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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喻、誇張、象征、對比、雙關、暗示等修辭手法在詩歌美學中的作用

結合具體作品,分析作品中的抒情話語模式及其表達效果。

常見的抒情話語模式有隱喻與象征、誇張與對比、悖論與反諷、重復與對偶等。這裏的隱喻、象征、反諷等概念,在第三章第四節已經從整個文學創作的語言技巧方面進行了描述,下面對這三個概念的描述,只是從抒情文學的話語方式的角度。

(壹)隱喻和象征

隱喻是通過其他事物來表達這個事物的壹種抒情話語形式,可以將其抽象為意象,從而形象地傳達詩人的唯心主義哲學感悟或抽象的情感感悟。這樣,隱喻就成了化虛為實的重要抒情手段。曹植《釋愁》寫道:“愁是物,而只是尷尬。不請自來,就推吧。我不知道我在找什麽時候,但是我沒有手掌。平安夜,或團體或派對。去不好,我很好。”在這裏,他把“煩惱”比作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可以“推”,“握”,可以來,可以去,可以多,可以少,從而把“煩惱”的某種無形心理物化、形象化。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比如:於欣的“誰知壹寸心,有千千萬萬愁”,“愁”是可以衡量的;李清照的詞:“我怕我不能承載很多心事,因為我怕我在雙溪的船上航行。”“煩惱”可以攜帶;李後主的詞《離愁》意為“離愁”,“離愁”可切。以上都是用來比喻對事物的感受和內心悲傷的感受,從而將“悲傷”物化、具體化、形象化。也有人直接引用自然事物來形象化“悲傷”,如李後主的“妳能有多少悲傷,就像壹股向東流的泉水”。在當代詩歌中,余光中的《鄉愁》也是壹部傑作。“鄉愁”是壹種無形的、看不見的抽象情感,但詩人巧妙地運用隱喻,大膽地把它變成了“小郵票”、“窄船票”、“短墳”,最後“鄉愁”變成了“淺淺的海峽”,從而把紛繁復雜的親情盡可能生動地表達出來。

象征是用具體的事物或形象間接表達思想感情的抒情話語形式。“這個術語更準確的含義應該是,事物A隱含著事物B,但作為壹種表達手段,事物A本身也需要充分的關註。”【1】即作品中的符號以特定的意象或意象系統暗示著這個意象或意象系統之外的某樣東西或某個物體,既表達了它所代表的東西的性質和意義,又表達了壹種深刻的思想、情感或抽象的意義。在對這類抒情作品的解讀中,首先要註重文本表層的意象解讀,然後從表層走向深層的象征意義。符號這壹抒情話語,使抒情作品的語言更加凝練,情感內涵更加豐富含蓄,從而給讀者帶來更廣闊的審美想象空間,在審美體驗中收到長久而深遠的藝術效果。諸如“夕陽無限好,被即將到來的夜晚掩埋”和“松樹林裏的月光,小溪裏的水晶石”等詩歌都因其強烈的暗示性而成為典型的象征性詞語。在中國古代抒情作品中,尤其是山水田園詩中,有許多這樣的象征性抒情詞語。在西方,在20世紀,尤其是象征主義詩歌流派興起後,它被推崇為壹種表達的象征。在波德萊爾、艾略特等象征主義大師那裏,象征主義已經成為壹種以生動的形象暗示精神世界的詩學原則。這個“生動的形象”就是象征本體,它隱含著精神世界,傳達著某種普遍的情感意義。比如周敦頤的《荷花》,茅盾的《白楊》,科羅連科的《火光》,賈平凹的《醜時》,甚至波德萊爾的《我們背上的怪物》...

隱喻和象征的表達效果生動含蓄,開拓了更廣闊的審美想象空間,誘導讀者有更豐富的情感體驗和理性思考,從而獲得更多的審美享受。

(二)誇張和對比

誇張,利用想象和變形,誇大事物的某些特征,是壹種表達情感服務的抒情話語形式。誇張往往是在“細言不能追其極”的情況下,“強詞奪理”的壹種藝術手段,表達的是壹種本質的、心理的真實。如“君不見黃河之水如何移出天庭,入海洋,壹去不復返”(李白《入酒來》),“霜皮雨四十周,其梢王魚青兩千尺於天庭”(杜甫《古柏遊》),“羌笛何須怨柳,春風不足”(王之渙《出塞》)。以上詩歌中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就是誇張所帶來的藝術效果。清代文學家葉燮對此評論說:“絕無此事。真的是親情的語言。”【2】可見,誇張是為情感的需要服務的。在《黃河之水如何移出天外》中,詩人想表現的是面對咆哮的黃河時強烈的心理感受,而不是考察黃河的源頭;《霜降四十輪雨》強調的是庫珀這位前詩人的某種心理感受,高大偉岸,但並不是真的指庫珀的高度和厚度;而“春風不足以過玉門關”強調的是關外的荒涼和關外駐軍的悲哀,因為玉門關外怎麽可能真的沒有春天呢?抒情作品往往利用這種誇張手法寫出事實上看似不合邏輯的東西,但抒情者卻能通過這些準確地表達出壹些真實的感受。因為感情是真實的,抒情話語中不合邏輯的事實也就變得合理真實了,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藝術真實。

對比是將感官特征或意義相反的詞語組合起來形成對比,以加強語言表現力的壹種抒情話語形式。作為壹種審美規律,對比是建立在人類思維的對比和聯想基礎上的。作為壹種抒情話語,對比主要不是體現在形式上,而是體現在內容上。只要在事物感上形成強烈的對比,就能引起對比和聯想,突出所要表達的對象,產生藝術感染力。有直接鮮明的對比,如杜甫的“朱門酒香,路上屍骨凍死”,“我們的首都多的是好管閑事的人,而妳是孤獨無助的窮人”。還有聯想帶來的虛實對比。比如“覆羅綺者非蠶農”(張羽《蠶女》),“無定河邊窮骨,猶活夢中”(陳濤《隴西》)等等。還有元稹宮裏的“褪色的舊皇宮裏,牡丹紅了,卻沒人來看”。宮女白發蒼蒼的寓意和玄宗辯論盛況完全是通過聯想對比傳達出來的。現在的宮殿都是“稀疏”的。之前呢?——大起大落論;如今,宮花盛開。過去呢?——自然是永恒的;如今,宮女已經禿頂。壹次?——青春易逝;此外,盛開的宮花的“紅”與白頭夫人的“白”形成直接鮮明的色彩對比。確實是“言簡意賅,回味無窮。”而這種“無限滋味”是建立在各種虛實對比的聯想上的。

總的來說,誇張和對比作為抒情話語的壹種形式,在抒情過程中起到了準確表達和強化情感內容的作用。通過形成誇張、對比鮮明的文學形象,含蓄而強烈地傳達情感內容,拓展審美空間,藝術感染力大大增強。

(三)悖論和諷刺

悖論是指壹句話中同時出現矛盾的兩個方面,使其表面上自相矛盾,但在更高的真實層面上表達情感的復雜狀態的壹種抒情話語形式。正如俄羅斯詩人涅克拉索夫所說,“妳貧窮,富有,/強大,弱小,/俄羅斯,我的母親。”從表面上看,“窮”和“富”是矛盾的,“強”和“弱”是相對的。但正是通過這種矛盾而又矛盾的話語組織,壹個作詞人對祖國的復雜心理感受才在更高的意義上得到更真實、更準確的表達。我們來看《羅密歐與朱麗葉》中的壹句抒情臺詞:“啊!吵鬧的愛情,熱吻的怨恨!啊,無中生有!沈重的輕浮,嚴重的傲慢,整齊的混亂,鉛鑄的羽毛,明亮的煙霧,冰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恒的覺醒睡眠,消極的存在!我感受到的愛就是這樣的東西……”羅密歐對愛情有什麽感覺?或許我們可以從這段話中語言的相互沖突、相互排斥、相互抵消中感受到某種對立的平衡,而正是這種對立的平衡,準確地表達了抒情主人公對愛情的復雜感情。事實上,現實世界和主觀生活總是充滿這樣或那樣的矛盾,這就決定了人的思想感情的矛盾性、復雜性和豐富性。悖論這種抒情的話語形式,能夠準確表達人極其復雜、極其豐富的內心世界。正如德國浪漫主義批評家F·賴格爾所指出的:“世界在本質上是矛盾的,只有壹種模棱兩可的狀態才能把握世界的矛盾整體性。”[3]

反諷,這類話語中表達的壹些情緒和評價,往往與事實中隱含的相反。壹般都是強烈憤慨和認真思考的產物。如聞壹多的《死水》:

這是壹片絕望的死水,

微風壹點也吹不動。

妳為什麽不扔更多的垃圾,

把妳的剩菜倒掉。

也許銅會變綠成玉,

鐵罐上生銹的幾片桃花花瓣;

讓油膩織壹層羅綺,

黴菌為他蒸了壹些雲。

……

這是壹片絕望的死水,

這絕對不是美。

為什麽我們不把它留給醜陋去培養,

看看他創造了什麽世界。

詩中用“祖母綠”、“桃花”、“洛奇”、“夏雲”等許多美好的事物來形容這條溝裏的死水,醜陋的東西寫得很美,所謂“醜即是美”。但我們發現,越是美好的醜陋,越是令人厭惡。而這種咬牙切齒的仇恨,才是作者的真實情感。詩末以這種諷刺的方式,帶著憤怒的情緒,寫出了強烈不滿中對祖國最深的感情,從中可以看出“愛得越深,恨得越多”的愛國熱情。

悖論和反諷作為抒情話語,能夠充分表達人們精神生活中的多重心理內涵、極其復雜甚至矛盾的人生體驗和感受。反諷還能讓思想感情的表達更生動,更有戰鬥性。

重復和二元性

重復是指為了突出某種意義,強調某種感情,故意重復某個詞、短語、句子或句型。戴望舒的《雨巷》就是典型的例子。詩中有反復出現的詞,如“徘徊在壹條很長很長/孤獨的雨巷”“雨中哀,/哀且徘徊”;短語的重復:“喜歡我,/喜歡我,/孤獨,悲傷,憂郁”,“像壹場夢,/像壹場夢,悲傷,迷茫”;句子或句型的重復,如:“她有紫丁香壹樣的顏色,紫丁香壹樣的芬芳,紫丁香壹樣的憂傷”,“在雨的挽歌裏,/她的顏色已經褪色,/她的芬芳已經消散,/甚至她的/嘆息的眼睛,/紫丁香壹樣的憂郁。”這樣,《雨巷》從局部到整體給人壹種情感循環感,大大加強了其抒情的審美效果。余光中的《鄉愁》,徐誌摩的《告別劍橋》等。都具備以上特征。在某些作品中,重復還能使作詞人強烈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給人壹種酣暢淋漓、強烈奔放的感覺。如郭沫若《女神》中的許多詩句。這種抒情話語的重復,可以追溯到《詩經》中大量使用的“詞的重復”和“篇章句子的重復”。因此,我們可以將其視為壹種具有民族傳統的古老抒情話語。

對偶是指結構相同或基本相同、字數相等、意義聯系緊密的兩個短語或句子,對稱排列形成獨特的表達話語形式。在所有抒情話語形式中,對仗最具民族特色。在古詩詞中,經常運用對仗來形成整齊的句式和鮮明的節奏;通過二元性,可以將不同時空的意象組合在壹起,讓作詞人打破時空的限制,在更廣闊的背景下自由表達自己的情感。“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散。”(陸遊《怒書》)壹句是冬,壹句是秋,壹句是東南,壹句是西北。在這裏,二元性就像壹座橋梁,將兩組不同的時空意象結合在壹起,情感可以在自由的想象中自由表達。“樹葉像瀑布的水花壹樣落下來,而我卻看著長河滾滾向前。”(杜甫《登高》)第壹句著眼於空間的遼闊,第二句著眼於時間的長短,從而表現出無盡的秋色和深邃悠長的情感。在現代詩歌中,對偶性也被廣泛運用,並且因為突破了各種傳統的限制而更加靈活。對偶性的獨特表現力體現在:形式頗具音樂性,節奏整齊,音色鏗鏘;內容精煉濃縮,相輔相成,含義豐富。

重復和對偶,這兩種具有民族特色的抒情話語形式與抒情語言的音樂性有關,它們的運用使抒情作品中情感的表達更加飽滿,更具音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