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文學史來看,中國的文學也是有審美追求的,但無論是中國文學的理論家還是作者,都不曾認為文學是為了審美,是為了文學,而是把文學當成了壹種生存的方式和手段,大多帶有明顯的功利目的。因此,中國文學形成了生命的本質特征。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壹、以文求官。中國自古就有以文求官的傳統。戰國縱橫家遊說君主闡述政治和外交觀點,以謀求地位。遊說的話寫進了戰國策的文章裏。當時很多軍事家並不向君主表達意見,而是通過書信遊說君主。如《秦策義》載蘇秦《說秦王書於十而說無》。從馬王堆出土的戰國書信可以看出,蘇秦的遊說基本是以上述書籍的形式進行的。到了漢代,司馬相如因子虛賦而結識漢武帝,他為升官而寫賦的事屢見不鮮。受六朝士紳趣味的影響,歷代帝王都愛好文學,所以為仕途獻詩賦的也不在少數。比如鮑照寫了壹首關於劉義慶的詩,說“尋壹國侍郎,甚為賞識,遷於秣陵。”於是,“學而優則仕”就演變成了“寫而優則仕”。
隋代以來,科舉制度通過詩歌選拔官員,導致了文人以詩備考的行為。比如白居易的《森林規劃序》就說要主動。他和元稹曾在華陽寺“閉門思過,共構七十五策”。唐朝以後,這種預備行為更加普遍。《金石選壹》載:“每學生會課分三日,三日壹詩壹詩。三月份會進行私試,賽季初第壹次試,壹天內第壹次試。成功的候選人將超過五名申請人。”《元雜劇》載有佚名《張公儀九世同居記》,其中雲張狂與作了壹次講演。龔冠雲道:“妳來演講能背詩嗎?”張匡雲:“我會背詩,會講課。”可見,以詩教也是元代的普遍現象。到了清代,這種平時以詩文為課的情況依然沒有改變。如《曾國藩文集·輔導篇》說“家中男子當年必講學,每日照常讀書,照常吃住”。
第二,以詩為官。在中國古代,士大夫首先是以官員的身份活躍在社會上的,所以他們的職責就是給皇帝出謀劃策,用文學贊美他們,諷刺他們,教育他們。在中國古代的文體中,官員書寫行政公文是必不可少的,比如奏、議、寫章、書、表等等。《尚書》中的典、墨、誥、戒、誓、命,都是史家寫的。《百家春秋》和《左傳》、《國語》的寫作也是史家的責任。戰國時期的諸子中,如《尚軍書》和《管子》,也是由官員所作。田片、沈導、荀子、鄒衍、淳於髡到齊國皇宮,都是“被賜第壹名,爭著去看病而不死”,他們的創作也是壹種官方行為。所以章學誠說,先秦時期“文字以字為主,始於官師之分,始於教之分”。
魏晉以來,詩賦的功能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但官員們並沒有忘記詩賦的政治功能。如《晉書》說余“到郡獻詩,頗有諷刺之意。”白居易主張“文章要與時代相結合,詩詞要與事物相結合。”為君、為臣、為民、為事、為物、不為文,強調詩要“補時政”。但諷刺詩歌的不止白居易壹人。自宋元以來,這壹傳統壹直保持著。如《宋史》卷四七九說西蜀歐陽炯“嘗白居易諷刺詩五十首以供”。《明史》卷285高啟“品詩而諷之”。同書明代樂府“奏《沈香》、《沈悠》、《漢酒》、《色荒》、《禽荒》諸曲,共三十九章,稱為“禦曲”。太多了,不勝枚舉。
第三,用詩歌交流。禮有“無話應接”、“禮應往來”的規定,所以西周開始將詩歌用於人際交往。在清華大學的竹簡中,有壹張竹簡《夜》,裏面有武王為周公所作的詩,也有周公的詩。自漢代以來,詩歌在人們的人際交往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贈答、題贈、送別詩在先秦的基礎上有了很大的發展。除了送平安、答、別,還有應作詩、獻平安、送、酬、賀、哀、延、問、鞠、謝、別。這類詩歌無非是贊美、鼓勵、緬懷、祝賀、悼念、詢問、邀請、訴說自己的思想感情,或者對某個具體對象說明某個問題。比如宇文少府送給李白壹個桃竹書筒,李白感謝他“賞賜宇文少府壹個桃竹書筒”。“白遊涇縣桃花潭,村民王倫常為白釀酒”,李白寫詩《贈王倫》作為答謝。於被貶郴州,劉長卿寫了《送於郴州》以示慰問。孟浩然的《洞庭湖贈張丞相》,表達了希望由張九齡引見的願望。完整的唐詩收錄了近五萬首,這樣的詩大概有三萬首。王維的詩有400多首,這樣的詩有270多首,可見數量之大。
第四,以詩娛人。以詩娛人在先秦時期就已存在。比如宋玉的《高》、《神女賦》都是娛樂楚襄王的作品。漢代很多賦作品也帶有娛樂性質。漢高祖宣帝說:“大賦是古詩詞的代名詞,小賦論說美。比如女工有魅力,音樂有鄭偉。時至今日,世俗之人仍以此懼言耳目。”漢代以後,文人以詩自娛也是壹種時尚。陶淵明《飲酒詩序》說他“夜夜不飲,獨影裏,忽又醉。”醉後自娛自樂幾個問題,紙墨多了。“《陳數文學傳》載阮卓“隱退至內屋,築亭子,修山塘,招徠賓朋,以文酒自娛”。”《北方史》已經出版四五年了。梁遊“喜談誦經,常與朝廷名士泛舟,以詩酒自娛”。此後的唐、宋、元、明、清,文人聚會、宴飲、結社,都不可避免地要以詩詞相互娛樂,產生了大量的宴飲、供品、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