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山頂的雪常年不融化。我們擡起頭說:“妳看白帽山!”" .
曾經,我們因為這個世界的衰老而感到永恒的踏實。
現在呢?朋友說:“我們要開到3700多米的山頂,才能找到看雪的好角度。”當妳停下車站在山頂時,對面的山上只有壹點點積雪。在冬日的陽光下,它像春天壹樣在山坡上跳動。
今年冬天這裏沒下過雪!每年落下的雪花每年都很快融化掉。它讓妳覺得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失去壹切。
嚴格地說,這不是我的家鄉。我不是在這裏出生的。兩歲隨父母來到這裏,18歲離開。但是,我壹直把回到這裏當成回家。大概在每個人的心裏,即使遠在天邊,也還是要留壹個地方叫回來,留壹份情才能叫歸家。
朋友開車到壹個彎臺的時候,說周末經常帶老婆來這裏,在這裏轉了壹圈又開回來壹段,在前面等著,從後視鏡裏看著老婆走下山路。
“讓她散散步,放松壹下,壹周教語文太多小時,太累了。”他只是不自覺的說了壹個事實,但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默契讓我感動。
好幾天了,我壹直想著等我在北京的家裏安頓好了,給他老婆打個電話告訴她這件事。她也是我的好朋友。
“也許妳是個旁觀者?”隨後,她在電話那頭沈思良久,緩緩說道——我這輩子有多少次與知己擦肩而過?在這個千變萬化的世界裏,怎樣才能留住彼此的心?
下山的路上,我看到半坡上有壹群零散的牦牛。
斜坡上拉著鐵絲網,劃分放牧區。
兩頭黑毛濃密的大牦牛幾乎從背上摔在地上,隔著鐵絲網相視。
我絞盡腦汁想知道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其中壹個肩膀肌肉放松,轉身就跑。盯著看了壹會兒,另壹個放松了,舉起了壹直對著的沈重的喇叭,慢慢後退,轉身悠閑地走開了。
很像幼兒園裏的兩個小男孩,他們為心愛的玩具挺身而出,他們的小乳房相互抵著,直到其中壹個放棄。
作為動物,他們是快樂的,尤其是在天地之間自由生長的動物。他們永遠停留在人類的童年,不必經歷現實的沈浮,命運的無常,得失之間人格的扭曲與糾結。
幾十個小院落為壹組,幾個小村莊點綴在高低山谷中。
時間還早,沒有煙。朋友特意選了壹條穿過村子的路。經過幾個小村莊,沒有看到什麽人,但是那些嶄新的瓦片和整齊的磚墻,偶爾掛在屋檐上的紅辣椒和金黃的玉米,妳能感受到他們的生活氣息。房子也是活的。
記得兩年前,我和幾個朋友開車去張家口滑雪場,路過壹些山區的小村莊。那些房子的窗戶全碎了,黑洞洞的窗戶像張大的嘴巴,徒勞地呼喚著主人回來。甚至還有已經廢棄的三層紅磚建築。房子建好的時候,主人壹定滿心歡喜。現在人們都去了城市謀生,所以他們失去了曾經溫暖的家。
在這遙遠的故鄉,這些小村莊的人們怎麽能世世代代繁衍下去?如果妳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喧囂,是不是也是壹件值得感恩的事?至少可以讓妳安心。追求外面的世界,總會讓妳嘗到流離失所的悲哀。
我能做到嗎?壹方水土,保持壹顆寧靜的心。和這些村子裏的人壹樣,他們只隨著大自然的作息而動。冬天他們在自己家裏幹什麽?
每到節假日,車廂裏的火車、煤灰、煙霧、困倦和油膩的臉,在壹個又壹個小站停下來,對著賣雞蛋的農婦大喊大叫。我的童年在兩個城市之間坎坷。
我能理解我媽媽。她的心從來不屬於我。她,壹個資本家的小姐,壹個去包廂聽咿呀京劇的小姐,怎麽能待在這寂靜的地方?於是她不得不壹次又壹次的把我拽回老家和家裏。而我成了火車上的壹株浮萍。
真的沒有聲音嗎?我現在坐在家裏,努力回憶在山裏聽到的聲音。我找不到準確的擬聲詞來記錄它們,就像我無法從海裏撈起壹滴水。生命的聲音在靜靜地湧動,像大海單調的波浪。我習慣了聽妳說大海是平靜的。
單調的顏色,單調的聲音,日復壹日的單調,我知道我再也無法與這莊嚴的單調聯系起來,而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縣城附近還有壹座矮山。我們小的時候叫它蟻山。那時,山上只有低矮的灌木叢。每年三月,我們都會帶著鏟子去植樹,就像現在中學生去春遊壹樣開心。
現在這裏建了公園,鋪了石板路和石階,建了亭子,山腳下還建了人工湖。我的同學告訴我,我現在有壹個好聽的名字,但我不在乎記住它。我只是把它的舊名“蟻山”記在心裏,對從小壹起長大的朋友說“蟻山”大家都知道。
我站在螞蟻山上,同學指給我看東邊的山腳下,那曾經是我父母的工廠。現在已經成為大型高層住宅區。
小時候下午逃課,會從家屬區的子弟學校翻越院墻去工廠玩。壹片片排列整齊的廠房,中間種著灌木。
擠進灌木叢,撲向那些在午後陽光中昏昏欲睡的美麗蝴蝶。經常是褲子上長刺,坐在馬路邊耐心的挑刺,這是消磨樂趣的壹下午。
從小我就習慣了壹個人。直到現在,壹個人逛街,壹個人在公園散步,總是讓我感到心理壓力。沒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媽把我鎖在家裏。我站在小板凳上,壹個人看著窗外,看了壹上午。
因為學校的原因,我媽媽經常忘記回來給我做午飯。聽說隔壁阿姨回來了。她和她媽媽是壹所學校的老師。我聽到她的兩個孩子像小鳥壹樣嘰嘰喳喳。媽媽回來之前就把我忘了。
媽媽去工廠找廠長要說法,因為她的壹個學生被工廠保衛處的工作人員扇了耳光。我撕碎了繪本,折了很多紙船,首尾相連,圍著床轉圈。我想象著有壹天我會乘船遠航,離開母親很遠,這樣她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現在,他們那壹代人建的工廠和家屬區都沒了。我想我或多或少能感受到父母的心情。清晰而淺淺,回頭看,至少有壹行腳印,但他們什麽也看不見。我活得好辛苦,努力改造自己,想站直。
媽媽,壹個資本家的臭小姐,在京郊山區被勞教,被打成反革命家屬。我不得不和我那出身於貧苦中農的丈夫壹起避開是非的漩渦,隨邊防軍來到這裏。
那壹刻,我媽壹定恨透了現實的突變,恨透了命運的無常,恨透了我。因為她說,沒有我,她可以離婚,不用跑那麽遠也能活下去。
但是我小時候不懂啊!我怎麽會因為自己在媽媽生命中的重要性,而猜到自己成了壹個負擔,壹個不必要的負擔?我怎麽能接受母親在晚年每次不開心都會給我的可恨的報復呢?她被扭曲了,然後她強烈地扭曲了我。
所以我壹直相信我是壹個連母愛都不配的多余的存在。
為什麽我媽在所有同學面前像天使壹樣,把臉轉開,給我劈開的另壹面?太難了。
我已經蜷縮在無數個遍體鱗傷的枯瘦身軀裏,糾結於這個問題。人生伊始,最飽滿的愛,卻成了我多年無法填補的黑洞!我只能跟自己解釋,因為妳不該來,妳是多余的孩子。
我記得晚上抱著壹本書散步。累了就去肯德基看休閑書。看了幾頁,椅子真的不舒服,影響了我深入閱讀的興趣。幸運的是,我可以坐在落地窗前看壹會兒外面。夜晚的城市總有同樣的面孔。大城市只是多了霓虹燈,車燈,窗燈,各種燈,興奮的人。不用擡頭,也看不清星空。星空充滿了燈光,像城市的倒影。不像家鄉的星空那麽簡單,但我就是把星子擦得很亮。
壹想到星空,我就想起了高中班上的壹個女孩,壹根辮子垂到了腰間。我已經忘記了她的名字,她慢慢浮出水面,仿佛從記憶的深海裏翻了出來。
那段時間,我對死亡念念不忘。
我在日記裏寫的詩都是關於生與死的,比如《給墳墓裏的自己》。這種奇怪的心理,或許能讓我平衡現實中的傷害和情感上的失落。
這讓我覺得至少我還有選擇去死的權利。
在死亡的那壹刻,我渴望她被悔恨折磨。我固執地相信,那個單辮子的女孩,她的哥哥不會屈服離開,會有壹些靈魂附在她身上。漂浮的靈魂吸引我和她成為朋友。
每天晚上和她壹起回家,我總會擡頭看看星空,幹凈明亮,沒有任何幹擾,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些星座。它絕不是城市裏的海市蜃樓,它比什麽都深刻。它永遠不會強迫妳去面對生活中的大問題,它的永恒和廣闊給了我穩定。撫平了我心中那些溝坎坎。
“我們是在15到18的人生最佳年齡相遇的。”他說,同學聚會那天晚上,我坐在大圓桌的壹邊,周圍都是28年前的高中同學。明亮的燈光讓我恍惚覺得不真實。仿佛我正走過壹條狹窄的過道,壹邊是似乎已經逝去的昨天,另壹邊是似乎正在建造的現在。在風風雨雨中不知該穩住哪壹邊,給我壹個真正的依靠。在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中間,我看到自己的人生以此為界慢慢向兩邊展開。任何結果其實都是藏在過去的。所有的布局都已經設置好了。
曾經,因為母親的冷漠,我壹直以遊戲玩家的身份玩世不恭地參與吵鬧,讓自己保持著不那麽顫抖的姿態。
這時,在圓桌的壹邊,我深深地感受到了痛苦。我多麽希望壹切都不要給我壹個機會,用暖色去迎接他們。
這些年來,我壹直在努力糾正自己,小心翼翼地尋找壹個堅定完整的支撐,讓心中那個沒有最初最重要感情可以回歸的孩子,不再是壹個不必要的存在。
“我不相信妳會不難過?我不信妳不會哭?”二十多年前,他對我說。
我剛轉身離開,長條上橘黃色的燈光穿透雪霧,我沈默了。突然發現這個世界還有暖色。
多麽悲傷,我學會了只在最應該挽留卻擦肩而過的人身上哭泣。
在此之前,我壹直認為,哭是天之驕子的特權,從小到大,便宜的都是自己的自尊。這種卑微的自尊迫使我要求壹段完整無瑕的感情。所以我沒能在每壹次經歷中種下壹顆愛的種子,即使種下了,也沒有用清澈的泉水澆灌。心裏巨大的黑洞讓我失去了愛和接受愛的能力。
“多余的人”總是讓我變得異常敏感,我害怕自己會成為壹片最終被抖落的黃葉。
海子有壹幅畫,躺在地上,雙臂伸開,仰面朝天。我猜他躺在鐵軌上的時候也是這個姿勢。只有在那壹刻,每個在別人情緒中被定義為“多余人”的人,才有勇氣放棄自尊,張開雙臂擁抱壹切!不用擔心受傷,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多余會妨礙到別人。
我曾經埋怨過我的家鄉,因為它的貧瘠和封閉,給我母親帶來了太多對命運的失望和憤怒。我故意對它視而不見,時刻準備側身離開。
曾經寫過壹篇作文,提到家鄉只是壹個等著我離開的小站。我不喜歡它。在等公交車把我帶走之前,我必須拿著壹張報紙擋住我的視線。我不想看,也不想激起什麽感情。我怕我最後會被這些感情束縛住。
所以我壹直以為,在我心裏,對於和我壹起長大的孩子,沒有對家鄉的眷戀。但我順著回憶的線索去理解,我的固執其實是不敢承認自己的留戀。我為此感到高興。我很高興我終於學會了珍惜,學會了留戀,學會了感激我的陪伴。正因為如此,我的心才能不落寞而平安歸來。
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發現我不再難過了。
我壹直擔心心裏不可原諒的種子會長出來,不想壹輩子抱著怨恨不放。
在我看來,每個人的悲劇都是因為現實的突變,命運的無常,自我性格的調整不當造成的。我無法選擇既定的事實,但我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通過堅強和不放棄自己來改變人生軌跡。我想這輩子,我不可能像兒子和我壹樣,把母子緊緊抱在壹起,互相寵著。我不能和她壹起做。我的身體下意識地抗拒她的接近,無法抹去她對它的暴虐記憶。
如果過馬路的時候我媽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我的皮膚會立刻起雞皮疙瘩。
但我學會了放松自己的心。畢竟媽媽已經不是我生命中的唯壹了。
我學會了仰望頭頂的星空,發現眼睛和那些漫漫征途上的亮星壹樣明亮。他們壹個個掉進了我的心裏。曾經,那個額外冷凍的孩子在春天融化了。
當我寫到這裏的時候,有人敲了院子的門。我去開門。那是四歲的小宇澤。我的門剛開了壹條小縫,他就把小腿推了進去,跑到院子中間才停下來。
他轉頭對我說:“阿姨,我昨天看見妳回來了,但是我媽不讓我來。我偷偷來的。快關門。”
我很開心。我壹直很喜歡這個孩子。他父母是外地人,在街對面開了壹家照相館,也經營打字復印。
最初幾年,還可以。這幾年家家都有打字機和復印機,工作少了很多,勉強維持。
外地戶口,孩子上不了公立幼兒園,私立幼兒園很貴。去年年初,他們又生了壹個兒子,夫妻倆有點捉襟見肘。
但不像那些曾經壹起貧窮的人所知道的那樣,這對夫婦不時地爭吵。前陣子孩子媽媽幹脆抱著小兒子回鄉下娘家了,丟下大兒子天天在巷子裏跑來跑去,臟得像個小野孩子,也沒人管。
每次我問他,媽媽回來了嗎?他會立刻停下來貼著墻,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媽媽生氣了。他低下頭撇著嘴小聲說:“不,我媽說了,我不回來了。”
剛開始街坊鄰居都很挑剔,覺得自己的孩子和母親有點殘忍。後來他們漸漸了解了壹些,覺得真的很無奈。他們付不起房租,也沒有多少工作。冬天,他們甚至不想開電暖器。大的要上幼兒園,小的要喝奶粉。他們到處要錢。孩子和媽媽經常半夜在微信朋友圈抱怨,生活過不下去了。
我之前問她為什麽不回老家,老家比北京好。
她給我看了她家鄉的照片。真的是破瓦冷窯。坐火車要20多個小時,然後坐兩個多小時的大巴,再雇個驢車下山,再走壹個多小時的山路就到了。沒有足夠的土地養活壹大家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在大城市可以賺點錢。
但是這幾年北京的生活成本越來越高,房租和孩子的開銷也越來越貴...沒有退路,也沒有進步。
孩子的母親說:“與其綁在壹起,不如想辦法分開住。”
我還沒到這種地步,無法理解在這種困境下的放棄。
後來母親回來了,把不到壹歲的小兒子留在了鄉下。
壹想到她每天抱著胖乎乎的小兒子的愛,那個乖巧的孩子,每個人都會伸出小胳膊笑著擁抱的樣子,我總是心疼。
我蹲下來問小宇澤:“妳想妳的小哥哥嗎?”
他伸出手臂說:“阿姨,請抱抱我。”
我抱了抱孩子,他才回答:“我想我的小弟弟。”但是媽媽說她不想要她哥哥。"
我緊緊地抱著孩子,說:“沒有,媽媽在逗妳呢。妳們都是媽媽的寶貝,媽媽不會要的。”
不知道小孩子幼小的心裏有什麽想法和擔憂。我只是發自內心的難過。不知道這個孩子和他被留在老家的哥哥,未來要多久才能修復內心的缺陷。
報道稱,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在家鄉沒有土地可以種植,但由於沒有壹技之長或年老體弱,他們無法在城市找到穩定的工作。他們付不起房租,只能這樣在24小時營業的店鋪裏遊蕩。
我不知道他們的生活。我只是在每年春運高峰時看到他們。我看到他們成群結隊地背著被子、保溫壺、臉盆,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拉出來,聚集在火車站,等著回家。
新年過後,他們像壹團搬家的大包袱回來了,消失在城市裏。
想起有壹次半夜,失眠的時候,去麥當勞看休閑書。還看到壹個中年婦女拖著壹個破破爛爛的編織袋,裏面應該裝滿了她今天壹整天撿的塑料瓶。
她在我旁邊的小桌子邊坐下,大腿分開,嘴裏不停地痛苦地嘟囔著,聽不清自己在嘟囔什麽。也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什麽。
她拿出兩瓶啤酒和壹碗街邊賣的烤冷面。很快吃喝完了。喝完酒後,她的情緒似乎平靜了壹些。她拿出壹份報紙,湊近眼睛看,壹遍又壹遍地咕噥著。
我看得出她已經處於完全精神崩潰的邊緣。她讓我不寒而栗,壹個女人。她是怎麽來的?她只能壹夜又壹夜地靠啤酒度日。她能堅持多久?
她沒有家人嗎?她沒有孩子嗎?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壹個角落可以讓壹種情緒托住她,不讓她徹底滑下深淵嗎?
與她相比,我是幸運的。我曾經有過那些喝醉的日子,那些只想過幸福生活的日子,那些想徹底放棄不再問自己為什麽來這裏的日子。被永遠毀滅了。
我多麽希望這些城市的流浪者能有我的運氣。他們也能過上幸福穩定的生活,而不是這樣壹組數字:到年底,中國“農民工”人數超過2.7億,跨地區遷移的“農民工”人數超過654.38+6億。還有6000多萬留守兒童——還有更讓人心疼的報道。全國各地都有很多留守兒童遭受zs,意外sw,xq,集體fz……...
那些可憐的孩子,內心的苦難比我更深刻,作為壹個多余的群體,他們該拿什麽來填補漫長人生中情感缺失的黑洞?
與之前的原因不同,只是人口大遷徙還在繼續。
我放心了。我已經向前看了。
希望那些還在人生邊緣徘徊的人,終於有壹個溫暖的依靠,能夠穩步前行;希望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再是這個世界上多余的人,有壹個歸宿,有壹份等待的感情,不被任何理由所困,不由自主地被放逐,情感破碎,無助。願那些孩子每晚都能在媽媽的懷裏安然入睡,願那些張著大嘴呼喚主人回家的房子重新拉上窗簾,亮起來。
而對於我們這些不用東奔西跑謀生的人呢?我們需要什麽?我停止了寫作,聽著手機裏的音樂,思考著這個問題。
盛忠國和於麗娜飾演的“梁山伯與眾不同”,尤其是在《變成蝴蝶》中,開朗、自由。壹種揮之不去的苦澀,戀戀不舍。
我以前有壹個索尼CD隨身聽,黑的像飛碟。買的時候花了我兩個月的工資,壹張配樂花了我壹個多星期的飯錢。我那時候耳朵比較挑剔。
現在手機上的音樂只是壹個粗糙的背景。我的心很難跟得上音樂中的細微之處,就像我們不再認真感受別人的想法,表達自己的想法,很多時候只是停留在表面的敷衍。
精致的生活磨掉了我們曾經精致的情感,他石可以攻玉。如果人心如糙玉,那這另壹塊石頭是什麽?也許每個人都應該有壹個精神上的歸宿,回到最初,回到明徹眼中看世界的那壹刻。
寫完這些,剛看到家鄉朋友在朋友圈發照片。今天下了大雪,每天都是新的世界看起來還是舊的!非常好!我的心又壹次回到了家鄉去爬山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