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西域,地處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十字路口,是兩河流域、地中海、印度北部、中國中原四大文明的交匯地和交流中介。西域自古以來就有多民族聚居,多種宗教流行,各種外來文化相互認識、碰撞。隋唐時期,形成了豐富多彩、各具特色、門類齊全的西洋樂舞。隨著唐代的繁榮和絲綢之路的興盛,西域樂舞以其強大的藝術魅力湧入中原,不僅為盛唐的文學藝術註入了新的豐富營養,而且在唐代“十樂”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和相當的數量。而且西域的樂舞、樂器、樂師遍布官民,是唐代藝術園地和民間娛樂生活中壹道亮麗的風景線。它成為中國古典文學高峰唐詩創作的重要素材。許多大詩人、大畫家發表了描寫西域胡舞的佳作,許多教學講習所的優秀詩詞流傳,使詩、畫、歌、舞交相輝映。西域樂舞已成為中國藝術史上的壹朵奇葩。
首先,西域樂舞為盛唐文學藝術註入了新的豐富營養。
中國被稱為“禮樂之鄉”。中國音樂從周朝到隋唐經歷了壹個成熟的發展時期,達到頂峰。唐代音樂大致可分為三類:壹、漢魏以來的東方音樂是歌頌皇帝的廟堂運動,旋律在結構板中變化不大;二、六朝清曲,以江南香河大曲、吳聲民歌為題材,比雅樂活潑清新,但情調相對簡單柔和,受限於男女之情,大多已失傳。第三,燕樂是隋唐時期新發展起來的音樂,是廣泛吸收邊疆、西域(包括中亞、印度)和中原原始音樂而形成的新的音樂體系。與雅樂、清樂、燕樂相比,色彩豐富,面貌繁盛,富有情調,旋律節奏靈活。
隋代將散珠碎玉與歷代各族樂舞混合,以九曲的形式納入宮廷燕樂體系,為唐代樂舞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崔《焦芳集》中記載了唐代燕樂的名稱,大曲46種,雜曲278種。其中,西域樂舞有《龜茲樂舞》、《醉酒渾陀》、《菩薩蠻》、《南天竺》、《望梵》、《蘇牧者》、《哲知吟》、《穆》、《西域天上國》等。從中國西部來說,有北亭子、甘州子、酒泉子、沙琪子、鎮西樂、西河劍、贊普子、番江子、胡惟川、定西番子、益州,深受西方樂舞的影響。由此可見,西域樂舞對唐代文學藝術的影響是明顯的。
唐代歌舞壹般分為“健舞”和“柔舞”。在中國的史書中,也有武舞和文舞的稱謂。盛裝舞步被譽為唐代歌舞的巔峰,屬於柔舞。追根溯源,樂舞的主體是由唐開元年間西涼太守楊傳入的。西涼府就是現在的甘肅武威,離西域很近。霓裳羽衣深受西域樂舞的影響,有學者稱其源於西域。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音樂是由石油印度佛教歌曲《婆羅門》改過來的,有印度音樂舞蹈藝術的營養,楊貴妃是第壹個把音樂寫成舞蹈的人。她精彩的舞姿和眾多詩人的吟誦,讓《霓裳羽衣》享有極高的聲譽,經久不衰。無論是音樂、舞衣還是舞姿,霓裳羽衣都是外來文化與固有傳統的融合。有力地證明了中國文化是開放的,中國文化的歷史充滿了對外來文化的輸入、分解、吸收和融合。也有力地證明了西方樂舞對唐文化的影響。
《秦王破陣》屬於劍舞,即武舞,用於模仿陣法動作。因為李世民是秦始皇之前的秦王,所以這種音樂和舞蹈是對唐太宗武藝的贊頌。其音樂曲調深受西域影響,故《舊唐書·樂記》介紹:“秦王破陣樂舞混龜茲之聲,震谷百裏...並以慷慨的韻腳將舞歷發揚光大。”《秦王破陣》充滿了濃烈的戰鬥氣息和恢弘的氣勢。它是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最宏偉的西洋樂舞,120人身披鎧甲手持戟舞,進退節奏,搏擊刺擊。
《霓裳羽衣》和《秦王破陣》都是中原在西域樂舞的影響下加工發展起來的。至於從西域直接傳入中原的樂舞,則更多,如春鶯、胡騰舞、胡璇舞、折枝舞、馬舞等。
第二,西域樂舞盛行於盛唐。
西洋樂舞是唐代流行於藝術界和民間的壹種新的聲音。宋代詩人沈括在《孟茜筆談》中談及唐樂道:“自唐天寶十三年起,法樂合胡部。從此音樂完全失去了古法,前王的音樂為“雅樂”,前生的新聲為“清樂”,現在的胡布為“燕樂。”可見此時雅樂日漸式微,清樂失去了原有的地位,燕樂成為了音樂的主流。樂言是中國音樂史上的又壹座高峰。唐開元、天寶年間,喜樂大相的局面達到頂峰。唐人任半堂《詩品》曰:“開元以後,胡部新樂豐富,中國舊聲不足。”《舊唐書·樂記》記載:“自本世紀初,歌者自胡夷混歌。”《新唐書·禦賦誌》也載:“開元來時,太常賞胡曲。”西域樂舞不僅在宮廷音樂中上升到了佐助的地位,而且“風行樂府,蠶食人心”,滲透到朝野的巷弄中,其影響“不可逆轉”。
初唐在隋代九曲的基礎上,全面發展,形成“十曲”。即:樂言、樂青、西涼、龜茲、安國、疏勒、高昌、郭康、天柱、高麗。其中,除燕樂、清樂、朝鮮樂外,其余均為西洋音樂。此外,位於音樂系但不在十大節目中的西域音樂還有虞琨音樂、嶽班音樂、益州音樂。
盛唐時期,不僅朝廷選擇西洋音樂,百姓也非常喜愛西洋樂舞。如從郭康傳來,像風壹樣急轉直下的“胡璇舞”;來自石國,敏捷跳躍的“胡騰舞”,來自羅恒,溫柔如仙的“哲之舞”;始於郭康,經龜茲傳入的乞寒舞,盡情狂歡;“舞獅”源於西域慶祝節日的活動;表演山上打虎復仇故事的“碗頭舞”等等。西域多彩的樂舞,是有錢人和老百姓壹起享受的娛樂活動。天寶末年,長安等地人人爭相學習“胡璇舞”,成為壹種時尚。白居易有詩說:“天寶時節隨時代變遷,群臣嬪妃皆學變。其中上廬山太真,二人最巧。”
到了唐代,全國上下都喜愛樂舞,帶兵打仗的將軍、使節回京,不僅帶來稀世珍寶,還常常以從西域帶回或學習樂舞為榮。名將馮長青奉命西征,在西域輪臺學習當地樂舞。經過加工,被稱為“輪臺舞”。板石回京後,“輪胎舞”在長安流行了壹段時間,成為壹段佳話。這種樂舞之後,隨著唐朝的歷史被送往日本,深受日本貴族的喜愛,壹直保存至今。
唐代西域的樂器也很受推崇。唐玄宗年間出現了“太常四樂”,即胡部、龜茲部、鼓部和鼓笛部。樂器有:戶部:箏、子鷗、五弦琴、琵琶、笙、笛、鈸、拍板、方環、鈸;龜茲部:羯鼓、腰鼓、雞筐鼓、笛、鈸、笛、拍板、方環、銅鈸;鼓部:鼓;鼓與笛部:笛、杖鼓、打鼓。從西域傳入的樂器在這四首樂曲中占有重要地位。西域樂師也很受歡迎。唐代有數十位西域樂師被史書記載,其中包括龜茲樂師白明達、疏勒琵琶大師裴神甫等。此外,還有許多西方音樂家、舞妓和歌手在焦芳和梨園工作。“樂師、聲樂家、太常雜家子弟、太常官員、宣傳部門數以萬計。”至於遠行中原的無家可歸者會更多。西域最有影響的音樂家是龜茲家的蘇壹坡。她擅長旋律和彈琵琶,將龜茲音樂中的“五旦七調”樂理體系傳授給中原,直接推動了唐代音樂改革和燕樂二十八調的形成。此外,白明達曾是主管樂舞的官方“樂正”。西域的樂舞人才為中原的文學藝術發展做出了貢獻。
西域樂舞盛行的內因是其自身的藝術魅力,外因是唐朝統治者的愛好和推動。唐太宗以開明、博大的風度介紹了對胡樂舞的崇拜。使得西域各國紛紛朝貢,競相獻上樂師和胡姬。唐高宗命令白明達創作《春鶯》,這是壹部具有強烈西方風格的音樂舞蹈。唐玄宗在西域練打結鼓,斷鼓槌有四個櫃子。楊貴妃、安祿山、伍廷秀愛胡宣武,帶動整個長安紛紛效仿。龜茲樂也是對宮廷球類比賽獲勝者的壹種獎勵。王建《宮調》:“抗難爭第壹,殿前不背球,妻急唱龜茲,天子已歸婁宇。”法院主張自然第壹。
第三,詩、畫、樂、舞交融,相得益彰
樂舞在西域的盛行與唐代整體文化藝術的繁榮是分不開的。唐詩的發展與樂舞在西域的傳播和流行有著很大的互動關系。起初西域樂舞在中國的傳播是沒有文字的,後來逐漸贏得了人們的喜愛。與此同時,現代詩歌在唐代盛行,音樂家將詩人的作品填入音樂中進行演唱。盛唐詩歌與唐詩相輔相成。《碧姬滿誌》說:“前唐紀靈取當時名人之詩,編成歌曲,涵蓋世俗。”當時的詩人以自己的詩能為藝伎傳唱為榮,藝伎也以能歌頌著名詩人為榮。歌妓的歌唱和詩文的互贈,成為詩歌傳播的兩條並行的主渠道。通常,詩文互贈流傳於文人官場圈的品味部;詩歌是流向社會和人民的最快途徑。因此,後者對詩歌的審美欣賞和深遠播撒更為有效和廣泛。岑《隋唐史》認為:“面對大量湧入的西洋樂譜,有調無詞。壹般詩人不知音律,能順應潮流,而田野作品則被階層視為庸俗。為了渴望實用,他們不得不取短壹些的歌,容納通俗的詩。這就是天地之間的七絕五絕成為歌和詩,或者逐漸引申為格律詩的原因。”可見,西域樂舞對唐詩創作的演變產生了影響。當然,如果沒有唐代五七句中的絕句和格律詩來為西域樂舞填充優美、典雅、深刻、感人的意境和場景,西域樂舞的流行也就不容易了。
在唐代,西域樂舞不僅為文人雅士所喜愛,而且以其豐富多彩、新穎別致的特點成為詩人的創作素材和描寫對象。過去,西域樂舞題材的詩歌沒有引起應有的重視。《中國唐詩分類鑒賞集》和《文學史專論》按題材將全唐詩分為55部,227行,1175類。邊塞詩雖有,但僅限於邊塞風情、戰爭苦難、夫哀等。,而西域樂舞詩則未列為專類。據不完全統計,唐代有50多位詩人,創作了100多首描寫或涉及西域樂舞的詩歌。還有許多詩人,如劉禹錫、白居易、張有、薛能、柳夢德、趙露、張小寶、沈雅芝,他們只為婀娜多姿的折枝舞寫詩。他們用優美的舞音、壯觀的場面、服飾、器樂和其他印象,雕刻出壹串串美麗的花朵和珍珠。劉禹錫感嘆表演生動迷人:“身輕如骨,觀者聳,曲轉,曾博猶關註人。”白居易曰:“曲終不能留,雲寄陽臺。”我對這位藝術家的臉、眼睛和魅力有著難忘的印象。唐詩中描寫歌舞、彈胡樂、聞羌笛、彈琵琶、拉提琴、拉提琴的詩詞比比皆是,難以計數。西域樂舞詩在文壇上有相當的數量和壹定的地位。
唐代西域樂舞的流行也成為藝術創作的素材和表達藝術想象的載體。西域樂舞藝術作品主要有:(1)宗教寺廟中的壁畫、彩塑、浮雕;(2)傳世畫作;(3)寺廟、民居、庭院、哨所、墓葬壁畫。中國佛教石窟遍布中原和絲綢之路沿線,其中敦煌莫高窟、雲岡石窟、龍門石窟、白城基齊爾石窟和吐魯番博齊裏克千佛洞最為著名。這些洞穴有令人眼花繚亂的美麗壁畫,其中大部分是與西域音樂和舞蹈有關的舞蹈圖像。洞頂壁龕門楣飛天,天宮欄桿上玩舞的藝妓樂天,供養者中的舞者,都有西域特色。莫高窟第148窟“東方藥師變”大型壁畫再現了宮廷和民間流行的西方樂舞。圖中有舞妓在跳舞,樂隊排列在兩邊。演奏的樂器基本都是西方器樂。如琵琶、阮鹹、瓚、嗩吶、羌笛、羯鼓,以及久違的中原駢。麻衣子的舞蹈優美合理,是當時胡璇、胡騰等舞蹈的真實表現。莫高窟第112窟著名的回彈琵琶舞,其身體和四肢呈“S”形轉動,打響指,搖頭,挑逗眼神,都充分顯示了西域樂舞的鮮明特點。可謂重現龜茲舞的“活化石”。
西域樂舞是中國藝術界的瑰寶,它促進了盛唐文化的發展,並逐漸融入中國藝術的洪流中。隨著流動的音樂,馮異的屏幕舞蹈和揮之不去的歌聲,她留下了中國藝術史上的沈重壹頁。她的藝術魅力和震撼力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的遙遠的雲,仍然閃耀著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