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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神話的散文

四十歲以前,也曾經想過老了的樣子。過了四十,就再也不想了。明天,後天,或者大後天就來的日子,去想也是毫無意義,等著它來就是了。

 前壹陣太太迷韓劇,我也跟風看了幾部,很是驚訝韓國阿加西們的不老神話,記起年前縱貫線來常州演出,四個加起來兩百歲的老男人還有如此魅力,確實令人感動。不過男人的老是不必寫在臉上的,也許他寫在心裏。不然,羅大佑怎麽會說,是妳們的成長感動了自己呢。

 日子總是這麽過去。壹轉眼,鄰居家的小女孩長成大姑娘,父母卻老得很少再出門。

 最近在讀利文斯頓傳記,壹個人,三十七年,深入非洲三萬裏,面對食人族,野獸,奴隸販子,卻從來沒有開過壹壹槍壹,帶去的只是醫藥,科學,和聖經。我想這是上帝創造的奇跡。

 說起上帝,妹妹自從信奉了基督就送我壹本聖經。後來妹夫又送壹本。結果壹本不知給誰拿去了,另壹本放在床頭翻翻。只是每次沒有看完那些復雜的家世譜系——誰生了誰,誰又生了誰——我就睡著了。可見愚鈍的'心靈,確有智慧之光照耀的需要。

 說到這裏我很慚愧。基督教是壹個感恩的宗教,基督徒往往是感謝上帝給了這樣,又給了那樣。我們信的是索取的宗教,大年夜放了炮仗,就要向菩薩要求這樣,要求那樣——我壹點沒有貶低國人的意思,我自己就是如此的,還好菩薩也總還能滿足壹點什麽。不過從境界上來說,比基督徒就低了那麽壹點了。但是有希望總還是好事罷了。

 姐姐鼓勵我寫點東西,而實際上我是很懶,縱然有些想法,也不願意仔細去搞明白。四十歲的年齡,壹般有兩種人,壹種是該得到的,也基本得到了,今後的日子只是為幸福再修修補補;另壹種是,該失去的,都已經失去了,妳也沒有再失去的資本。

 若幹年前在南方的壹個海灘上,和壹位朋友壹起坐在沙裏看天,午後的陽光曬得人皮膚有點發燙,曬得我有點昏昏欲睡。若幹年後在北方的壹個海灘上,我壹個人喝完酒呆呆的看壹群孩子嬉鬧。那個朋友曾說,臺風季節,妳過來聽雨。不過我再也沒有機會過去。

 人生永遠在旅途上只是壹個傳說。人生終究會有停下來的那壹天。魯迅先生說,生活中有太多“冬冬皇皇的聲音,紅紅綠綠的顏色*”,媒體也不斷在提壹供著“某名人的飯局,某明星的艷壹史”,壹段時間下來,讀者的腦袋就成了壹桶糨糊。當然,我也喜歡這種聲音,這種顏色*,只不過除此之外,還不想讓自己成為壹桶糨糊而已。

 利文斯頓走在黑暗大壹陸的曠野上,面前是未知的河流,高山,沙漠和森林。在內心召喚他的,是上帝的聲音。

 不老神話只是壹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