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軼事記錄了中世紀壹個最深情的男人在他心愛的妻子去世後的痛苦。《世說新語》用“惑溺”二字來概括這種行為。表面上似乎是在批判這些名人的沈迷,實際上是在暗暗佩服他們的放蕩,這也反映了作者劉義慶的倫理觀和審美觀。當然,魏晉南北朝見證了很多皇室貴族中的* * *現象,但和我們這裏所說的名士風度是不壹樣的。魏晉名士在山水自然中陶冶性情,解放個性。東晉時,從北到南的士紳、土豪廣泛占據山野,開辟新的野荒地。如南朝劉宋著名山水詩人永嘉,曾為太守,進士南渡後才發展起來。現在著名的浙江溫州楠溪江景區就屬於這個地方。士紳們把江南新開發的土地變成了莊園和領地,作為代代相傳的固有財產。在對自然林場的經營上,他們刻意向田園方向發展,不僅“成就了隱居之美”(宋書& amp;middot謝靈運傳》),以及《為登美做準備》(《南史&;middot《王玉芝傳》)。西晉的石崇、潘嶽,東晉的王羲之、許遜,宋代的謝靈運,都寫過關於自己莊園的詩。唐代陸的《樂府雜詩序》中曾說“山水滿雲,生於江左”,指出了山水文學興盛於東晉的事實。
在長江左岸的時候,文人徜徉在秀麗的江南山水中,自得其樂,樂此不疲。謝安邀王羲之等人在今天的浙東與歌妓遊山玩水,說:“我該歡喜死!”喜歡說清楚的魏晉人喜歡說清楚。以前有句話叫“講清楚是國家不對”。《世說新語》是南朝劉宋臨川王劉義慶編撰的筆記小品,主要記錄東漢末年至魏晉時期的名人軼事。是六朝著名的筆記小品,記錄了當時名士的談資,展現了名士的思想風貌。當代美學家宗白華的《美學行走》中,有壹篇《論《世說新語》與晉人之美》,文末有壹篇《談吐解析》,他在文中評論說:“為後人所詬病的魏晉人的談吐,源於王導稱之為&;lsquo* * *談非理性&;rsquo。嵇康在福琴說:&;lsquo不是最優秀的人,不能與之講道理&;rsquo,& amplsquo解離rsquo妳必須有邏輯思維、理性和良知,以及追求真理的熱情。英年早逝的大思想家王弼就是這樣的人物。”宗白華先生對清潭和王弼評價很高。我認為玄學和清談的動力在於人性和智慧的融合,這是魏晉風度的表現,對我們現代精神生活有重要的借鑒作用。
從現有的《世說新語》研究來看;middot文學”,當時既有輕松幽默的談話,也有許多激烈有趣的辯論。比如下面這段記載,人們耳熟能詳:孫安國去陰談許* * *,逆其本質而苦,賓主難分。左右吃,冷暖人四個。我用力甩了甩尾巴,尾巴掉了下來,全是飯。主人和客人永遠不會忘記吃飯。殷乃對孫說:“不要逞口舌之快,我要穿妳的鼻子!”孫說,“如果妳看不到公牛的鼻子,妳就應該戴上妳的厚臉皮!”這個故事是關於孫綽和許遜的爭論講清楚的。兩人都是說話清楚的專家,爭論到忘了吃飯都難分高低。服務員熱了幾次還是沒吃。最後他們幹脆吵起來了,生氣了,但畢竟是名人,所以吵架的話也成了名句。由此可以感受到名人談吐的辛酸和真實。談話中,談話者在各種原因的刺激下,會想出新的思路,這些思路和後世禪宗的思路差不多,往往是寫作時無法比擬的。世說新語&;middot文獻中有很多這樣的記載。例如:“人有問陰:&;lsquo為什麽到了地方就夢見棺材,到了錢就夢見汙穢?& amprsquo殷悅:&;lsquo官臭腐,必得棺材,夢屍;金錢是骯臟的,所以妳會得到它,然後做骯臟的夢。& amprsquo那時候人們還以為是出名了呢。”這裏說的“童鳴”,其實就是機鋒營造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正常思維下往往是沒有的。
在對話中,思想的突現,感情和利益的連接,開啟了對禪的奇妙理解的先河。當時的文學活動成為文人生命精神的升華。曹植的《洛神賦》、阮籍的《詠懷詩》、嵇康的《遊仙詩》、陶淵明的《桃花源記》都是他們追求自由的審美心理的表現。魏晉南北朝學者認為,只有在審美和藝術活動中,人才能獲得精神上的超越和心理上的慰藉。王羲之和名士在蘭亭寫的詩,都是通過賞景、談* * *,充滿了對人生的感嘆,這與西晉石崇發起的金谷詩社的主旨“感生之永恒,畏衰之永恒”如出壹轍。魏晉文學批評關註人的生命體驗,從生命活動的各個層面分析文學的特點和作用。不僅在觀點上有了根本性的突破,而且在理論方法上提出了將生活活動與文學批評相結合的新思路。曹丕的經典理論&;middot南朝的論文、陸機的《文賦》、劉勰的《文心雕龍》、鐘嶸的《詩品》註重從生動的現實生活中汲取文學批評,而不僅僅是從儒家經典中演繹文學批評,這也是六朝文學批評區別於漢代官方文學批評的壹個重要特征。當然,到了魏晉以後的南朝,也就是宋齊梁陳,宗族的地位就下降了。南朝的開國君主和大臣,大部分都是從寒素起家的,有的本身就是無賴。這些人壹旦突然暴富,就比穩定氏族的人更貪婪。比如梁姜育洪為官時,極盡驕奢淫逸之能事,甚至公開宣稱:“我為郡有四事:&;lsquo水裏的魚和龜累死了,山裏的鹿累死了,田裏的稻累死了,鄉親們累死了。
丈夫就像壹粒輕塵,壹棵柔弱的小草。人生不過是歡樂,何時才是財富?& amprsquo“梁的這個貪官,暴露了六朝末官僚的心態,類似於今天的大貪,與魏晉風度無關。最後說壹些啟發。現代中國有點像魏晉的過渡時期。人們不相信舊的精神價值觀,但是新的東西還沒有被我們接受。這個不值得太擔心,但最擔心的是精神追求的缺失。如果沒有魏晉的追求精神而甘於墮落,後果不堪設想。另外,現代中國處於全球化的環境中,工業化和物質至上的價值觀,加上官本位的體制,使得人們輕視精神的價值,陷入權力和金錢的壓迫。其實魏晉的代表人物陶淵明還是有這種精神的,只是今天已經很少見到了。雖然我們很無奈,但還是可以在精神興趣、人生價值觀、生活方式上調整自己。在向上向善的過程中,我們的生活得到了充實,心理得到了解脫。我們改善了我們的生活方式。王國維說:“建築人心的行動,是和自己的利益捆綁在壹起的,美本身就是壹個東西,它使人忘記了自己的利益,進入了高潔的境界。“(教育的目的)梁啟超在20世紀20年代指出:“愛美的本能是我們所有人都有的。但是感覺器官不常用或者不會用,久而久之就麻木了。當壹個人麻木了,那個人就成了壹個無趣的人;壹個民族麻木了,就成了無趣的民族。藝術的作用就是恢復這種麻木,把枯燥變成有趣。”(《藝術與生活》)這些話對我們這壹代人的生活有多麽大的啟發,我們應該時常思考。(本文作者袁吉喜是中國人民大學中文學院副院長。本文是根據作者在人大大學的國學講座而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