看到地圖。

他喜歡看地圖,因為想知道故鄉在哪裏,自己又處於地球上的哪個地方。

1972年的壹天,余光中在臺北的家中,久久地凝視著地圖上那個叫故鄉的地方,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回歸故裏。在極度苦悶之時,他拿出紙筆寫下《鄉愁》:

小時候

鄉愁是壹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壹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壹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

鄉愁是壹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短短82字,將個人的思鄉之情,上升為具有普遍意義的家國之思。

20分鐘寫出傳世佳作,因為這個情感,他已醞釀了20年,所以壹氣呵成。

1992年,《鄉愁》在春節聯歡晚會上唱起,余光中的名字,傳遍華人圈。

當年9月,他接到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研究所的邀請,赴北京講學。

時隔43年後,終於踏上故土,他說,我的鄉愁,從此由浪漫階段,進入現實時期。

促進兩岸文化交流期間,他也在祖國的山山水水間,尋覓他的鄉愁。

他把黃河岸邊的泥土,從鞋底刮下來帶回臺北的家;又讓重慶朱家祠堂上面的片瓦渡海,成為櫃頂上的鎮家之寶……

後來,懷著對未來美好的希冀,他又續寫了《鄉愁》第五段。因為尚未發表,所以鮮為人知:

而未來,

鄉愁是壹道長長的橋梁,

妳來這頭,

我去那頭。

在余光中的內心深處,不僅有兩岸的過去,更有兩岸的未來。

2017年12月,89歲的余光中在臺灣高雄因病去世。

在他病重期間,女兒遵照醫囑陪他說話,手拿《唐詩三百首》,跟父親唱和。女兒念“我本楚狂人”,他接上“鳳歌笑孔丘”……

徜徉在唐詩的壯麗山水間,他臉上漸漸煥發出神采。 在生命的終點,因為唐詩的陪伴,他走得無比安心。

他壹定知道自己,即將魂歸故裏,再也不用漂泊無著了。

寫在最後: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回看余光中坎坷的壹生,親情、愛情、鄉情始終縈繞心中,帶給他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為他的詩和散文註入不朽的靈魂。

他說,散文與詩,是我的雙目,任缺其壹,世界就不成立體。

斯人已遠,他的人格魅力和他的作品壹樣,像寶光壹樣永遠灑耀人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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