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昏暗的天空下,我只是壹只卑微的小鳥;站在遼闊的大地上,我只是壹叢小小的綠草;站在熾熱的太陽後面,我只是壹株瘦弱的向陽植物;站在茫茫大海面前,我只是壹只袖珍寄居蟹;站在廣闊的世界裏,我只是壹個小小的身影。
那些如流水般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在我年輕的眼裏,世界更生動地像壹個耀眼的光圈。只要走進去,就能找到夢想的翅膀。然而,在我和這個世界之間,有壹堵高高的墻,上面有壹扇窗。世界在墻的壹邊,我在另壹邊。就是這面厚厚的墻擋住了我灼熱的目光,擋住了我融入這個世界的欲望。所以,我試著從窗口看世界,哪怕是壹瞬間。於是,不夠高的窗戶,我試著踮起腳尖趴在窗戶上,認真的開始觀望這個夢從何而來。
然而,在這個天真無邪的年代,我並不是唯壹壹個踮著腳尖環遊世界的孩子。其實那扇窗真的很大,大到根本看不到邊,所以只要稍微歪壹下頭,就能看到很多孩子壹樣稚氣的臉,渴望的眼神,溫柔的笑容。
那時他們是我的朋友。
那個踮腳的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還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的臉。
[2]
哪怕這個世界沒有想象中的幹凈明亮,哪怕這個世界在成年人心中以壹種欺騙和骯臟的方式存在。
然而在我們這群剛踏入的孩子眼裏,它是那麽的充滿誘惑和活力,像萬花筒壹樣能不斷給人驚喜;像雨後彩虹,能給人希望;像壹個充滿童趣的迷宮,隨時讓人意想不到。
於是,我們努力睜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想壹次看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精彩的色彩;於是,我們試著用鼻子嗅了嗅,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聞到這個世界上所有奇怪的氣味;於是,我們努力張開嘴巴,希望能品嘗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味道。
當然,美好的東西要分享給朋友。於是我們牽著手,昂著頭,自信地在這個世界上邁著大步,向著幸福的方向奔跑。繼續跑。
途中的歡笑、哭泣、喜悅、悲傷、驚喜、失望,都會成為不可或缺的點綴。
[3]
還記得壹起走回家,不自覺的唱歌。沒有任何顧忌,只是大聲唱出心中的聲音,純凈到沒有半點汙垢。
還記得在路邊撿了壹片小葉苗,種在土裏。之後,小心翼翼地給它澆水,照顧它。直到後來的壹段時間,葉苗慢慢長大,終於十二朵玫瑰紅色的太陽花真的開了。
還記得體育考試跑步的時候,總是不顧成績,總是要落後對方壹點,然後壹起奔向終點。
我還記得壹起滑冰,哪怕摔倒,哪怕哭過。但是,我還是真誠地愛上了滑行時風吹過耳朵的聲音,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記起了那壹張張擦肩而過的笑臉。
我還記得壹起騎自行車,沒有踩剎車。相反,我繼續快速前進,試圖找到壹個安靜的地方來理清發生了什麽。
還記得在夏令營裏壹起揮汗如雨,忍受蚊子的侵襲,然後在不眠之夜低聲講鬼故事的時候壹起尖叫或者大笑。
還記得小學畢業的時候,班上幾乎每個人都有同學記錄。就連老師的硬性規定也沒能阻止各種顏色各種質量的精致卷子在課間傳遞給大家。每個人都想在分開的時候留下壹些溫暖的回憶。把它當成小學的印章,記在心裏。
還記得畢業考試進考場前,我拉著朋友的手說,不管怎麽樣,我都要留在同壹所學校,哪怕我上的學校更好或者更差。堅定的眼神裏沒有猶豫的余地。
我還記得畢業照裏每個人的笑臉,都是在壹起很多天的臉。如此熟悉,但即將離開又充滿了微妙的陌生感。
我還記得,在暑假明媚的陽光下,我看著樹葉間投下的陽光在地上打了壹個殘破的影子,擡起頭,認真地叫著曾經朋友的名字。當時我的心裏充滿了喜悅。
還記得剛進初中的時候,我窩在教室後面的座位上,靜靜的看著敞開的後門。教學樓四周的小院灑滿了初秋的黃昏光線,開始落葉的高大樹木在偶爾的暖風中無聲地輕輕搖擺。
我還記得牽著手走過很多沒有燈的黑暗街道。我心裏想的是,只要牽手,什麽都不怕。
我還記得很多話是在不同的時間以不同的動作和語氣說出來的。那些文字和畫面雖然簡單,卻能深深的印在心裏,永不褪色。它們會成為妳悲傷時的動力,寒冷時的溫暖,氣餒時的信心,成功時的喜悅,回憶時第壹個跳出來的形象。
太美了。
[4]
隨著我們的成長,那些曾經美好或悲傷的場景,不再經常被我們提起,而是慢慢收藏在心裏,只有在壹個休閑的周末下午,坐在壹束溫柔的光線裏,才願意像嬰兒壹樣捧出來仔細閱讀。
這才發現,以前的我們是那麽的幼稚和不成熟,而曾經哭得驚天動地,讓我們想活下去的“大浪”,現在看來是那麽的微妙,不值壹提。事實上,只需要壹個微笑就能解決它們。
於是,我忍不住想整理壹下記憶。
整理的過程很漫長,像是在播放壹部很久沒看過的熟悉的、記憶深刻的電影。每壹個片段看起來都那麽出彩,讓人忍俊不禁。很多被遺忘的小細節,在這壹刻全部又想起來了,像再經歷壹遍壹樣刺激。每壹個剪影都那麽熟悉,妳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下壹句話,下壹個動作是什麽。
說真的,回憶是壹件很享受的事情。像是重生,又像是旁觀者看著自己的過去。這比任何優秀的小說都精彩。直到電影直播,直播,再流過到這壹刻,我才明白,我只是在看我的過去,我才明白,原來我也可以這麽簡單,這麽快樂。與此同時,那些原本的快樂也變得越來越香,那些原本的煩惱也褪去了沈悶的外表,變得輕松閑適。
看完之後,我靜靜地躺在藤椅上,完全忘記了剪全片的事情。這時候我只想靜靜的喝壹杯醇香的咖啡,香氣四溢。
過去所謂的悲劇和喜劇。其實沒必要剪的整齊。不管是淚還是笑,都是妳走過的路,過的生活,不管怎樣,都應該是珍貴的印象。
我想好好珍惜。
[5]
那些記憶,親愛的朋友。不管妳是否還在我身邊,我想對妳和我自己說:“嗨,好久不見,妳好嗎?”
妳還記得我們是曾經發誓要永遠在壹起的人嗎?
妳還記得對方曾經是最重要的人嗎?
妳是否還記得,彼此曾經以為只要能在壹起,就算全世界都和自己作對也沒關系?
妳還記得對方是壹個想壹直往那個方向跑的人嗎?
妳是否還記得對方是曾經認真決定把自己的幸福寄托於此的人?
或者:
妳還記得我們是最討厭對方,最想立刻從視線中消失的人嗎?
妳是否還記得,我們是曾經互相傷害過的人,傷口曾經存在很久?
妳還記得對方曾經被自己惡作劇過嗎?
妳是否還記得,是對方決定要忽略對方壹輩子?
然而,我想,也許妳和我壹樣。在重新回憶的那壹刻,已經發現那些所謂的痛苦並沒有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只需要微笑,消失如過眼雲煙;而那些所謂的永恒的幸福,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去。其實人只有幾十年,怎麽可能是永遠呢?我們只是在那壹刻感動了對方,然後依然忠於自己的內心。就是從中散發出來的力量,讓我們覺得真的可以永遠快樂。
同時,很多我想說的,說了又沒說的大愛大恨的話語,在這壹刻濃縮成了壹句簡單的“謝謝”和壹個真誠的微笑。
謝謝妳們,所有走過我生命的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我要謝謝妳們。因為,哪怕是傷害,還是幸福,哪怕是失去,還是得到。至少,我們完全擁有它。
[6]
自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就壹直在不停地奔跑。我們在追逐自己相信的方向,不是為了得到完美的幸福,而是為了比現在更幸福。所以,我們壹直在努力。
隨著時間進入未來,過去逐漸消逝,也許我們已經,正在或者將要面對不同的路口,面對不同的差異,相遇。但是,無論如何,請不要難過。因為,我們都在尋找幸福。
那些已經離開的伴侶,希望妳能找到理想的幸福。
那些還在我身邊的人,希望我能給妳最大的幸福。
妳知道,妳開心我才會開心。
因為,我從來沒有認真的說過,我們在壹起要幸福。
我什麽都記得。
[7]
我現在很好,妳,還有我。我想是的。
所以,讓我們壹起繼續努力吧。
比現在好。對於那些曾經愛過,愛過自己,正在愛著,正在愛著自己,即將愛上自己的人,我們要壹直走下去。
妳說什麽?
[8]
我踮起腳尖,東張西望了幾千天。我真的無法用幾百字全部說出來。我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用自己的行動,語言,文字告訴妳,我愛妳。非常愛妳。
[9]
踮起腳尖。
踮起腳尖。
突然爬起來腳。鋒利。
多年後的今天,當我再次開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動作時,內心慢慢被感動了。
多年後的這個時候,我認真地踮起腳尖,然後用期待而熱切的眼神向窗外窺視。只是我不再看這個世界了。
我踮起腳尖看我踮起腳尖的年紀。
[10]
當我畫下最後壹個句號的時候,我知道腳尖時代已經離我而去,我終於很好地記住了它。
於是我在優雅的音樂中站了起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或許,誰能聽到我最後的低語:“我們在壹起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