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壹般稱北宋大文豪蘇軾為蘇東坡,因為他的綽號是東坡居士。但為什麽蘇軾這樣的大學者,卻給自己起了東坡這樣壹個通俗的名字呢?如果有人叫張西坡或者劉備坡,妳會覺得這個名字很俗。
原來蘇軾被貶黃州(今湖北黃岡)時,喜歡幹農活。他在自己家東面的山坡上開墾了壹片荒地,又因白居易的詩“何處殷勤回首,東坡種桃李”,蘇軾得名東坡。
那麽蘇軾做的最多的農活是什麽呢?
是種樹!他曾經在壹座山上連續種植了三萬棵雪松!
蘇東坡為什麽要種那麽多樹?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植樹造林嗎?還是意識到綠化環保是壹個新的朝陽產業?其實都不是。妳恐怕很難想到,他為壹個女人種下了這麽大壹片雪松!
說到這個女人,就不得不提到著名的詩句《江城子》。這是壹個很多人都很喜歡的詞,連半文盲楊過都很喜歡。金庸先生的《神雕俠侶》裏說楊過壹生致力於武俠,對文學壹無所知。之所以認識兩個字,是小時候在桃花島上黃蓉教他讀《詩經》和《論語》的時候。而楊過,則是在他後來浪跡天涯的過程中,偶然在壹個路邊客棧的墻上看到了這句話,他“看完就想起來了”。
這是什麽意思?這說明第壹首詞特別通俗易懂,第二首詞特別感人,所以成了楊過這種半文盲都能記住的文學作品,被後人命名為“千古第壹哀”。
讓我們來看看。這首被稱為“千古第壹喪”的《江城子》有什麽好?
字曰: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以為然,刻骨銘心。千裏之外孤墳,何處蕭瑟?即使相見不相識,也是滿臉塵土,鬢角如霜。晚上,我突然夢見回家,小軒的窗戶正在裝扮。相對無語,唯有千行淚。期待斷腸處年年來,月明月短。
這首詩寫於宋神宗熙寧八年,即公元1075年,蘇軾被貶山東密州。蘇軾寫這個詞的時候,只用了兩個字作為標題,就是“憶夢”,也就是說,他寫這個詞是關於壹個夢的。那麽他做了什麽樣的夢呢?
字裏行間說的是我夢見壹個女子在窗前梳妝,蘇軾本人默默地在她對面,淚流滿面。這其中既有相遇的浪漫,也有對命運無奈的傷感,所以醒來後蘇軾說這樣的場景足以讓他“年年心碎”。
那麽這個傷了蘇軾心的女人是誰呢?
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蘇軾的第壹任妻子王符。就是在詩中提到的“千裏孤墳”旁邊,也就是王符墳所在的山坡旁邊,蘇軾親手種下了三萬棵杉樹紀念亡妻,可見蘇軾與王符之間的深厚感情。
但我發現這首《江城子》詩裏還有壹個小玄機,就是蘇軾既然渴望與亡妻相見,怎麽會說“即使相見,也不應該知道”呢?
“就算見面也不應該認識”應該是很白的壹句話,意思是怕見面的時候妳認不出我了。既然是這樣,為什麽後來說“無言,唯有淚千行”?是不是因為王符認不出站在對面的蘇軾,東坡先生才難過得哭了壹千行?在這種情況下,這太荒謬了。
所以真正的答案應該是,雖然詞的標題是“記夢”,但詞中真正記夢的應該只有下闕,上闕說的不是夢,而是蘇軾這十年的心態。那麽這是壹種什麽心態呢?
在“即使見面,也不應該知道”前面,蘇軾說“不去想,就不會忘記”。也就是說,不去想,就是刻骨銘心,說明這種意識已經成為壹種刻骨銘心的存在,用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成為壹種有意識的潛意識。後續的“即使見面,也不應該認識”的感覺其實應該是這樣的。那麽為什麽蘇東坡會有這種不被王符認可的直覺呢?
其實蘇軾自己也在詞中給出了答案,那就是“面蒙塵埃,鬢如霜”。
壹般的解讀只停留在字面意義上,認為是風塵霜雪讓蘇軾覺得難以面對妻子。也就是說,蘇軾覺得,即使此時妻子王夫真的再見到自己,也認不出已經老了的蘇軾。但是蘇軾為什麽會這樣想呢?這只是普通人變老的感覺嗎?
我們知道,王符16歲嫁給蘇軾,26歲去世。他和蘇軾結婚的那十年,是蘇東坡壹生中最進取、最繁華的十年。十年間,蘇軾、蘇轍兄弟高中進士,名滿天下。他們被授予官職,並得到不同級別的晉升。這被稱為“馬蹄病”。但是從王符去世到蘇軾寫《江城子》那十年呢?蘇軾被卷入王安石變法引發的新舊黨爭。前面新黨上臺,因為反對新政,被王安石排擠。後來舊黨得勢,強調王安石變法也有可取之處,結果被司馬光排擠。結果不管新黨還是舊黨得勢,執著於自己理想,堅持個人見解的蘇軾都倒黴了。這期間,他在政治上最吃虧的就是貶官,再貶壹次又壹次,真的叫“官大起大落”。
在隨後的幾十年裏,蘇軾的仕途始終未能擺脫這種險惡的命運。在他寫下這首詩《江城子》的第四年,宋史上著名的“烏臺詩案”爆發,東坡老先生鋃鐺入獄,險些喪命。所以這個時候,蘇東坡經歷了十年仕途的風風雨雨,對自己年輕時的政治理想心灰意冷,如果不是心灰意冷的話,也對個人的心境有了重大的轉變。我認為正是這種變化導致了文化史上的巨人,而不是政治史上的巨人。
所以這個地方的“塵面霜鬢”要和前面兩個字壹起讀,也就是“十年生死”的“無邊”。其實不僅僅是生與死的茫茫距離,更是人生旅途的“漫漫長夜”。正是這種對人生政治理想的“無量”感,使蘇東坡把心血和精力放在了人文生活、烹飲、養生和練瑜伽、詩詞歌賦、男女之情的層面上。以蘇東坡的才華和才幹,當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文學藝術中的時候,那麽宋朝就有幸有了壹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文化大師。
了解了這種情感,就明白了為什麽蘇軾在這壹時期特別思念前妻王符。
要知道,蘇東坡寫《江城子》的時候,他現在的妻子是王符的表妹王閏之,是個很賢惠的女人,是當時有名的賢妻良母。病逝時,蘇東坡自稱“淚幹”,就是眼睛幾乎哭瞎了。這說明兩人的感情相當深厚,也就是說蘇東坡不可能因為現在夫妻不和而懷念前妻。
妳也應該知道,當蘇東坡寫《江城子》的時候,他的第三任妻子,他壹生中最心愛的女人王朝雲,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晁雲在12歲時被蘇東坡發現、賞識並收為侍女。後來蘇夫人,也就是王閏之勸東坡讓她做妾,成了壹個終於可以跟蘇東坡* * *受罪壹輩子的女人。也就是說,蘇東坡此時並不缺少情感上的慰藉。那麽,他被貶黃州期間,為何如此思念王符?
這就要說說他和王福婚姻的特點了。
王符的父親是四川鞏氏鄉人,古代是知識分子世家。王福從小就懂得從書本上學習。我們不知道王符的天賦是什麽。當然,要追到蘇軾肯定有點難度,但蘇軾本人在文章中記載,有壹次晚自習時,旁邊的王符指出壹個錯誤,對知識淵博的蘇東坡大為欽佩。我覺得要指出蘇東坡讀書的錯誤,壹般的知識積累肯定是不夠的,所以王符的才學肯定不壹般。
王福不僅每天陪著老公學習,還擔心老公的事業。據史書記載,王符有壹個愛好,就是蘇軾做官後,每當蘇軾的同事、下屬來家裏做客,蘇軾都在前堂接待、交談,王符則躲在簾子後面靜靜地聽著。客人走後,王福用自己女性的直覺分析了談話的內容和替丈夫說話的人。據說蘇軾常常受益匪淺。
比如張盾發跡前拜訪蘇軾,他走後,躲在窗簾後偷聽的王夫告訴丈夫,這個張盾壹定是個惡人。蘇軾不以為然。後來,張盾的仕途得意之後,他確實是壹個非常陰險的小人。蘇軾和王安石都栽在他手裏,以至於蘇軾豁達的性格咬牙切齒說自己是鬼,不想再見到張盾。她感慨地說,王福看人很有眼光。
由此可見王符“妻妾成群”的特點。蘇軾在亡妻王石的墓誌銘中明確稱王符為賢妻。蘇軾的父親也很喜歡這個兒媳婦。王符死後,王符的嶽父蘇洵請求蘇軾將王符送回四川老家,與蘇軾的母親、王符的嶽母石成葬在壹起。由此可見這個媳婦在蘇洵眼裏是多麽的稱職。
但我想,作為壹個男人,蘇東坡會喜歡壹個在窗簾後偷聽她和同事談話的妻子嗎?
我覺得中國大部分男人都不願意遇到這樣的情況。讓同事朋友知道了會嘲笑這個男人“妻管嚴”!但蘇軾身上沒有。
首先,王符只是幫蘇軾出謀劃策,並不是事事都歸他管。蘇軾天生是個豁達不拘小節的人,也就是說思想不深,所以在仕途上屢屢受挫。而這樣壹個關心自己事業命運的妻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建議對於想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的男人來說,是壹個很好的支持。
男人說“娶個老婆應該是件大事吧”,這很好理解。?但事實上,在中國歷史上,“妻有大謀”真的如此罕見嗎?秦檜風伯亭殺了嶽飛。不是和老婆王在東窗下商量好的嗎?所以有個成語叫“被抓”,意思是他們夫妻串通壹氣。否則,秦檜和他的妻子不會跪在嶽飛的王越廟前。所以,這個秦檜是個大壞蛋,但我認為至少有壹個可取之處,那就是他尊重他的妻子。只可惜他老婆不是個好東西,否則,也許歷史會因為壹個善良的女人而變得更加溫柔。
另外,這樣壹個在仕途上全力支持蘇軾的知識女性,更容易被蘇軾接受。這是關於蘇軾成長的背景,而蘇軾最寵愛的母親石成,恰好就是這樣壹個知識女性。
《宋史·蘇軾傳》記載“我出生十年,父親獨遊天下,母親程家贈書,聞古今成敗,能言中肯。當程讀到東漢的傳記時,他松了壹口氣。詩人問:‘如果詩人是科舉狀元,我娘會允許嗎?’石成說,“妳能成為壹個邪惡的母親嗎?”"
這段記載說,蘇軾十歲時,父親蘇洵有兩年不在家,蘇軾的母親石成親自教蘇軾和蘇轍讀書。說有壹天我看了《後漢書》裏的《範滂傳》,因為範滂是古代典型的忠直知識分子。當他被叛徒帶走時,他的母親義正詞嚴地為他送行。蘇軾讀到這裏,問程:“如果我將來的人生以為榜樣,我母親會同意嗎?”妳看,蘇軾十歲就有舍生取義的理想,這當然不容易,但更絕的是,程放下手中的書,斬釘截鐵地回答:“妳能像那樣,我就不能像的母親那樣嗎?”
這壹事件對青年蘇軾影響很大,也可以看出程的人生趣味和人生理想對蘇軾的影響。從某種程度上說,程的人格魅力和知識分子氣質無疑會給蘇軾留下深刻的印象。從男性普遍具有的戀母情結來看,對於與程性格氣質接近的女性來說,無疑是蘇軾的理想伴侶。而王福就是這樣壹個理想的人選。
這就是為什麽蘇軾真心實意地說王符是老婆,所以連老學究蘇洵都誇這個媳婦。這就是為什麽蘇軾最後在父親去世壹年後,把王符的棺材運回四川,埋在母親的墳前。所以,從儒家的角度來看,蘇軾和王符的婚姻是儒家知識分子最理想的“持家治國平天下”的典範。從這個意義上說,在仕途上經歷了“漫漫長路漫漫長夜”的蘇軾,在政治文化信仰面臨拐點的時候,最思念王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麽,既然蘇軾和王符的婚姻如此理想,為什麽說王朝雲是他壹生中最心愛的女人呢?
請註意,我們用的是“愛”這個詞。我覺得蘇軾對王符的感情更多的是“愛”。
王福的妻子去世後,王福的表妹王閏之嫁給了她暗戀多年的表妹夫。王閏之是壹個完美的妻子和母親。雖然她不如她的表姐有才華,也不如後來的王朝雲有才華,但她是蘇軾壹生中最有愛心的人。蘇軾被她對蘇東坡和三個親生而非親生的孩子無微不至的關懷深深感動。元稹思念妻子魏聰時說“但不是壹起窮過的人所知道的那樣”。王閏之壹生的大部分時間是和蘇軾壹起流亡的,所以她和蘇軾應該是最純潔最單純的“窮夫妻”。
但嚴格地說,盡管蘇軾和王閏之感情深厚,但王閏之並不是壹個完全了解蘇軾的人。她是他的妻子,但不是他的知己。典型的例子就是烏臺詩案,蘇軾被關進監獄。王閏之因為害怕,在家裏燒掉了蘇軾的詩,這是壹件特別令人遺憾的事情。當然,烏臺詩案本質上是文字獄,蘇軾的不幸確實是寫詩造成的,但王閏之的反應表明,她更看重丈夫蘇軾的生命,而不是他的才華和成就。
但也正因為如此,當真正的知音來到身邊時,蘇軾表現出了特別的喜愛和珍惜。這個知己就是蘇軾深愛的最後壹個女人——王朝雲。
首先我要問壹個問題。當王朝雲來到蘇軾身邊時,他才12歲。此時蘇軾37歲。兩個人之間會有所謂的愛情嗎?
當然,我們不否認人與人之間有“忘年交”,男女之間也可以有“忘年戀”,就像楊振寧先生和翁帆女士壹樣。然而,王朝雲此時的年齡畢竟太小了。即使古人結婚早,戀愛年齡也比較小,但再小也不應該小到12歲。因此,當蘇軾第壹次把王朝雲帶回家時,他無疑是看中了她的藝術氣質和才華。男女之間不應該有這種感情。所以可以說,蘇軾和朝雲壹起起步的日子,純粹是壹種自然的“生活方式”,並不是半功利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軾把晁雲作為歌者帶回家,教她讀書寫字,教她音樂舞蹈,教她詩詞歌賦。他們作為師生開始了這段史詩般的愛情。也正因為如此,這種關系才特別豐富,而蘇軾對朝雲的憐惜,朝雲對蘇軾的崇拜,又加重了這種關系。當這種情況發展到極致,當事人就有了強烈的“知己”和“知己”感。
據宋代費周《梁蠻誌》記載,生性豁達的蘇軾,雖然在宮廷中滿腔怒火,卻喜歡用有趣的方式發泄出來。有壹天下班,他回家拍著肚子問家裏的丫環,妳猜裏面是什麽?壹個女仆想都沒想就說,當然是中午剛吃過飯。蘇軾搖了搖頭。另壹個聰明的女仆說,她壹定是滿篇文章。蘇軾笑著又搖搖頭。另壹個女仆說,不容易。大學生蘇滿腦子都是聰明,怎麽可能全是草包?蘇軾笑了,但還是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楞住了,大家面面相覷。蘇軾看著壹直沒說話的朝雲,對朝雲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在這裏不合適!”蘇軾放聲大笑,捂著肚子,連連點頭。於是蘇軾後來在朝雲墓所在的徽州西湖建了壹座劉茹亭來紀念朝雲。在亭子上,他親筆寫了壹副對聯:
過時了,只有朝雲能認識我;
壹個人彈著老調,每次下雨都想妳。
這裏所說的“只有朝雲才能了解我”,是指朝雲是我這輩子唯壹的知音。也就是說,在蘇軾看來,即使是對他有著深厚感情的弟弟蘇轍,“祝妳長命百歲,千裏之外”,在“懂妳”、“懂我”上,也不如王朝雲。
我們說朝雲是蘇軾的知己,但反過來,蘇軾對朝雲的態度又是怎樣的呢?
蘇軾被貶海南。那時候的海南不像現在的特區,經濟發達,燈紅酒綠。當時,海南是壹個眾所周知的停滯之地。在古代,這裏是環境最惡劣的流放之地。派往那裏的官員無異於被流放,他們不可能活著回來。即使是生性樂觀的蘇東坡,對在中原生存也沒有十足的信心,所以在離開之前就遣散了家人,尤其是家中的宮女和嬪妃。晁雲此時是蘇軾的妃子,其他人都散了,她卻執意跟著蘇東坡到“天涯海角”,不肯離去。在今天的廣東惠州壹帶,蘇軾壹家終於定居下來。有壹天,朝雲唱蘇軾的《最近的花》,她特別喜歡唱:
花兒雕謝,紅杏小,燕子飛來,人在綠水裏走來走去。枝上吹柳少,海中芳草多。
馬路外墻裏蕩秋千,俗人在墻裏,美女在墻裏笑。笑聲消逝在寂靜中,激情卻被無情地惹惱。
據史書記載,晁雲唱到壹半,蘇軾問她怎麽了,晁雲答道:“奴才不會唱,是‘枝上吹柳少,天涯無芳草’。”原來是那句“天涯何處無芳草”讓朝雲淚流滿面,唱不出來。據說朝雲不久就病死了,蘇東坡壹生再也沒聽過這個詞。
那麽,朝雲為什麽會唱出這句話,淚流滿面呢?而為什麽蘇軾把它當做人間絕唱,不再聽這個詞?
我們大多數人在讀這個詞的時候,通常會讀到壹種豁達甚至開朗的心情。妳看,墻裏的秋千上有壹個美女的笑聲。雖然墻外是空讓妳後悔,但畢竟灑脫。尤其是“海內芳草萋萋”這句被大多數人接受的話,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中的壹句俗語。這樣灑脫的壹句話,怎麽能讓朝雲的衣服滿是淚水,甚至難以為繼?
這就要說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個詞的典故了。這句話出自屈原《離騷》中的壹句話。原句是“何以獨無芳草,何以留戀?”妳什麽意思?屈原在安慰自己說,天下到處都是草藥,為什麽只思念故國?我們知道香草之美在屈原的《離騷》中只是壹種隱喻和象征,意思是既然在自己的國家無法實現人生的理想,那就可以離開故國!但屈原這樣說,是為了體現他離不開祖國,離不開理想和事業。只有這樣說,才能表達痛苦。
蘇軾的詞借用了屈原的詩,所以其中的意境可想而知。並不是說我們普遍覺得只有曠達和自由,而是應該包含壹種深深的悲哀。
這個意思誰也讀不出來,但是可以念出來給雲聽。只有朝雲能意識到蘇東坡在嚴酷的現實面前只是墻外失意的過客,所以她為之落淚。
蘇東坡當時的反應是笑著安慰朝雲說:“我為秋天難過,妳在傷害春天!”“內心的意思是,晁雲,沒必要這麽難過。我可以在天涯海角聽妳唱《最近的花》,這就是人生的幸福。其他的痛苦呢?
但晁雲死後,熱愛詩歌的蘇大學“終身未聽此詞”。可見蘇軾當時面對朝雲的眼淚,似乎是很豁達的。其實他是被朝雲的知音之愛深深打動的,這種愛在當時表現為克制和自由,但後來在蘇軾心中卻成了溫暖卻痛苦的存在。換句話說,晁雲是唯壹理解蘇軾的人,蘇軾對晁雲的理解產生了極大的理解與和諧,也就是他們真正做到了相互溝通。在朝雲眼裏,在蘇軾的世界裏,世界是渾濁的,只有他們兩個,才是彼此生命中最清晰的存在。
這就可以理解為什麽王朝雲是蘇東坡壹生的最愛了。當生死都已遠去,只有最真實、最純粹、最清晰的情感,才是他對文化大師、藝術之魂蘇軾最後的夢想。
蘇軾壹生崇拜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早年,他曾羨慕地寫詩說:“我很快樂,但我平平淡淡,粗魯無禮。”也就是說,我的才華不比白居易差,只不過我沒有和蕭漫兩位名媛像他壹樣,也沒有“櫻桃蘇凡嘴,柳腰”。
但晚年蘇東坡寫詩說:“不似楊誌之樂,恰似同德有淩軒相伴。”也就是說,與蘇凡和肖曼不同,我愛的女人最終離開了白樂天。她會跟隨我到任何地方並保持忠誠,但這是白樂天無法和我相比的地方。
蘇軾沾沾自喜的詩的題目是《朝霞》。
其實從愛情的角度來說,白居易確實和蘇東坡相差甚遠。其實不止白居易壹個人。中國古往今來大多數男人都遠遠落後於蘇東坡。終其壹生,他有壹個妻子傅,壹個妻子兼母親潤之的家庭生活,還有壹個情感上的知音晁昀。也就是說,蘇東坡這個人,幾乎擁有了中國男人在愛情和婚姻中所能夢想到的所有理想情人。這樣的人生怎麽會有壹點遺憾?這讓林想起的《人間四月天》:
“妳是愛、溫暖和希望。妳是人間四月天!”
對於蘇軾來說,可以說王符是希望,王閏之是溫暖,王朝雲是愛情!而東坡居士將永遠活在他的“人間四月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