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大、中、小])
唐詩中,最有南方印記的景觀是“橋”。而且橋段最多,寫的也最多,而且是蘇州。橋景不僅是蘇州最有特色的景觀,也是蘇南最突出最獨特的地方。在有關蘇州橋的詩中,張繼的《楓橋夜泊》是如此著名和美麗,以至於顧頡剛說:“山東王子榮參觀寒山寺非常惱火,說他被詩人欺騙了。”
白居易有壹首詩說:“何以如姑蘇詩中太守?有三人相繼吟誦(《送劉郎中去蘇州》)。魏、白居易、劉禹錫是唐代三位著名的詩人,他們都是蘇州的刺史。白居易於長慶二年(公元822年)七月任杭刺史,鮑莉元年(公元825年)三月任蘇州刺史。白居易在蘇州時,寫了許多關於姑蘇的好詩。其中《正月初三流浪》名氣不大,在他自己的作品中似乎也算不上什麽好作品。但這首詩的妙處就在於壹句閑適的話,細細琢磨,確實有經典意義。如果說張繼喬峰詩的美在於壹種孤獨的情感,那麽白居易詩的美則在於壹種閑適的狀態。《正月初三閑》連聲:
黃鸝巷子裏的黃鸝要說話,黑喜鵲的河頭裏的冰要賣。
綠波,東,西,北,南水域,和洪蘭390大橋。
鴛鴦振翅,楊柳過千。
我不知道春風遲早會來,只是從前壹天到現在。[1]
這首詩是白居易在蘇州刺史的時候寫的。長慶二年七月,白居易從中書舍人任杭州刺史。直到長慶四年五月,除太子左私生子外,回到洛陽。僅十壹個月後,即鮑莉元年五月,他回到江南任蘇州刺史。白居易離開杭州,成為蘇州刺史。鮑莉第二年10月,他因病被免職。《舊唐書·白居易傳》中說:“皇帝在荒政無法無天的時候,不是他掌權,是他控制了順從的壹方,江河大亂。說累了容易,天子不能用,而求外帖。”可見,白居易這次到蘇州任職,與他在朝廷的處境有關。詩人放出來的資本,和他的自求多福,政治上肯定不合適,而且他已經年過半百了。但由於他遠離朝廷的是非和朋黨之爭的上升,而蘇州壹片和諧,詩人的精神狀態就顯得特別悠閑,這從他自己的詩中可以看出:“吳中詩人多,酒品也多;放聲歌唱,開懷大笑,摔飛杯瓶罐罐。五十歲,尚可享受;為什麽用這個送日月?”這首詩生動地描述了詩人在飲酒、唱歌和娛樂中的悠閑。正月裏陽光和煦,初春時節,氣候宜人,景色特別美,市場特別旺,心情也就比較輕松。所以,剛剛寫了《錢塘春遊》(今流行人口)的白居易,有壹句“正月初三徘徊”。
據孟爾東《中唐詩歌年表》記載,鮑莉元年(公元825年)三月,白居易五十四歲,五月五日到。另壹次考試,在鮑莉第二年的二月,他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腳,躺了三十天。5月底,因眼疾肺傷,請100天長假,9月初,假期到期,辭退。十月去蘇州,與劉禹錫同遊揚州、滁州。[2] P305-306因此,作者斷定《正月初三徘徊》這首詩寫於鮑莉二年正月,白居易五十五歲。孟二冬的《詩歌年表》列舉了白居易這壹時期的許多名作,但《正月初三徘徊》不在其列。想必孟石還沒有確認這首詩是白居易的代表作。
白居易在蘇州呆的時間比較短,似乎還經常生病。其實就是小病。白居易曾寫過壹首詩叫《粗枝大葉頌》:“當妳品嘗到季叔的夜晚,妳將在粗枝大葉中度過壹生。彈琴鍛鐵都比我粗心。”壹生懶惰的嵇康,沒有他那麽懶。詩人無心上進,心閑。所以,此時他的閑適詩的數量大大增加,此時他的詩中出現了很多“閑適”二字,甚至題目中也常常寫有“閑適”二字,如“閑適在縣城與翠湖洲”、“享受閑適園”、“閑適在六通”、“閑遊城東”。“閑”是他的狀態,“閑”也是他的心情和境界。所以,只有關註和探索“閑”,才能真正理解這首詩和白居易的存在狀態。
《正月初三徘徊》這首詩的第壹副對聯,巧妙命名:黃鸝為坊名,黑鵲為河名,橋名。吳橋是蘇州市最古老的石拱橋,與卞和城壹起修建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原位於淄城正門前的直街,因春秋時吳王在此建有吳雀亭而得名。這是壹座集政治、經濟、文學、建築藝術於壹體的名橋,據史料記載,此橋原為周武康石所建,整體呈紅色,巍峨挺拔,如瓊玉雕的烏鵲橋拱頂,正對玄妙寺三清殿屋頂,十分壯觀。與這座城市的其他橋相比,這座橋鶴立雞群。吳樾橋壹直是歷代詩人、詞人的題詠對象。在白居易的詩中,“紅柱390橋”的“紅柱”明顯是指吳橋,詩中用個體的吳橋代替了整個“390橋”。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對這座橋是真心實意的。黃歷、吳闕是壹語雙關,在《正月初三流浪》中,詩人巧妙地用名字寫出了春天的含義。前兩句把“欲”字連在壹起用,真是大有匠心,對於重復來說似乎是絕無僅有。詩人寫詩的意願似乎脫口而出,無論是否平淡,無論是否重復,也無意刻意的錘煉和鄙夷,凸顯出壹種“悠閑”的慵懶情態。按照作者的推斷,詩中有意用了兩個“欲”,並不是詩人情話的窮盡。
中間的兩個環節巧妙對偶,不勞而獲,自然穩定。“東、西、北、南”的方位詞,對於“390”這樣的數詞來說,是很奇妙的,它們通過秘密地寫綠水、河流,縱橫交錯。壹池春水,因水道東南西北,曲折蜿蜒,更波光粼粼,源源不斷。各種顏色的橋梁姿態各異,呈現了各自的情懷,也因為“東西南北”的朝向和橋梁欄桿的鮮艷色彩,越來越風情萬種。白居易在《九日宴聚醉郡樓獻判官周胤》詩中對河道和石橋也有類似的描寫:“遠近有高低廟,東西南北橋相對。水道脈絡分鱗,裏面全是棋書。樹色無隙,萬裏綠。”水是蘇州城市的驕傲,橋是蘇州景觀最具特色的標誌。蘇州就像壹座用橋搭建的水城。蘇州最重要的街道山塘街依水而建,居民臨水而居。前門臨街,後門臨河。河水與街道平行,河街相鄰,石橋相連,船行於水中,人行步道,形成“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水城景觀。
“390”橋真是五花八門。詩人不做具體描述,其實也沒辦法寫。只勾勒出“390”橋,字多。各種顏色的橋梁激起人們豐富的想象力:它狹長如玉,或似嚴陣;或如漂浮在黑龍中,或如高聳的脊背;或者它像新月壹樣彎曲,或者像鳥兒的翅膀壹樣伸直...它的橋不僅形狀各異,而且晴雨變化,晨昏不壹。橋倒映在水中,隨著碧波蕩漾的綠水蕩漾,虛實與自然相融,給環境增添了不少詩意。白居易的《小船》是壹篇向上航行的記錄:“新造了壹只小船,光柱梁。妳要遊遍深方,遊遍靜岸,淺水低橋都要無障礙。黃柳影籠隨月,白萍香帶頭。我想坐在櫻桃池邊,問誰的紅花最多。”“應遊遍”“壹路走好”,說明詩人對旅行有濃厚的興趣,要去的地方很多,興趣不盡;而蘇州水城的特點,深方靜岸,淺水低橋,給了閑適詩人無盡的隱逸樂趣。
水是“綠”的,可謂極其清澈;《橋》中“紅”的運用可謂華麗。結合“黃鸝”的黃色和第壹副對聯中的黑喜鵲,再次看出詩人的別出心裁。黃、黑、綠、紅鮮艷明亮,畫面豐富跳躍,形成生動形象,足以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美感。五彩繽紛,燦爛的春天。因為是早春,現在還是正月,即使是江南,春花也沒有盛開,我們能看到的也不太可能是五彩繽紛的景象。詩人巧妙地用綠水紅柱渲染春天,是對春天的刻意追求,以滿足自己強烈的精神意誌,也暗合了第壹副對聯中的兩個字“欲”。
當“鶯兒想說話”而不說話,“冰兒想賣”而不賣的時候,就會有“鴛鴦振翅蕩漾,楊柳夾雜萬花”的時候,表現出春天的不耐煩的心情和狀態。鴛鴦既甜又甜,玩著玩著就知道溫水;楊柳千萬株,滿眼嫩綠潤澤。雖然不像二月的春風像剪刀,但也完全不同於寒冬裏顫抖的枯枝。真可謂“詩人春明,綠柳黃半不平。”(唐·楊巨源《城東早春》)詩人也像大自然的自然狀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心也像沒有任何意圖的歡喜跳躍壹樣無憂無慮。
於是,詩人在對聯中生了壹個生動的問答:“請問春風是早是晚,只從前壹天到現在?”自問自答,作者介入其中,漫不經心、天真無邪地發問,與杜牧的《春風在哪裏》不同《呂陽深巷馬頭斜》形式不同,白居易有意答問,很有意思。前天還是今天,春風來得早還是晚?我想問,但我找不到真相。我想分辨,卻分辨不出壹個界限。但是,我還是要問。正是因為這個問題,詩人的機智和幽默得以展現,全詩充滿了童趣。這兩句屬於“合掌”之筆,強調春天不知不覺來臨的神奇和迅速。繁重的工作之余,作者步出官邸,輕松自在,神態超越詩中。
這首山水詩與唐代其他詩人的詩相比,突出了江南水鄉的美景。從全詩用筆來看,“以誠落筆,自然也”(東坡方言)。而這些境界自然來自詩人的“閑適”之心。從美學原理來說,心是閑的,生於環境。謝思偉的研究認為:“白居易在文學的具體表現方法上,非常重視兩點:壹是比喻,二是詩的境界。”[3]P372在古代詩人的眼裏,真的沒有壹個人像白居易壹樣,在自己的詩歌中頻繁出現“環境”這個詞。而且“境界”和“閑”這兩個概念是相互關聯的,如:“我願隨閑境”(“夏獨而直寄蕭奉於”)、“詩境在閑”(《秋池》)、“唯此閑境”(《睡北亭》)、“我偶在閑境”(《玩新遊戲》)[3]P373白居易詩詠:“雖幽處今朝, 不因閑而失”(《冬早起,悠然吟》)強調心理作用,環境與心有關,有閑才有幽處。 據日本藤本集《蘇軾年譜卷》東坡所載:“元明似我,樂天似我。”查“心相”二字是佛語。如果從壹句話來看,東坡深深欣賞樂天的開放,這也是他心閑的原因。閑暇也消解了白居易內心的玩世不恭,精神負荷和生活壓力。他的精神是絕對放松的,他的意誌也是高度自由的,他是平靜而舒適的,他已經進入了享受生活的境界。因此,“對詩歌語境的強調,雖然主要是在閑適詩創作中提出的,但顯然糾正了諷刺詩學只強調詩歌語言的質量和多樣性的偏見。”它在白居易的全部詩學中也占有重要地位。”[3]P374-375
欣賞這首詩,作者還需要三個特別的提示:
第壹,可以作為《錢塘江春遊》的姊妹篇進行比較研究。
《錢塘春遊》詩中說:“孤山寺在嘉亭西以北,水面初低。幾只早起的黃鸝競相飛到陽光溫暖的樹上,它們的新燕子在巢裏帶著泥。五顏六色的春花會漸漸迷住人們的眼睛,淺淺的春草只能勉強遮住馬蹄。我愛東行的缺湖,愛青楊蔭下的白沙堤。”兩首詩都是描寫早春,追求春遊,壹派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可以充分表現詩人的觀察和鑒賞能力,也表現出較好的精神狀態。但兩首詩各有特色和風格:《錢塘江行》著重捕捉初春,突出水的自然狀態和自然之美,突出對春天的微妙感受,集中表現了詩人對混沌、淺薄、漸欲、才情的春天的感受,特別是充分展示了他生動的藝術表現技巧。爭樹暖的早鶯,啄新泥的新燕,媚眼的花,沒有馬蹄聲的淺草,詩人盡情享用,詩中充滿歡樂;另壹方面,“正月初三徘徊”多是休閑。詩人緊緊扣住題目中的“閑”字,而著重於“閑”字的表達,以人文景物點綴自然風光。所有被攝入鏡頭的物體都是“暖”色,呈現出與《錢塘湖壹春走》詩完全不同的清麗飄逸的風格,突出了紅與綠,是風俗畫。
其次,這首詩可以作為蘇州在唐代繁榮的歷史見證來讀。
蘇州,古稱姑蘇,秦漢時位於江南會稽郡,蘇州設吳縣,為郡首市。589年隋朝統壹後,吳郡被廢,改稱蘇州。東晉以來,由於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的南移,蘇州得到了很好的發展。三百多年的隋唐時期,京杭大運河開通,貫穿蘇州,蘇州成為南北水陸交通的樞紐。蘇州由“王”升為“熊”,成為唐代江南地區唯壹的雄州。蘇州自古以來就以橋聞名。“三百九十橋”是虛數,是近似值,甚至是誇張的數字,但蘇州橋多半是事實。壹個城市有“390座橋”,真的不是個小數目。在那漫長的歷史歲月裏,蘇州建了幾千年的橋?這個真的很難探索。古橋如此之多,足以證明蘇州在唐代是壹個適合人們詩意棲居的世外桃源。水鄉澤國,城外四面環水,城內水網縱橫。因為有河,所以有各種水榭,無數船只。離開蘇州後,白居易仍激情地唱道:“水榭多,吳奏管弦。家家有酒,處處無船。”(《夢夏記蘇州客魯》)蘇州的小橋,繁榮了經濟,哺育了文化。有了船,就會有繁榮的貿易活動,各國的商人和產品,南來北往的遊客,然後就是市場的繁榮。蘇州的許多園林也是以水池為中心,周圍有亭臺樓閣。安史之亂後,中原戰亂頻仍,北方士人大多集中在江南,這也促進了江南文化、經濟的迅速發展,形成了以蘇杭、宣州為主要中心的詩人群體。白居易在與這首詩同時創作的《望閶門》壹詩中,生動地描繪了蘇州水鄉昔日的繁華。他認為蘇州超越杭州:“昌門看起來陰森蒼翠,我開始感受到濃濃的鄉土風情。十萬公婆納稅,五千兒女守邊。和綠城秋草滿地,五雀橋夕陽紅。到處都是樓前吹管,屋外行船。雲葬虎廟山,月瑤瓦宮水照。佩服錢塘是茂源,不敢誇大。”白居易在《樓望夜十韻,顯於、周、法》詩中也吟誦:“人厚於楊府,方半長安”。這意味著蘇州人口眾多,民生富足,已經超過了江淮重鎮揚州,抵得上半個長安。《正月初三徘徊》這首詩,是唐代蘇州繁華的壹個生動縮影。
第三,可以作為江蘇特有的風俗畫來讀。
白居易寫的山水是獨特的,與王維、孟浩然寫的山水不同,因為蘇州有獨特的水的特點,詩人采用“風俗畫”的構圖和色彩,以適合蘇州山水的特點。江南很多城鎮也是結合水系的自然布局。但是蘇州特別獨特,蘇州的河流主要是人工挖的。這樣規劃建設了大規模水系的城市,在中國城市建設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從長門到虎丘疏浚挖七裏山塘,緩解了這壹帶的水患,也符合蘇州的水優勢和蘇州人的“親水情結”。河水壹開,有七裏長,河堤兩邊聚集了壹家又壹家的人。此後水陸往來頻繁,但“花船載美人”,而蘇州的山塘人家更是“住在湖堤上,久久不散”(白居易《五秋寺路》)。蘇州城以水系為脈,以河流為骨架,道路相連,水陸兩套交通系統相輔相成,形成“水陸相鄰,河街並行”的雙棋盤格局。兩個交通系統相輔相成,互不幹擾。從現代交通的角度出發,這裏體現了常規路網與高速公路網相結合的設計思想。河流水網縱橫交錯,構成了城市空間藝術的基座,古塔、幽深的小巷、園林、寺廟、白墻黛瓦的房屋、各具匠心的小橋、自由散漫的碧水。這些城市元素相互統壹、緊密結合、相互滲透,創造出與城市融為壹體的蘇州水城藝術風格,凝聚成獨具特色的吳文化風俗畫。
《正月初三漫遊》體現了白居易典型的詩歌風格。它的語言簡單、清新、自然,用畫線的方法精心吸收。而且具有“詩史”意義,具有經典價值。說是白居易的代表作應該是買得起的。
參考資料:
[1]唐詩全集[M],卷447。(文中引用的白居易詩詞不壹壹註明)
[2]孟二東。中唐詩歌的開拓與新變[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3]謝思偉。白居易文集[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