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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再見舊時光散文

  [壹]

 六月已暮,壹場空冷的煙花寂。七月七日晴,心是否可以明朗壹點?

 壹如往常,隨著黎明前第壹道曙光輕灑,睡意朦朧,睜開惺忪的眼,望著窗外發白的天空,慵懶地,頹廢地,不願開始這壹天。

 夏日的早晨,鳥兒撲騰展翅,清脆悅耳的蛩音縈繞耳絆,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在眼前徐徐漫延。近在眼前,以為自己觸手可及,心就能快樂和溫暖壹些。太想擁抱的暖慫恿自己前進,卻見那噴薄欲出的萬丈霞光,折射出生命魅惑的殘影。

 盛夏的風,註定少了溫柔,多了些燥熱與沈悶。湖面,壹層層相湧而來的動蕩,那是風吹皺的相思,堆砌的憂傷杵在那無處可去,亦無法平息,只能在小小的世界來來回回,而後安靜地藏匿。

 透亮的陽光壹路相隨,車窗外的世界,泛起層層疊疊的光影,隱隱約約地湧動那些若有若無的畫面,心依稀被溫暖過,曾經也似乎快樂過。目光悠然,追問著天邊的誓言,沒有答案。

 眼前,天空湛藍湛藍,如美到落淚的憂傷,點點嵌入心底氤氳成花,蒼白成晶瑩的冰淩,無法靠近的溫暖。

 浮雲朵朵,輕盈如棉,飄渺若煙,朦朧似霧,晶瑩似雪,流動著,美麗著,以不同的形狀寫意著此去經年的夢魘,如詩如夢,飄逸若塵。只是,人的心,永遠經不起白雲蒼狗的成全與毀滅。

 原來,大地與天空的距離,是怎樣的不可抵達?曠世的兩兩相望,換今生不朽的傳奇。

 永遠在路上,將身心置身於忙碌中,就不會孤單。拋灑壹路的滄桑,為即將遠航的心來壹場盛世祭奠。不舍,亦不再回頭。難過,亦笑著安慰。心痛,依然捂緊前行。

 不願寂靜地老去,只想采擷壹路的荊棘與芬芳,鋪陳這並非完美的人生。

  [二]

 用低溫的心,迎壹場煙雨紅塵,無論結局是喜是悲,需要點點明媚的念想。

 草長鶯飛時許壹片春暖花開,夏花爛漫時傾壹場溫暖展顏,楓紅滿天時任相思翻飛,雪舞輕揚時還心事澄澈……

 被車載著,搖搖晃晃,睡意昏沈,幻想著前方沒有盡頭,這奔跑永遠不會停下,不憶從前,不盼未來,無需逞強,無需刻意那些用血淚拼湊的笑容,思緒漫無邊際,夢繼續頹廢而美麗。

 放眼,披綠的山坡上長滿了狗尾巴草,成片的暗黃透著生命獨有的滄桑,在風中飄搖招展,無比堅毅和厚重,看紅塵冷暖、聚散離別,看時光流走、心染秋霜,與這個季節顯得格格不入。

 紅的,黃的,紫的,白的,山花爛漫,蒲公英如白雪飄飛,與陽光相映成輝,七裏香縈繞心間,思念便張開溫柔的網,肆意彌漫。

 孑立橋頭,看橋下飛濺起水花無數,如壹場傾世的洗禮,試圖還原世界最初的模樣。我試圖在這晶瑩四溢的飄飄灑灑裏,找尋童話般的純真。每壹朵浪花就是壹個故事,那裏是否有我有妳有他有她,有未盡的來生緣?

 青燈古佛前,虔誠地許下心願幾許。不敢奢望美夢成真,只求心盡情至,只求壹份心安。其實,很多時候兩個自己在瘋狂地撕扯,壹個滿心期許,壹個用盡全力學會隨性和認命,於是,追逐所有,也放下所有,成全所有。

 傍晚,太陽西沈,心事初歇。清脆的蟬鳴不絕於耳,身旁松濤陣陣,糾糾纏纏的藤蔓無限向上伸展,仿佛延綿天邊,鳥兒在天空自由地來來回回,劃過歡快的痕跡。

 湖邊,楊柳依依,人影綽約。湖面,蜻蜓點水,魚兒暢遊。悠然的垂釣者安靜而專註,身旁的風景與路人皆成了擺設。船兒駛過,湖水拍打著兩岸,蕩出清新的旋律敲在心尖,心事婉約成歌。

 華燈初上,萬家燈火次第閃亮,每個窗口下透出縷縷溫暖的光,無比恬靜與安祥,讓薄涼的心微笑向暖,空氣中馨柔彌漫。

 只是,這個世界壹切消散得太匆忙,沒有壹個地方可以讓我感到安全?

  [三]

 安靜的地點,寂靜的時分,時常壹臉木然。

 壹路走來,為那可憐的驕傲與堅持,將壹切變成靜止,仿若壹個缺氧的世界。需要壹點流動的氣息,就算空氣稀薄也要掙紮著醒來,還妳笑靨如花,從此,放下,淡忘,成全,用今生無悔的表情目送妳離開。從此,思念紛飛,開始壹個人的孤單流浪。

 不敢拉開窗簾,只留壹道小小的縫隙讓我看得見,這樣的觀望與欣賞,可以不用將世界的美好與醜惡看得太清楚,心中還能留點點念想,眼前不至於絕望,未來也許還有完整的可能。

 在癡戀的雙眸中倒映出醉心的身影,用徐徐緩緩的心情重溫曾經的柔情百轉,用顫抖的指尖盈落鍵盤,斷斷續續鐫刻成瘦弱的詩行……日子過得蒼白而艱難,心難免脆弱,可當習慣成為依賴,壹切無法擺脫。

 壹個人的時候,會莫名地心慌、不安,感到突如其來的無助與崩潰,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淌。於是,想要離開,離開這片熟悉,來壹場沒有預期的遠行,尋找壹片陌生,讓漸漸枯寂的生命多壹些活色生香,在無數次攤開又握緊的命輪裏望絲絲明媚。

 快樂悲傷的輪回,笑淚的糾纏,沈默喧鬧的釋放,相聚離開的無奈,照單全收,或沈醉,或沈淪,不想言語。將壹切交給時間,卻不料時間讓深的東西更深,讓淺的東西更淺,記住的終究是忘不掉的,悲傷遠比快樂來得深刻。

 沈寂的世界呆得太久,總害怕有壹天醒來,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於是,渴望壹場安靜的訴說。與多年的摯友***飲***述,平靜得就象說著別人的故事,可到最後,還是哽咽難言。原來,仍只能慣飲孤獨,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為妳擺渡。

 情深不壽,紅塵怨苦,江湖路遠,從沒想要走多遠。只是,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情非得已,最後的最後,刻骨銘心,植入骨髓,再無法輕松地全身而退,在未盡將盡的`時光裏淚中帶笑,耗盡所有的歡欣。

 慧極必傷,寧願糊塗,不聞不問,裝傻的人比較幸福。可是,敏感如斯,心細如斯,當要不到那份純粹與絕對,心清目明的人兒願意傷得心甘情願,就算從此陌路,立紅塵的兩端,永不相見。

 誰能告訴我,前世要怎樣的決絕才敢遺忘?今生該以怎樣的姿態走完?來生又該用怎樣的勇氣去開始?

  [四]

 寫壹種心情,說壹種思念,指尖淩亂,滿心錯落。

 風拂池面,波光瀲瀲,荷葉招展碧無窮,蓮花正開得亭亭玉立,粉粉嫩嫩的顏色,可心冰潔的容顏,素凈淡雅的情懷,壹枚枚婉約的心事在這個季節緩緩鋪展,吟唱著唐詩的風韻宋詞的雅致,潑墨成風月無邊。

 流年,壹半明媚,壹半憂傷。生活,左手繁華,右手落寞。記憶,左眼微笑,右眼哭泣。細碎的光陰磨平了棱角,磨折了靈魂,華年散盡,將壹切過濾成無際的空洞,空的人空的心空的情空的誓言,沒有誰輸誰贏,各有各的精彩。

 越想靠近,越是遙遠。越想擁抱,越是冰涼。越是害怕,越是逃不掉。人生,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由不得選擇,命定的軌跡,再艱難的行走,只能咬緊牙笑著走完。

 壹本書在手裏翻了又翻,不知所雲,也並非想要讀懂什麽,只想收住遊離的目光,止住顫抖的手,安撫不安的心。

 壹個纏綿悱惻的畫面,壹段唯美若詩的文字,壹曲舒緩悠揚的音樂,醉了心,入了神。頃刻間,淚盈兩腮,才驚覺,在這有些嬌情的投入與沈醉裏,仿佛望到自己曾經深深淺淺的足跡,跌撞,掙紮,也似乎預料到命定的結局,憂傷,空寂。

 回不去的血色浪漫,到不了的傾城之戀。多年以後才發現,長久的執念不為伊人,只為壹段舊時光,將寂寞絲絲侵入血液,擁堵在胸口,冷落心結,堆砌成壹場煙花焚城的落寞,束之於寂寞心空,遙遠,美麗,淒涼。

 歲月沈澱的安然,情緣逼迫的轉身。今天,冰雪寂寞的容顏,素心如蘭,兩手空空,立紅塵浮世,再探不到欣喜悲傷,再說不出經年的渴望,再無法繼續天荒地老的追逐。

 請給我壹個角落,許我壹段時光,還我半生飄零。就算壹生顛沛流離、孤燈清伴,是否我也該充滿感激和尊重?

 七月初啟,繁城飛花絢爛至極。心,幽幽戚戚寂寂寞寞。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只能,再見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