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
我認識政泉十年了。在文學的道路上,十年是很長的壹段時間。這十年是他走出大學校門在社會上立足的十年,也是他被打擾的十年。這十年,他不僅行萬裏路,讀萬卷書,也看了無數復雜的面孔。這十年,他讀遍了世界,體驗了人間的冷清。十年間,他從壹個青澀少年成長為壹名活躍在中原大地的青春記者。這十年來,他的心路歷程都思考了些什麽?受戒被壹行壹行地背誦給我們聽。他從壹個夢中醒來,進入另壹個夢。他文學生涯的整個過程不就是尋夢嗎?詩歌是追夢中的自省,追夢中的宣泄,追夢中的愛,最重要的是被愛。
如果說神歸神,西澤歸西澤,那麽何正權就是在踐行“男人歸男人”。他在做壹個真正的男人,壹個擺脫了歷史包袱的男人,壹個經過情感錘煉的男人。政泉是80年代的大學生。八十年代充滿激情和理想。他們那個時代的文學青年嘗試了不同的文學形式。他們試圖洗去六七十年代的教條和枷鎖,讓人們走出歷史偏見,回歸凡間和這種存在,揭露生命的本質。但這就夠了嗎?除了是有血有肉的肉體,作為萬物之靈的靈長類,還有精神層面。經過十年的“修煉”,何正權的血肉之軀加深了認識,有了塵埃落定的氣度。靈山問佛的聲音隱藏了答案:“如果我放下屠刀/我能成佛嗎/如果我修成正果/我能微笑嗎?”即使是在寺廟裏,或者像佛壹樣嚴肅的人際交往場合,妳我又怎能不心動呢?“當人群中那雙明亮的眼睛飄進來/把我的心當成木魚/敲出空靈而暴力的回聲/我是像萬佛壹樣聽從愛人的呼喚/還是假裝聽不懂”。此刻,我聽到了何正權撕掉面具的聲音。我們不指望何正權有艾略特那樣的沈重,也不指望何正權有聶魯達那樣的悲憤。何正權被豫南的山山水水培養成了壹個精神飽滿的人,流出了精神飽滿的詩歌。面對質感豐富的詩歌,其創作者還要求什麽?詩人很容易滿足。
記者這個職業給詩人提供了壹個窺視世界真相的機會,也給他提供了壹個說話的機會。他敏銳的眼睛壹定看到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那些真相或者謊言讓他感到不舒服,所以他說“我不想在時代的痛苦面前裝聾作啞”;但是,恐怕還有更多他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無論是“只有哀號才能驅走壹個人對黑暗的恐懼”的梨花,還是“直到秋天才哭”的芙蓉,更不用說“嫩唇咬春/綠掌/傷盡眼”的玉蘭花了,詩人反復吟誦著花,說“活著就是活著/不需要深沈的思想/在壹盤清水裏自由地夢想/。活著就是幸福嗎?肯定不是。他要說什麽?其實還是青春看清真相的痛苦,看透人生真相後的失落和迷茫,對用真相的面目扼殺真相的權力的鄙視和憤恨,對滌蕩世俗銅臭味和虛偽真相的歇斯底裏的呼喚!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它所揭示的人生之痛。悼詞的長短句是墓誌銘。是詩,訴說著人生不可言說的苦與樂。
這本書每壹章的詩都引自作者的詩集《誡命》。本文由當代著名作家柏華先生於2002年題寫,有刪節。作者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