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的情感基調,我親愛的祖國
《祖國,我親愛的祖國》這首詩就不壹樣了。總的來說,這首詩的基調是低沈的,低沈而不壓抑的語調和在失望中不放棄希望的倔強,是這首詩特有的詩美特征。
這首詩的第壹節,腦海中浮現出五個意象:水車、礦燈、稻穗、路基、駁船,都象征著祖國。但這些畫面帶給我們的不是喜悅,而是窒息。水車又“舊”又“破舊”。在“倦歌”聲中,我們仿佛看到了壹個嘎吱作響、缺少梁柱、幾度停停的“中國”;礦燈不是發亮的,而是“發黑”的,浸透了汙垢,燈光下的景色並不美。黑暗的歷史隧道裏全是蝸牛般的中國人,他們因為看不到前進的方向而四處“摸索”;稻穗幹燥,沒有營養;路基失修,不堪重負;中國那些想把駁船拉向前的“脊梁”和“臂膀”,已經擱淺在淤泥灘上,就算抽血也難以撼動。寫到這裏,詩人已經快窒息了,只好深吸壹口氣(破折號),無休無止地感嘆“祖國”!第壹節中的五個意象充滿了七八十年代的朦朧。第二節,詩人放下豎琴,直接用政治理論的概念提問。對“貧窮”和“悲傷”的高度概括,揭示了中國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未開化”狀態。壹般來說,詩歌寫作中禁止抽象概念。生動而感性的語言是詩歌的語言。這裏詩人用“貧窮”和“悲傷”來說明詩人的急迫和無奈。詩人在最後兩句中使用了“花”的意象,似乎帶來了壹種輕盈美好的感覺。《飛袖裏的花》也象征著春天和希望,但這春天和希望千百年來都沒有落到地上。壹代又壹代的中國人壹直在痛苦中期待,在痛苦中尋求新的希望,新的希望帶來新的痛苦。
在第三節中,詩人用了“全新的理想”、“雪下古蓮的胚胎”、“含淚的笑渦”、“雪白的起跑線”、“緋紅的黎明”等壹系列意象,仿佛象征著文革後我國的新局面。我們看到了壹個嶄新的祖國,壹個充滿希望和進取精神的祖國。雖然這些希望只是開始,很難看到它們的未來,但新的起點總是帶來新的希望和期待。
“——祖國!”喜悅與激動,為祖國明天的強大吶喊猶如銀瓶爆裂,讓人眼前壹亮。
第四節,詩人以“乳房”的形象把祖國比作母親,詩人自己也成了母親羽翼下成長的孩子。《傷逝》重復了前兩節的形象特征,讓我們想起了祖國多災多難的歷史,尤其是近代中國飽受欺淩、滿目瘡痍的歷史,翻出了心中無盡的辛酸。對這壹意象的深刻理解,使詩人的“深思”、“困惑”、“沸騰”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具有歷史和人格內涵。這既表達了經歷過文革的壹代年輕人的情感歷程,也高度概括了中華民族的精神歷程。
縱觀歷史,有多少中國人為貧窮落後的祖國“迷失”和“沈思”,為嶄新騰飛的祖國“沸騰”!在這種情感過程和精神過程的觀照下,抒情的個體“我”會把“我”的壹切獻給祖國(“從我的血肉/到……得到”),會傳遞更多的歷史和情感內容。
這首詩的壹大特點是抒情主體和抒情客體的交替與交融(“我是妳的十億分之壹,/妳的九百六十萬平方米之和”)。說明我和祖國是連在壹起的,榮辱關系是高度統壹的。
全詩共四節,是壹個承上啟下的結構。深沈的語調和悲涼的情懷已經定下了前兩節的基調。雖然第三節出現了新的希望和亮色,但最後壹節還是用“傷痕累累的乳房”重復了這個基調。雖然詩的結尾匯聚了從迷茫到深思再到沸騰的情感線索,卻難以掩蓋全詩的悲傷。
值得深思的是,詩人的描述是否真實?這樣的愛國主義有價值嗎?詩人為什麽這樣描述中國?這就需要我們回到詩歌創作的時代,考察舒婷那壹代人的情感經歷和文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