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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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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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泥上的青荇⑴,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⑵;
在康河的柔波裏,
甘心做壹條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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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榆蔭下的壹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沈澱著彩虹似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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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撐壹支長篙⑶,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⑷;
滿載壹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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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沈默,
沈默是今晚的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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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壹揮衣袖,
不帶走壹片雲彩。
死水
《死水》 聞壹多
這是壹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yī)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爽性潑妳的剩菜殘羹。
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
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
再讓油膩織壹層羅綺,
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
讓死水酵成壹溝綠酒,
漂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笑壹聲變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麽壹溝絕望的死水,
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壹溝絕望的死水,
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它造出個什麽世界。
我愛這土地
我愛這土地
假如我是壹只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刮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裏面。
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沈
這三個都是現代詩。
江雪是古詩:江雪 唐·柳宗元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