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集》(1890)是泰戈爾第壹部成熟的詩集。內容大致可分為五類:愛情詩、自然風光詩、社會題材詩、宗教神秘詩、以自然現象、歷史故事或神話傳說說明哲理的詩。這五個範疇也是泰戈爾後期詩歌創作的主要內容,只是不同時期側重點不同。更重要的是,這本詩集呈現出質的飛躍,說明泰戈爾的詩歌創作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思想的廣度、優美的抒情和魅力,讓最嚴厲的批評家都折服了,他們也認為“這是他成熟的鮮明標誌。”泰戈爾的民主思想和人道主義思想是在20世紀90年代的鄉村生活過程中形成的,並體現在他的詩歌創作中。年年都有豐碩的收獲,有金舟收藏(1894),多彩收藏(1895),豐收收藏(1896)。《隨想錄》中的八部詩集,除了《碎玉集》是格言詩,《故事集》是敘事詩外,其余六部都是優美的抒情詩。正如別林斯基所說,青春是“抒情詩的最好時光”。那時,泰戈爾正值壯年。他繼承了印度古典文學和中世紀孟加拉民間詩人抒情詩的優秀傳統,創作出既有民族特色又有個人特色的抒情詩,往往比喻新穎,意境深遠,神韻奇幻,發人深省。據說泰戈爾早期的詩大多節奏鮮明,押韻和諧,格律嚴謹。可惜我不懂孟加拉語,很難從英文版中品味到格律和音樂的美。感謝詩人,在《吉檀迦利》英文版出來後,他回去把自己早期的詩陸續翻譯成英文,壹壹整理出版,如《園丁集》、《月牙兒集》、《果實集》、《飛鳥集》、《遊思集》。劉堅先生在《論泰戈爾早期詩歌創作》壹文中指出:“這些英文詩集與孟加拉原文的關系,可以作為例證。《園丁集》中的大部分詩歌都是從90年代的孟加拉詩集翻譯過來的,比如《時刻集》、《夢想集》、《金舟集》、《多彩集》。除了詩人1916年訪日時即興創作的壹些英文詩歌外,《鳥》有相當壹部分是從《碎玉集》中選譯出來的。《遊絲姬》的情況也差不多。”在此基礎上,本《泰戈爾抒情詩選》中收錄的大部分詩歌均選自上述英譯本,以《園丁集》中的生命與愛情抒情詩為主,兼顧《鳥集》等哲理詩,並有意識地從《果實集》中選譯了壹些故事詩即敘事詩,以窺泰戈爾早期詩歌的全貌。
《吉檀迦利》是泰戈爾中期詩歌創作的代表作。克裏希納·克裏巴拉尼(Krishna Kribarani)在她的泰戈爾傳記中說:“羅賓·德拉納特(Robin Delanat)以壹個樂觀開朗的王子開始了她的生活,在本世紀的第壹個十年裏忍受了國內外的各種痛苦和苦難、離別和侮辱、鬥爭和打擊。這壹切最終在那些抒情詩中融合凈化,在1909-1910年間從他壓抑而完美的心靈中湧出,並在1910年被收集出版在壹本名為《吉檀迦利》的詩集裏。他後來從這157首詩中選出了51首,放進了英文版的《吉檀迦利》,使他名揚天下。”泰戈爾自己把這個譯本翻譯成了壹首又壹首的英文歌曲。他自己說,“從前,某種情感的微風激起了我心中的喜悅和興趣;現在,我不知道為什麽通過其他語言的媒介,我在焦慮地經歷著。”可見,泰戈爾的翻譯是壹種再體驗和再創造。有學者認為,英文版有時被壓縮或刪節,使其支離破碎,失去了孟加拉語原文的美感。這種評論多少有些道理,但也太過了。畢竟詩人最了解自己的詩,但自己的翻譯卻是傳神的。他重新體驗和創造了那種思想和情感,不拘泥於形式的移植。據說詩人自己翻譯的《吉檀迦利》通過羅森斯坦德送到了葉芝。葉芝壹讀到這首詩的手稿就被迷住了。他說:“這些抒情詩...用他們的思想展現壹個我這輩子夢寐以求的世界。然而,壹件高度文化化的藝術作品看起來非常像生長在普通土壤中的植物,就像草或燈心草壹樣。“葉芝在翻譯的手稿上做了壹些獨特的文字潤飾。1912年10月,倫敦印度學會出版第壹版《吉檀迦利》時,葉芝專門為詩集寫了“序言”,盡管第壹版只印了750冊。偉大詩人E. Pound曾於7月在葉芝參加壹個詩人和作家的聚會,聽葉芝背誦泰戈爾的歌詞。他發現葉芝“為壹個偉大詩人的出現而激動,壹個比我們任何人都偉大的詩人。”龐德事後評論說,“這種深邃平和的精神壓倒壹切。我們突然發現了我們的新希臘。就像文藝復興之前歐洲回歸的穩定感壹樣,它讓我感覺到壹種寂靜感伴隨著我們機器的轟鳴而來。”“我在這些詩中發現了壹種極其普遍的情感,它讓人們想起了在我們西方生活的煩惱中,在城市的喧囂中,在粗制濫造的文學作品的尖叫中,在廣告的漩渦中,許多常常被忽視的東西...”“如果說這些詩有什麽瑕疵的話——我不認為它們有脫離普通讀者的傾向,它們真的是被神化了。"
1913年11月,泰戈爾憑借《吉檀迦利》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在泰戈爾獲獎之前,瑞典學院科學獎經歷了壹些爭論。當時的瑞典詩人沃納·馮·海登斯坦極力推薦:“我讀了這些詩,深受感動。不記得二十年來是否讀過這麽美的抒情詩。我真的不知道我享受了他們多久,就像喝了壹口清涼清新的泉水。在他們的每壹個思想感情中,都表現出愛情的熾熱與純潔,心靈的澄明,風格的優美,自然的激情,這壹切都融為壹體,透露出壹種完整的、深刻的、難得的精神美。他的作品沒有紛爭,沒有尖銳的東西,沒有虛偽,沒有傲慢或自卑。如果壹個詩人在任何時候都能具備這些品質,那麽他就有資格獲得諾貝爾獎。他是泰戈爾詩人。”泰戈爾獲獎時,冰島小說家拉克斯內斯才十五歲。這位在195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偉大作家回憶泰戈爾當年的影響時說:“這種奇怪的、微妙的、遙遠的聲音立刻進入了我幼小的精神耳朵的深處。從那以後,我壹直在內心深處感受著它的存在。和西方讀者壹樣,吉檀迦利的形象和香味在我國產生了壹種我們從未聽說過的美麗如花的影響。由於它的巨大影響,許多詩人在創作散文詩時進行了新的實驗。”我國雖在東方,但泰戈爾的詩最初傳入我國時的情況,與斯堪的納維亞國家有些相似。
吉大利亞是泰戈爾中期詩歌創作的高峰,所以《泰戈爾抒情詩選》這首詩數量多,比例大。石震先生懂孟加拉語。根據她的調查研究,《情人的禮物》和《擺渡人》兩個英譯本主要選自《宗教頌》、《於虹集》、《擺渡人集》、《宋·加蘭》、《吉檀迦利》、《時刻集》,都屬於創作中期,所以我就從這兩個版本入手。泰戈爾在《螢火蟲集》的開頭說:“螢火蟲集源於我的中國和日本之行:人們經常要求我把我的想法寫在扇子和絲綢上。”他於1916年5月到達日本,並停留了三個月。他在日記中寫道:“這些人的心,靜如清流,靜如湖水。我聽過的壹些詩就像美麗的畫,而不是歌。”他還引用了壹首俳句作為例子,其中壹只青蛙跳進了壹個古老的池塘。他的詩明顯受到日本俳句的影響。有人認為“這些詩文學價值不高”,但我有偏愛,所以也選譯了壹些。《於虹集》是根據泰戈爾的學生奧羅賓多·博斯的英譯本翻譯的,選了更多的詩。首先,他從孟加拉語逐字翻譯,不像泰戈爾自己的翻譯,他不能自由地再創造,壓縮或刪節。《采果》、《情人的禮物》、《穿越》裏很多詩都選自《洪湖集》,我壹首都沒選。如果我覺得有必要選譯壹些詩歌,我會從英文版的Bos翻譯過來,讓讀者看看泰戈爾的詩是怎麽用孟加拉語寫的。比如《愛人的禮物》的第壹首歌就寫的是泰姬陵,簡短而簡化。現在選譯的是《於虹集》第七首,長了好幾倍,接近結尾的十幾行晦澀難懂。二是從思想內容上考慮。根據博斯的說法,泰戈爾在第壹次世界大戰期間寫了《於虹紀》中的大部分詩歌。泰戈爾在給朋友的壹封信中說:“我寫《於虹集》時在我心中激起的感情至今仍活在我心中。他們像天鵝壹樣飛進來,像天鵝壹樣從詩人的心靈飛到未知的世界,帶著壹種難以形容的,不耐煩的,不安分的感覺。.....它們的翅膀不僅打破了午夜的寂靜,也喚醒了我心中無限的聲音——這才是真正的意義...所以我把這本詩集命名為《於虹集》...也許有壹種看不見的內在聯系把這些詩聯系在壹起。.....我內心的想法不僅僅是關於戰爭的。.....戰爭期間,有人號召我去參加四海兄弟的友誼慶典...我覺得人性已經走到了壹個十字路口——過去已經成為過去,黑夜即將結束,經過死亡和痛苦,壹個新世紀的紅色黎明正在到來。因此,由於壹個顯而易見的原因,我的內心非常激動!”泰戈爾的思想發展到了壹個轉折點,他逐漸向羅曼·羅蘭靠攏,羅曼·羅蘭高舉“超越戰爭”的大旗,宣揚兄弟情誼和國際主義。他自己說得很清楚:“我心中這種感覺的最初發展,我已經在《於虹紀》中表達出來了。有壹段時間,我在邀請我走的那條模糊的路上摸索著。在這種情感沖動下,雖然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但這些詩也就應運而生了。這些詩,像許多旗幟壹樣,標記著我要去旅行的路。當時只是壹種情緒,詩裏表達的並不清楚。今天,它已經成為壹種堅定的認識,我憑借這種認識實現了壹個明確的目標。”泰戈爾自己的話向我解釋了選擇《於虹集》中幾首詩的原因,也有助於我們理解和品味這些詩。
總的來說,在第三階段,隨著泰戈爾對政治活動的大力參與,他的詩歌創作從內容到形式都發生了變化,主要表現為慷慨激昂的基調,愛國主義和人道主義的熱情,以及反對殖民主義、軍國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正義感。季羨林先生認為泰戈爾的詩歌既有“輕風月”的壹面,也有“怒目金剛”的壹面。前期和中期前的人多,後期後的人多。詩人去世後,他以前的朋友克裏希納·克裏巴拉尼(Krishna Kribarani)匯編了壹本有130首詩的詩集。編輯的意圖似乎是集中反映泰戈爾的“金剛怒目”和慷慨陳詞。根據四個時期,泰戈爾的詩分為四個系列,即(1) 1-57首詩(1886-1914);(2) 58-87首(1916-1927);(3) 88-112 (1928-1939);(4) 113—130首(1940—1941年)。那個分期顯然和壹般的早中晚分期有很大的區別。具體記錄如上,壹是供研究者參考,二是至少可以推算出哪些詩詞寫於哪些年代。從這本詩集可以看出,這兩個因素,即“清風明月”和“金剛怒目”,在泰戈爾任何時期的詩歌創作中都是存在的,但在某壹時期只有壹個因素占主導地位。《泰戈爾詩選》從克裏希納·克裏巴拉尼等編輯的詩集裏選取了許多政治抒情詩。並重點介紹了《金剛怒目》不同時期的選譯,以補充《園丁集》和《吉大利亞》中的選譯。詩集的系列(2)、(3)、(4)基本上都是泰戈爾後期的詩歌,所以所選譯文更重要的是展現泰戈爾晚年政治抒情詩的特點。對了,泰戈爾的抒情詩有些晦澀,但有些也晦澀難懂,我不敢選也不敢翻譯,盡管人們常說的政治抒情詩基本都翻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