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快樂的氣氛襯托快樂的心情,用悲傷的氣氛襯托悲傷的心情,這是人們的共同感受。但在特殊情況下,有些人會有相反的情緒。在詩歌中,以喜事寫悼較為常見,如劉禹錫的《支竹詞》:“桃花滿頭,蜀春水打山澗。花紅易衰如郎毅,水流無窮如愁。”這首詩並不是要表達春天喜悅的心情,而是將桃花與春水相提並論,表現癡情女子在遇到心碎者後的傷感與憂傷。王夫之在《姜齋詩話》中說:“以喜景寫哀,以悲景悼念寫樂,其悲與喜會加倍。”這個說法很有見地。
用音樂場景寫悲,主要是通過音樂場景引起悲,通過悲與喜的對比,達到用音樂場景寫悲所達不到的藝術境地。比如湯顯祖的《牡丹亭》,“五彩繽紛”的園林春色並沒有喚起杜麗娘的快樂心情,反而造成了她尷尬的春愁。再如王實甫在西廂記十裏亭描寫崔鶯鶯送別張生時的景色:“青天黃花,緊西風,北飛南飛。誰醉了小賴的霜林?總是眼淚奪眶而出。”天上地下的風景真的很美,尤其是“比二月花還紅”的楓葉林。然而,對來說,卻沒有激起穆“停車坐愛”的喜悅,卻撩起了她的別離:這片火紅的楓林,是我用別人的血和淚染出來的!妳說要染這壹大片楓林需要多少血淚?悲傷程度可想而知。可見,用音樂場景寫喪的手法,可以讓喪更加含蓄深刻。
除了以快感寫喪,也可以以快感寫喪。這可以分為三種情況:
第壹,簡單地把悲傷寫成愉悅。比如袁枚的《祭妹記》中有這樣壹段話:“我捉蟋蟀,我掙紮著要從裏面出來;寒蟲僵,近其分。我今天要把妳埋了,但是那天的情況很驚人。九歲的時候,我在書房休息。妳把我的頭發梳成雙髻,穿了壹件外套。我看了“伊伊”這壹章。石先生進了屋,聽到兩個男生的聲音,笑了,連喊。七月看太陽,妳在九原,記得清楚。贈弱冠廣東,哀哉。過了三年多,我穿著宮錦回國,妳從東廂房出來助案。壹家人看著笑著,卻不記得語言是從哪裏開始的。他們大概說長安考上了,信裏早晚給雲兒發消息。這壹切瑣碎,雖然是過去的遺物,但至死也忘不了。舊事填充,思緒悲涼如影隨形。如果妳強迫他們,他們會死的。“在這裏,作者回憶了自己年輕時的四件趣事:第壹件是作者抓到壹只蟋蟀,小妹妹勇敢地張開雙臂去幫忙。天氣很冷,蟋蟀凍死了。兄妹倆埋了之後,就去吊唁了。多麽可愛的童心,多麽可笑的舉動!這當然是壹種樂趣。第二件事,是小姐姐帶著壹對小包子和壹件輕薄的外套來到書房。哥哥姐姐分享詩經,悅耳的童聲讓嚴肅的老師會心壹笑,贊不絕口。這自然是壹種樂趣。第三件事是小姐姐送弟弟去廣西的時候,拉著弟弟的裙子痛哭。這表面上是悲痛,實質上卻是歡樂。壹個16歲的女孩還像個孩子壹樣用手抓著哥哥的裙子哭。這除了兄弟姐妹間的深情和可愛的童心,難道不是幼稚可笑的嗎?所以這第三件事還是壹件樂事。第四件事是我的小妹妹端著壹個食物盤出來見她的弟弟容桂。她不同尋常的快樂和不同尋常的行為讓家人嘲笑她。這無疑是壹種樂趣。作者在《向姐姐們致敬》的開頭回憶了四個童年的歡樂,認為人死了很難把人提起來,看到往事歷歷在目,被逼死的時候越開心,內心越痛苦,感情越悲傷。以喪寫喪,能使人慟哭;而以快感來寫悲傷,則包含了更深的悲傷,讓人落淚,讓人悲傷。
二、寓樂於樂寫喪。這樣寫喪就和樂壇不壹樣了。用音樂場景寫喪是為了對比喪與音樂場景,用音樂場景寫喪是為了讓音樂場景為快感服務,而不是直接對比喪。比如林覺民《妻妾之書》裏的這段話:“初婚三四個月,冬月圓前後,窗外梅花散,隱隱約約,我與(妳)手牽手,低低認真,為何不言。為什麽不抱怨?且今日想想,吝惜眼淚。”其中“疏窗外梅花,篩月影”是壹種樂趣,“並肩而行,削低”是壹種樂趣。真是風和日麗,風景優美,賞心悅目,賞心悅目。然而,當作者淚流滿面,揮毫潑墨之時,想到自己活不下去,想到夫妻難團圓,想到季節難再相逢,那是難以形容的。以喪寫喪,其喪由作者傳達;而帶著喜悅寫悲傷,它的悲傷取決於讀者的口味。如上所述,書中描述的和妻子在壹起的快感,以及表達的感受,是壹種只能理解卻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悲傷。也正因為如此,這種悼念更加深重。
三、寓樂於樂寫喪。是以快感或快感寫喪,還是以快感或快感寫喪,是間接描寫,而這種以快感或快感寫喪的方式,是直接描寫。比如白居易的《炭人》中,這句話是這樣說的:“可憐人衣,憂炭而願寒。夜裏門外雪壹尺,小開著炭車滾冰。”而“憂炭而願寒”,“夜裏外面下了壹尺雪”,不僅天氣變冷了,還下起了這麽大的雪,真是意想不到。真的是惡業人的“天道眷顧”,雪中送炭的價格在意料之中,是壹種享受;於是,天剛亮,我就趕著牛車上路了。且不說他那喜出望外的喜悅,他那滿懷希望的喜悅,壹個“小”字就表現出了賣炭翁那種急切而有把握的喜悅。然而,原因僅僅是為了尋求“口中之食”。常年累月,他連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沒有保障。只要他能得到食物和衣服,即使環境如此惡劣,他也很高興。在這裏,賣炭人的悲慘境遇和悲傷心情在“開炭車”的快樂心情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且不說欽差大臣們的搶劫,光是賣炭的高興很快就能得到衣食,就足以讓人落淚心酸。《炭人》最奇妙、最微妙的地方在於,它的愉悅是無法形容的。跌宕起伏的復雜心情
限於篇幅,以上只是從古典作品中舉出的幾個例子,但這並不意味著這種以喜寫哀的手法只有古典文學作品才有。古人能做到的,後人當然也能做到。這是事實。比如朱自清的《背影》裏,父親在火車站爬上站臺給自己買橘子的時候,是這樣的:“他雙手攀上去,腳又縮了起來;他肥胖的身體微微向左傾斜,顯示出他的努力。這時候我看到他的背影,眼淚很快就流了下來。”這種以喜寫悲的手法用得比較頻繁,尤其是悲劇人物回憶往事的時候。如果平時能註意到這壹點,無疑對提高自己的寫作能力和鑒賞水平是非常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