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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贊歌的作品賞析

太陽從大海上升起,以它的光告訴人們:新的壹天又開始了……

在艾青的壹生中,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於光的追求。在他的詩歌創作中,光,成為他的重要的創作對象。我們縱觀他的創作道路,可以清晰地看見,光,在他創作中的位置。光,像壹道七色的彩虹,在他的詩的山嶺上空照耀著……

在詩人最初的創作中,光的形象就已經明顯地出現,並占有了重要位置。如《當黎明穿上了白衣》、《陽光在遠處》等。後來,在監獄中壹組力作中,光的形象更清晰地出現過。如《燈》、《黎明》等。而後,光的形明,在詩人的創作中占有了更重要的位置。如《太陽》、《向太陽》、《光把》、《給太陽》、《太陽的話》、《黎明的通知》等等。在解放以後的創作中,光的形象同樣也在不斷地出現……

詩人與光這樣執著地結下了不解之緣,並不是偶然的。從創作上講,詩人很早就感覺到了光偉大。在他當初學畫的時候,他就開始認識了光。而後,在他創作詩的時候,進而認識了光。從人生道路上講,很早他就感受到,光對人生的偉大作用。特別是他在監牢的黑暗之中度過三年之後,對於光就有了更清醒的認識,感情也日趨熾烈。隨著閱歷的加深,隨著生活的坎坷顛簸,隨著對中華民族深重災難的進壹步認識,對科學與民主的進壹步理解,隨著對社會、人生、歷史的不斷深入的思考,詩人對於光的關系更深化更緊密了。可以說,光,已成為詩人的血肉,甚至可以說,光,已成為詩人的靈魂,已成為詩人的詩魂……

這樣說並不過分。在詩人的人生道路上,遇到過不少坎坷,甚至還有滅頂之災,正是詩人對於光的信念,才使他跨越了關口。在創作道路上,正是《向太陽》、《火把》等關於光的扛鼎之作,包括《光的贊歌》,使詩人登上了我國新詩創作的顯赫位置。

詩人為什麽這個時候,集中全力寫這樣壹首詩呢?凡是了解詩人的人都會很清楚,這絕不是偶然的。

沈冤二十年,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在人的壹生中,有幾個二十年?遭遇之痛苦,也實在是太深了,在人的壹生中,還有比這更痛苦的麽?

重新獲得生存、生存、創作權利之後,詩人不能不對社會、人生、歷史,以及自己的壹生,作壹全面的深入的思考。

《光的贊歌》,就是這壹思考的結晶。光,再壹次啟示了詩人,使詩人在光的指引照耀下,去思考,去觀察……可以這樣揣測:在詩人看來,此時此刻,只有光的形像能傳達自己的心緒,任何其他形象,都顯得太輕了,都在光的面前黯然失色。因而,詩人再壹次選擇了光,來寄托自己的情思。

可以說,《光的贊歌》是詩人對自己生活和創作壹次總結,同時也是壹個新的中國。它在詩人的創作中占有重要位置。

詩人首先考慮的是光的重要作用。世界有了光,是怎樣壹種景色?如果沒有光,世界將又是怎樣壹種景色?進而,詩人揭示了光的誕生。

“ 誕生於撞擊和磨擦/來源於燃燒和消亡的過程/來源於火,來源於電/來源於永遠燃燒的太陽”

這是對於自然之光的科學理解,同時也具有著象征意味——社會的發展,人類的進步,也依賴於光,而這“光”是要經過鬥爭才能得來的。

接著,詩人自然地由自然之光引向社會之“光”的思考。“光”,成為科學與民主的象征,而對於“光”的追求和向往,引發起千百萬人壹代又壹代流血奮鬥。同時,對於害怕光,制造黑暗,維護黑暗的人和勢力進行了無情的抨擊。並對那些為“光”而戰鬥的人們進行了熱情的贊傾:

“光榮屬於奮不顧身的人/光榮屬於前赴後繼的人”

在追求“光”的鬥爭中,詩人並不忽略個人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群體的力量。在對歷史進行剖析時,更註重對現實的剖析。不管社會上的現象多麽復雜:

“甚至光中也有暗/甚至暗中也有光/不少醜惡與無恥/隱藏在光的下面/……/然而我們的信念/像光壹樣堅強——”

在這首詩裏,詩人還特別用壹章的詩行來抒發個人的情懷和抱負。詩人在對自己的壹生進行了精辟的概括之後,豪情滿懷地向世人宣布:

“我是大火中的壹點火星/趁生命之火沒有熄滅/我投入火的隊伍,光的隊伍”

在談到這首詩時,詩人直率地毫不含糊地說:“這第八章是給自己寫的,這等於是我的宣言。”實際上,詩人早已投入了光的隊伍。此時,詩人這樣堅定而明確地公布自己的宣言,是要告訴世人,雖然自己經歷了二十年的磨難,但追求光的信念並沒有絲毫改變,反而更加增強了。他要和全國人民壹道,和世界人民壹道,為人類的新的光明的到來而高歌猛進。

“讓我們從地球出發/飛向太陽……”

第九章,在對祖國的現實與未來進行了熱情描繪之後,詩人在最後以上面兩句詩結束全詩,讓全詩更進入遼闊的詩化境界……

《光的贊歌》這首詩,篇幅宏大,氣勢磅礴,情緒深沈而熱烈。它以高屋建瓴之勢,在讀者面前展開了時間和空間的無比寬闊的領域,層出不窮的哲理性的詩句,在這寬闊的領域中熠熠閃光。

無論從篇幅上講,還是從思想的深刻性上講,以及藝術表現力上進,這首詩都堪稱詩人最傑出的詩作。

也許會有人說,詩人在他的創作中,有不少詩寫到了光,這是不是詩人在題材選擇上略顯狹窄了?

無疑,這是出於對詩人的關心和愛護。但這種看法是有些偏頗了。比如,詩人在寫光的時候,常常寫到太陽。雖然同是在寫太陽,但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在詩人不同的心境之下,太陽的形象具有著不同的風采。

在《馬賽》中,詩人為了揭露和控訴這個畸形的社會,抒發自己的憤慨之情,他寫道:“午時的太陽/是中了酒毒的眼/放射著混沌的憤怒/和混沌的悲哀……”

在抗日戰爭前夕,詩人為了喚醒人們對現實的認識,趕快起來準備投入戰鬥,以血與火的抗爭精神去迎接勝利,他在《太陽》中寫道:

“從遠古的墓塋/從黑暗的年代/從人類死亡之流的那邊/震驚沈睡的山脈/若火輪飛旋於沙丘之上/太陽向我滾來……”

在全民奮起抗戰的日子裏,詩人感到興奮,感到歡欣鼓舞,他在《向太陽》中熱情地寫道:

“是的/太陽比壹切都美麗/比處女/比含露的花朵/比白雪/比藍的海水/……”

壹個詩人,壹個作家,常常有自己最喜歡的題材和形象,並在作品中不斷地展現。這不僅不表明作者的困惑,而是更說明作者的明晰。因為作者是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在不同的心境和感情的情況下進行創作的,即會出現不同的風貌,高明的作者決不會雷同。而且,還會形成壹種系列,加深人的印象,對藝術力量的加強和作者風格的形成都有好處。

這種創作現象,不論在我們中國,還是在世界上,都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