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山水田園詩所體現的思想美?
文人心態錄——山水田園詩的審美主體 華夏歷史悠久、壹統時間長為山水田園詩提供了審美時間,美麗風光為古代詩人提供了審美空間,創作出至美的山水田園詩。西方風光也自具美的特色,為何其山水田園詩遠不如中國興盛,且其內蘊遠不如中國古代山水田園詩那麽深遠婉曲復雜有味呢?除了前文所說審美時間的限制影響了審美空間外,更重要的是審美主體的原因,即古代文人心態的原因。 愛國之情——山水田園詩的高亢主調 以名山大川為筋骨血脈,以田園為肌肉的神州大地是華夏民族獲取生活資料賴以生存的源泉。山水田園哺育人,人必熱愛山水田園,產生壹種深沈的山河之戀、鄉土之情。這種山河之戀與鄉土之情隨著時代、社會的發展而愈益濃烈,到民族國家形成時便成為愛國主義崇高感情的壹個重要組成部分,並促使愛國主義最終形成。反過來,古代山水田園詩人又在愛國主義精神的激勵之下遍遊山水,飽覽田園,謳歌華夏風光,創作出優美的山水頌歌,使山水田園詩獲得很高的思想意義,為我國的愛國主義文學的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亦為愛國主義傳統的繼承與發揚起了不容忽視的作用。 遙遠的上古時代,華夏民族就有許多祭祀山川、旅遊、隱逸的傳說。黃帝遊天下,封禪五嶽;巢父、許由因自標高潔不受天下而遁跡山林;虞舜東巡狩,登南山,觀河渚,南巡蒼梧而死,葬於九嶷山; 《詩經·周頌·殷》歌頌武王克商,天下統壹,疆域遼闊,群山環嶽,百川匯河的壯美景象;魏武侯遊於西河,贊嘆“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孔子遊緇維之林,坐杏壇之上,又出遊少源之野、戎山之上,提出“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的著名觀點;屈原在《招魂》中描繪楚國“川谷徑復,流潺湲些。光風轉蕙,汜崇蘭些”; “層臺累榭,臨高山些”,以故國山川美勝,光景可人,呼喚楚王之魂歸來。六朝以後山水田園詩大盛,歌頌描寫山水田園以表山河之戀、故土之情的作品不勝枚舉,借山水直抒愛國之情的作品也紛至沓來。高適有“禮樂光輝盛,山河氣象幽”之頌(《奉酬睢陽李太守》);儲光羲作《遊茅山詩》五首,極寫茅山風光的清美與野逸的情趣,詩中“此意在觀國,不言誌遠遊”,“天地朝光滿,江山春色明”,意在歌頌處於鼎盛時期的大唐帝國;杜甫有“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之嘆(《春望》);陸遊抒“三萬裏河東入海,五千仞嶽上摩天。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壹年”之情(《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文天祥有“不上峨嵋二十歲,重來為墮山河淚”之恨(《采石》);高啟高唱“江山相雄不相讓,勝形爭誇天下壯”, “從今四海永為家,不用長江限南北” (《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元代周伯綺“高嶺出雲表,白晝生虛寒……澗谷深叵測,梯磴紆百盤……漢唐所羈縻,今則同中原。大哉輿地圖,垂創何其艱;張皇我六師,金湯永深固” (《野狐嶺》),為軍威盛大、國勢宏張、疆土廣大、山河永固而歌。清查慎行隨康熙巡遊興安嶺,寫了四首《登絕域遠眺》,其壹雲: “輿圖遠辟大興安,鳳舞龍回氣郁蟠。半嶺初雲輔大漠,喬木落葉依高寒。丹青不數東南秀,俯仰方知宇宙寬。萬裏乾坤千裏目,欣從奇險得奇觀。”詩情感真摯,描寫生動,歌頌了康熙時國家統壹強盛局面。魏源唱“雄山尚作窺邊勢,古澗難平出塞聲”(《居庸關》)。……這些詩或寫山水田園之美以歌頌國家統壹強盛,或寫山河之痛,抒發捐軀報國的淩雲壯誌;或借山水形勝,寄托國家民族興亡之悲慨。說它是山水詩可,說它是愛國主義抒情詩或許更為恰當。江山多嬌,田園至美,遊覽之,欣賞之,歌頌之,為其壯美幽麗而自豪而欣慰;當外敵入侵山河改色時必發出“還我河山”之怒吼,願為其捐軀獻身。由憂國而及憂民,博大深沈的情懷始終激勵著古代誌士仁人,激勵著真正熱愛華夏山水田園的詩人們。 魏晉南北朝——山水田園詩的奠基期 嚴格地說山水田園詩是以題材為標準劃分出的山水詩與田園詩兩類不同詩歌,但是寫山水多涉及田園,寫田園亦必涉及山水,兼寫二者之詩人居多,獨長壹種者甚少,且二者源流相同,美學追求相近,故古人常將山水詩與田園詩合在壹起加以論述。筆者亦將其合而論之,該分論處則大略分論。 山水田園詩的興起,最早可以上溯到古代農事歌謠的產生。遠在公元前三千多年,中華民族已建立了發達的鋤耕農業,生活於山水田園之中,故遠古就有《遂草木》、 《奮五谷》之類反映農事的詩章。 《詩經》中有《豳風·七月》、 《齊風·甫田》、 《小雅·大田》之類農事詩。然詩中反映的是大規模奴隸勞動的情景,難以看出詩人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