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句話進壹步渲染了政府深院的環境氛圍。按照樂府的傳統寫法,這裏要描寫的是深院中高樓林立,處處繁華的景象。而詩人卻拋棄了《相逢》作者早就有的這些寫法,只選擇了這樣壹個鏡頭:“簾隨竹起,簫吹日。”這兩首詩寫得轟轟烈烈,仿佛要用幕布樂章和笛聲給這個豪華的大院增添壹點熱鬧的氣氛。但從藝術效果上來說,窗簾的動作和笛聲不僅沒有給庭院增添活力,反而讓人感受到壹種生活體驗中不常體驗到的寂靜。這兩首詩的寫法,有點類似梁朝《入若兮》王績中的名句:“蟬林更靜,通幽山更幽”。兩者都是以動寫靜為主,但王績筆下的靜,卻讓人感受到自然之美和沈浸其中的舒適,透露出人與自然交好後的精神意趣。而李賀作品中的靜謐卻給人壹種與世隔絕後難以忍受的空虛感,甚至隱約透露出抒情主人公內心在繁華中的悲傷與無奈。這才是這兩首詩真正的意趣和心態。
詩的第四句雖然透露了壹點生活在這樣安靜環境中的人的外貌信息,但卻是窗簾後“仍將她的半張臉藏在她的吉他後面不讓我們看見”的模糊形象,不能讓人壹下子看清她的臉。所以詩的第五句和第六句把鏡頭直接對準了這深院中的人物:“蜜蜂圍著妝鏡呢喃,畫蛾子學美人。”原來,伴著窗簾影子和“蕭吹太陽的聲音”的抒情主人公,其實是個女人。只見她站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描繪著蛾眉。而蜜蜂“嗡嗡”作響,前後飛來飛去仿佛知道並欣賞著它的美麗,“說個沒完”,仿佛在尋找散發著芬芳的花朵。這兩句話很含蓄,很生動,但從不透露人物的外貌和形象,而是抓住了蜜蜂誤把女人當花的細節和女人對著鏡子梳妝的壹個動作,寫出了她如花似玉的美麗,揭示了她對美的追求,同時又流露出些許自憐。如此美麗的女子,她的青春和活力,只能在鏡中梳妝中消逝,只能在孤獨中度過。這是很尷尬的局面,也是很不幸的人生。
最後兩句是全詩的高潮,也是點睛之筆。詩人的鏡頭從閨房蕩到庭院,呈現出壹幅非常美麗動人的畫面,還帶著幾縷憂傷:“系上丁香結,黃昏開滿花。”“亂”與馮延巳《金門》中的“手_”有異曲同工之妙,“流浪鴛鴦方靜,手_紅杏”。在這裏,詩人捕捉到了最能反映人物內心活動的動作,寫到她的手上系著紫丁香結,但她的心似乎不在這裏。她在思考,在期待,也在難過。短短的幾個字,寓意無窮,讓女主角的心情無邊、心事重重、迷茫惆悵等復雜情感真實可觸。最後壹句也很含蓄,沒有寫人物,也沒有抒情的思想,卻落在風景上,描繪了花園裏的花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中,特別感人。這不僅是對風景的描寫,也是壹種浪漫。字裏行間,清晰地傳達出“夕陽無限好,被將臨的夜埋沒”的意趣。這裏的“到傍晚”這個詞特別耐人尋味。它寫道,現在的花已經不是初春花蕾初綻的時候,而是已經開始“傍晚”了。也就是說,他們的綻放和最吸引人的時刻即將逝去,美好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等待他們的將是不可避免的命運。顯然,詩人在這裏對花和風景的描寫包含了隱喻和象征。這個閨閣裏的姑娘青春少,這花就是她虛度年華,失去青春命運的形象寫照。通過這句把人比作花,再回去品味全詩的話,就不難理解詩人為什麽特意描寫“簾照竹,簫吹日”的幽靜寂寞氣氛來渲染時間的艱難和獨處的孤獨了。也就不難理解詩人為什麽要通過女主角對著鏡子的梳妝打扮,來體會到人物試圖用精心的打扮來抓牢逝去的青春的心理情緒了。同時也能進壹步理解女主角在亂紮丁香尖時傾註的復雜感情。詩貴含蓄,句句尤含蓄。這個結論真的很奇妙。既照顧到了全詩,又有說不完的話和意思,給人留下了充分的回味空間。
這首詩最突出的特點是不直接揭示詩性,而是字字含詩。每壹個描寫,每壹個刻畫,看似毫無關聯,跳躍性很大,卻能與內在的情感線索聯系起來,讓人讀來有壹種含蓄的美,朦朧的美,回味無窮。
李賀的《難忘的歌》不僅僅是寫美死。在傳統詩歌中,美人雕零的主題被用來表達人才失敗的主題。李賀的詩歌總是充滿了悲涼的聲音。這首詩中的孤獨、未被欣賞、未被賞識的美,其實寄托了詩人自身被壓抑、無法發揮才華的不幸經歷,這才是他將這首詩命名為《難忘的音樂》的真正原因。如果我們進壹步了解古代樂府詩的最早含義,可能對理解詩歌更有幫助。《樂府銘》解釋古詩《會旅行》說:“紀《長安有狹斜之行》中有雲,‘伊羅異路,異路遇朱倫’,說世間道路險峻狹窄,正直之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