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信天遊
壹個愛,走過了千年,跨越了萬代;愛出了奔騰咆哮的黃河水,愛出了厚重凝練的黃土地,愛出了莽原上壹聲聲蒼涼高亢的信天遊啊――又把那千錘百煉、濃濃積澱的愛吼上了天!
陜北人的愛,妳看不到,摸不著。但妳卻無時無處都能聽見――那紅澄澄、水靈靈、活脫脫的愛啊!在崖畔畔上眺望,在疙梁梁上徜徉,在樹梢梢上跳躍。妳聽:“東山的糜子西山的谷,黃土裏笑來黃土裏哭。”壹曲曲信天遊,笑也是妳,哭也是妳。“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炭,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壹曲曲信天遊,誇不夠的是妳,贊不夠的也是妳。
如果說厚厚的黃土地就是信天遊的母親,那麽,滔滔的黃河水就是母親流不盡的乳汁。壹曲曲信天遊,那是母親千年走過的萬裏路:“十三上定親十四上迎,十五上守寡到如今。”“幹石板上栽蔥紮不下個根,我在這鬼人家裏活不成個人。”字字血,聲聲淚,訴不盡、怨不完的是窮苦人的命!
但是,信天遊裏蘊含最深、代表著信天遊主旋律的卻無疑是對生活的傾註和對愛的執著。
“壹對對鴨子壹對對鵝,壹對對毛眼眼撩哥哥。”“瓢葫蘆舀水沈不下個底,不想我爹娘單想個妳。”期盼的心,渴望的情,愛的是那麽真,愛的是那麽純。
“走不完的大路過不完的河,快刀刀斬不斷妳和我。”“盤畦子韭菜清水澆,潑上性命咱們好到老。”“只要和妹妹搭對對,鍘刀剁頭不後悔。”“陽畔畔上的疙針針背畔畔上的艾,說死說活我還要回來。”……啊!沒走過黃土地的人很難想象得出陜北人愛的剛烈和熾熱;沒飲過黃河水的人又怎能想象得出陜北人愛的狂勁和執著。那愛壹旦升起來,就將摧枯拉朽,百折不撓,如同無數的小溪流入黃河,變成了濃濃的水,卷起了滔滔的浪。
滾滾的黃河水啊!妳千年流,萬年淌;高亢的信天遊啊!妳千年頌萬代唱,流不盡的是母親對兒女的情,唱不完的是兒女對母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