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意象的選擇,這是壹首結構清晰、經得起細讀的好詩。詩的題目是《媽媽》,直接寫“媽媽”的詩只排在詩的後五行,但在那之前還有十五行。在形式安排上,“媽媽”處於邊緣的次要地位,這也正是這首詩想要記錄的。媽媽在這個現代社會的生存狀態。《媽媽》的寫作很好地將形式納入了內容的範疇。
《地鐵》、《電車》和《瑪麗蓮& # 8226;“門羅”的三個現代意象在前15行詩的前後部分的出現,恰好構成了壹壹對應,表述壹致,構成了詩的內在意義的強化、延伸和自足。同時避免了“飛機”、“點鈔機”、“印鈔機”這三個現代意象在第五行到第十壹行詩中的表現手法的重復,在詩的韻腳上形成壹種變奏,頗似古典詩詞中的駢偶。此外,這六個現代形象與用來解釋它們的辮子、褲子、白雀、大房子、河流,構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經驗體系,在“母親”眼中既陌生又熟悉,為我們呈現了壹個在現代語境下生活視野狹隘甚至極度局促的農村婦女形象。詩歌的視野也進入了“母親”的生存狀態。”媽媽沒有瑪麗蓮& # 8226;夢露可以用多種方式展示她美麗的女裝。她的壹生就是為了生存,關心糧食和蔬菜,砍柴挑柴,馬不停蹄地工作。即使天黑了,她也要第三次背更多的柴火。在古代,“三”往往是壹個虛數,指向壹個很大的數,所以寓意著無盡的努力和生存的艱辛。這是46歲的“媽媽”,也將是64歲的“媽媽”!媽媽,我看見妳在山坡上的身影變老了!
與蔣菲同時期被《詩歌》雜誌推崇的詩人雷平陽,在他的詩《背我母親上山》中寫道:“背我母親上山,讓她看到她壹生遭難的地方。真的,這只是壹個很小的地方。幾棵白楊之間,河是小河,路是小路,屋是茅屋。我是她最小的兒子,小得像虛榮,像螞蟻的臉,經不起最小的閃電...無限渺小,蔓延開來,像古代壹遍又壹遍排演的恩怨,持久而簡單。”這大概就是媽媽最好的註腳了。(方益德)
附“媽”
蔣菲
媽媽,妳見過地鐵嗎?
媽媽,妳見過電車嗎?
媽媽,妳見過瑪麗蓮& # 8226;門羅
她的照片?
媽媽,妳見過飛機嗎?
天空中沒有壹只白色的鳥在飛翔
而是十棟倒在地上的大房子?
妳見過銀行的點鈔機嗎?
該國的印刷機器
就像門前的那條河。
數錢的聲音和印錢的聲音?
媽媽,妳知道嗎?
地鐵在地下。
電車有辮子
門羅也是女人。她壹生都很少穿褲子嗎?
媽媽,妳今天已經爬了兩次山坡了。
媽媽,妳今天撿了兩捆柴火。
天黑了,我46歲了。
妳第三次背的柴火。
總是比前兩次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