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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的原文及賞析

詩句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出處唐.崔塗《孤雁》

 意思壹行行大雁向塞北飛去,為什麽只留下妳自己? 暮雨蒼茫之中,孤雁呼叫失群的夥伴欲向寒塘投宿,而幾度遲徊。通過對孤雁的描寫,寄托了客子的孤獨心情。

 提示瀟瀟暮雨中,失群的孤雁呼尋夥伴而沒有回應; 見到寒塘中自身的影子,誤以為是征途中的旅伴,正要盤旋 而下,竟發現是幻影,故而又遲疑不前了。詩句以孤雁自 喻,寄寓著濃重的淒涼、孤寂之感,“遲”字下得尤妙。

 全詩

 《孤雁》

 [唐].崔塗.

 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渚雲低暗度,關月冷相隨。

 未必逢矰繳,孤飛自可疑。

 註釋

 ①二句意謂幾行雁群已全部回到塞上,妳想獨自飛往何處?爾:妳,指孤雁。之:往。②二句意謂在暮雨中驚呼同伴感到自己已失群,見到寒塘想下去棲息卻又遲疑不敢下。③二句寫孤雁行程,意謂暗暗飛度渚上很低的浮雲,只有冷月相隨著飛度關山。渚(zhu):水中小洲。④二句意謂雖然未必遭到短箭的傷害,但孤單飛行總是可疑懼的。矰(zeng):射鳥的短箭。繳(zhuo):系在箭上的生絲繩。

 鑒賞

 這首詩吟詠孤雁,寄托了詩人自己飄泊異鄉、孤淒憂慮的羈旅之情。

 詩歌的首聯敘寫孤雁的北飛以及詩人的關註之情。“獨”字寫出這只孤雁的形單影只,而“何之”則流露出這只孤雁前程的茫遠。“歸塞”壹詞表明此時正是春天時刻。首聯即扣題,突出的是壹個孤字。

 頷頸兩聯著重刻畫了孤雁在失群後的淒涼,孤雁的離群本已淒切哀人,那壹路上尋呼夥伴的哀哀鳴叫聲,更讓人不忍卒聽,此刻恰又是薄暮時分,偏偏又遇上風雨的侵淩,這真是命途多舛,禍不單行。詩人通過“暮雨”、“寒塘”的描寫,給這只孤雁營造了壹個淒苦的背景,而那淒厲的啼叫聲,更給這個畫面增添了壹層悲傷的氣氛。而“欲下遲”則是這壹聯中的點睛之筆,是緣情體物的佳句。在第三聯,詩人進而想象這只孤雁接下去飛行的艱難淒苦。洲渚上空雲暗天低,孤雁只身飛行,伴隨它的只有邊關壹彎時隱時現的冷月,“渚雲低”與“關月冷”的描寫,使得雁之形單影只的羈愁旅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詩的'最後兩句,抒寫詩人的心境,望著這只可憐的孤雁,詩人心中只有默默的祈盼,這壹程飛去,也許未必會遇上獵人的飛箭,但是獨飛的孤雁自己心中總難免疑慮驚悸叢生。全詩形象傳神地寫出了孤雁的“孤”和種種特征,還通過移情、擬人、暗示等手法,表現了詩人自己孤寂憂愁的羈旅情懷。

 鑒賞

 題名 《孤雁》,壹個“孤”字,全詩神韻、意境凝聚天成。

 首聯繪出孤雁之 “離群” 背景。可以想象,詩人佇立驛樓,縱目遠望,但見幾行歸雁,奮翅北飛,漸漸地,雁行消失,只留下孤雁壹只,低空盤旋。詩人不禁發問,妳將飛到哪兒去呢?借孤雁以泄離愁。

 頷聯兩句堪稱全詩特寫鏡頭,集中刻畫那只失群之孤雁。暮雨瀟瀟,壹只失群孤雁盤旋空中,呼尋夥伴,聲音極為淒涼。鳥瞰雨幕籠罩下的池塘,因影單心怯,故欲下而終不敢下。孤蹤自怯、遲疑畏懼之神態,躍然紙上。而這又正是詩人客愁他鄉、孤寂無依的自畫像,如莊子之以身化蝶,入情入理。

 頸聯兩句寫孤雁穿雲隨月,振翅奮飛,然而仍是孤影無伴,淒涼寂寞。烏雲翻墨,直壓小洲,氣氛恐怖,孤雁獨飛其中,該是多麽令人揪心啊! 遙想前程,惟壹彎冷月相隨。句中 “低”、“冷” 二字尤應細品,月冷雲低襯托雁之形單影孤,突出其行程艱難,亦流露出詩人前程渺茫之傷感。

 尾聯抒發詩人對孤雁也是對自己的良好願望和矛盾心情。孤飛雖不壹定喪生,但失群畢竟可以疑懼。語氣上看無疑是寬慰之詞,但擔心之情更為強烈。末句“孤飛自可疑”點題,孤雁心有余悸,怕逢箭矢。詩人飄泊宦遊他鄉,孤淒憂慮之情畢現。

 全詩緊扣壹 “孤” 字次第展開,字字珠璣,而無壹處閑筆。讀完全詩,仍覺余味無窮。雖基調失之哀怨低沈,但仍不失為壹首抒寫晚唐哀音的時代佳作。

 集評 元·方回:“老杜雲:‘誰憐壹片影,相失萬重雲。’此雲:‘暮雨相呼疾,寒塘欲下遲。’亦有味,而不及老杜之萬鈞力也。為江湖孤客者,當以此尾句觀之。”(《瀛奎律髓》卷二十七)

 作者小傳

 崔塗,生卒年不詳。字禮山,睦州桐廬(今屬浙江)人。光啟四年(888)登進士第。壹生羈旅各地,遊歷巴蜀、吳楚、河南、秦隴等地。事跡散見《新唐書·藝文誌四》、《唐詩紀事》卷六壹、《唐才子傳》卷九。其詩多離愁羈怨之作,擅長律體,善於借景抒情,意味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