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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情詩

野花掩眼,酒沾淚,耳畔憂聽新朝。大宅報紙被捆成壹筐骨灰,去了著裝規範和種花市場。新詩每天壹千多字,詩中無壹字憂民。別人說我真別扭,我答不出山青。自從老杜德詩功成名就,擔心妳愛國就成了兒戲。言語無聲,所以阮家並不陶醉。壹杯春光濃於目下,我怕洛陽淚下!

紙網中國/5/View-1874330.htm

如果不註明這首詩的作者,很多人可能不會認為是袁宏道寫的吧?

明末公安派領袖袁宏道著有多部詩文集。20世紀60年代,錢伯承先生經過全面考察,撰寫了《袁宏道吉劍角》,現存於世。

在普通人眼裏,袁宏道是壹個高尚安逸的人。他壹生遊歷,飲酒賞花,是個名人。在文學上,人們也更多地關註他“言其性靈,不拘壹格”的創作理論,他“言之有信”的創作態度(,文中括號內詩均為袁作品,下同),他清新俊朗的詩風。但是,這首詩與名人的自由、清新、輕盈無關。可以說,這首詩從思想、情感、語言風格等方面反映了袁宏道真實而又常被忽視的壹面。下面就來欣賞解讀壹下吧。

第壹,詩意的詩

這首詩,元詩,生前收入《瓶花齋集》,作於萬歷二十七年(1599)夏,列為顯靈宮組第二首詩。有“市山林”字樣的“市”字,屬於《商聲四篇》韻部,因為是古詩,所以韻腳也有“商聲八首”、“曲聲四諦”字樣。全詩十四句,情感的流動和表達大致可以分為三層。

壹到四句“野花掩眼,酒沾淚”,開頭來得突然,直寫自己的情緒。有花有酒,似乎符合作者壹貫的向往。本該是幸福的,卻在淚水中沾了酒。這種反常的表現從何而來?原來是因為“新王朝事件”讓人“聽了心酸”;不僅聾子的耳朵不肯聽,連朝廷的官報都扔進紙簍裏,任其灰飛煙滅;朝廷的官服也被典當到了花市。與去年冬天相比,因為他自稱是壹個“平白無故裹著合法衣服的野人”,所以他“懶,不習慣想事情”(《閑?9?9第四,當官的心態,心情和行為現在看起來煩躁多了:從不直接思考到被厭惡。看似疏離,其實那句話接近杜甫的“花瓣如淚流過的地方”。他不願提問,其實是出於對朝鮮的深切關註,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說是失望。這四句是全詩的第壹層,寫在對面,表達了對國家大事的深切憂慮。這首詩呈現給我們的是壹個憂國憂民的官員形象。

就擔心國家大事而言,要表達的情緒似乎已經結束了。但作者又擔心又怨恨,於是又出招,通過這種朋友間的詩酒相會,繼續表達自己作為詩人內心的憤怒。第五句寫我的詩是“每日千余字”,第六句卻故意誇張到“詩中無壹字憂民”。這種數量上的巨大差距和反差,完全違背了杜甫自宋明以來“窮年憂李淵”、“向堯舜進貢”的傳統。為了引出差距的原因,作者錯誤地批判了“別人”,用“指山指綠”來表明自己感興趣的是山川而不是世俗民生但第九句和第十句說出了真相,那就是作者義憤填膺――自從老杜以詩成名後, 擔心妳的愛國成了兒戲”:那些不停擔心妳的愛國的詩,在“文學必秦漢,詩歌必盛唐”(《張友漁》)之風下,不過是壹句空話! 這兩句話直言不諱,頗有魏晉時期嵇康、阮籍的驕傲。其實袁宏道並不反感別人講忠君愛國。魯迅先生曾指出“仲郎是壹個關心世界,推崇‘方巾精神’的人”。在這首詩之前,袁宏道還寫了壹些反映現實憂國憂民的作品,如《寄與行》。並不是沒有憂民二字。他只是討厭復古派詩歌那種自命不凡的“刻板印象”,表達自己的憤怒。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惡之深,所以有其自正”(《張友漁》)這六句是第二層,融合了對國家政事的焦慮和憤慨與對詩意氛圍的蔑視,表達了作為詩人的玩世不恭。與第壹層次相比,對現實的失望與憤怒是壹致的,只是角度不同。從宮廷官員到諷刺詩人,心中的情感和詩的內容都得到了有效的拓展。虛構的筆,也避免了感情的壹瀉,增加了曲折。錢對鐘朗“飛機的前部在側面”的評論也可見於此。

那麽,詩人的“百姓無憂”只是對庸俗的不屑?不,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後四句,而在於內心的無奈和絕望,全詩移步第三層。“言語無聲,不醉阮家?”沒用,沒用;沈默,沈默並無益處;阮氏家族,指的是阮籍,晉書?9?9《阮籍傳》記載阮籍為了避禍自保而嗜酒。作者從這裏借用阮籍是為了自己的處境,作品中的阮籍因為對現實無能為力而“沈醉”。的確,袁宏道的狂飲,壹方面有回避的因素——詩人於1598年春赴京赴任,與哥哥袁宗道提及“字曹雖冷秩,亦慎於風波”(《滿言初會其叔,述近期事,偶有”)。所以,袁本人從京城官場冷眼旁觀,說“側觀隨時變,冠帶場見新”(《偶在翟中》)。另壹方面,他的酗酒有更多麻醉自己的因素——京城當官,見識了萬歷王朝的荒唐。袁宏道明明知道,勸諫自然沒用;但是,沒有辦法逃避對現實危機的清醒認識,以及由此引發的焦慮和抑郁。為了避免不公正帶來的“沈默”,我不得不用“陶醉”來麻醉自己。他的大量飲酒,固然有阮籍那樣避禍的因素,但更多的是為了消除現實面前無力回天的壓抑,是借酒澆愁的壹種無奈的麻醉。至此,全詩的筆法已經從剛剛控訴忠誠愛國者的“兒戲”般的激昂情緒,轉變為對阮籍無奈、跌宕起伏的深情,最後的爆發蓄勢待發——正如阮籍必然有壹條宣泄內心痛苦的窮途,袁宏道憤怒的國事終究無法回避;心中的焦灼、無奈、憤懣在酒裏若無其事無法消解,被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壹杯春意濃於目,淚灑洛陽!”“壹杯春水”,即壹杯酒;“洛陽少年”指西漢賈誼,見於《漢書》?9?9《賈誼傳》同時,賈誼還留下了“賈生哭”的著名典故。但在筆者看來,賈誼雖然遭到了周波等人的詆毀,但最終還是得到了為官之道,賈生淚流滿面,憂國憂民。然而,憂國憂民,面對的卻是“不可得之時”(《顧聖伯太史別緒》,寫於今年四月);時勢難耐,讓人為“壹個迷失方向的英雄是無助的”(徐文長傳,寫於這個春天),甚至不得不效仿阮籍,壹飲而盡,忘卻現實。他自己的“淚”淚,除了焦慮,更多的是更深的無奈和絕望,內心的痛苦遠勝賈生。至此,筆法“憂國”,心中復雜的情緒終於爆發,達到全詩高潮,戛然而止,直擊人心;也與全詩相呼應,揭示了他各種表達的情感本質,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最後四句是第三層。可以說,這壹層的角度不僅是詩人,也是關心時事的官方士大夫,最根本的是壹個痛苦無力的清醒者。

縱觀全詩,在情感上,各種真情交織著對國事的失望,作為朝廷官員的焦慮,作為詩人的憤怒,作為清醒者的無奈和悲傷。文筆方面,運筆古今,跌宕起伏,典故運用。風格上是悲憤的,沈郁的,跌宕起伏的。仙靈宮組的其他三首詩也有“機前側身出”的方法,但在風格上,都是流於表面,第四首甚至是輕率的言論。與他們相比,這首詩痛苦的文字和陰郁的精神顯得突兀、獨特而引人註目,讓人不禁思考:是什麽國家政治和國家大事讓平時詩歌的作者如此粗魯,寫得如此憤怒和痛苦?

第二,詩歌能力

探究引發詩歌創作的能力,有助於更好地理解整首詩。是什麽“朝鮮事務”讓壹向樂呵呵的袁宏道如此擔憂和憤怒?錢的註解中提到了“稅務監督四題”和“旁征博引”。然而在1599的夏天。從東方征服日本的戰役勝利宣告。

這個世界,事情已經解決了。仔細考察袁這壹時期的相關詩作,可以發現這首詩所憂慮的正是錢所註的"稅收監管四題",即明代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弊端--"采稅難"。可以說,袁中郎對這種弊端的擔憂由來已久,而且相當在意,終於在這首詩中取得了進展,因為袁深刻認識到弊端的根源在於皇帝本人。所以情感激烈但表達晦澀(頓悟宮第三首詩批評朝臣理財過於苛刻,內容和風格明顯簡單直白)。

礦業稅困難的歷史相當詳細。萬歷皇帝“懶於政治”,但“勇於斂財”。萬歷二十四年皇帝為了增加自己直接控制的宮廷國庫收入,除了政府稅收外,還以“礦稅提案”的方式,直接派宦官擔任地方礦監、稅監。這些宦官,依仗著皇帝的支持,敲詐勒索,中飽私囊,搶劫地方官,可謂是禍不單行。《明史》81卷和237卷中的記載歷歷在目。在237卷的最後,他直接評論道:“?1?7讓四國出,毒流入海,民不聊生...明室之死就要定了。”毫無疑問,這種直接關系到國計民生的倒行逆施,必然會招致有識之士的“沈默”,但卻是無效的。《明史》卷三○五記載:“愛稅監,自大學士趙、沈下來,朝臣諫之百余次,未曾報其眠。但稅務稽查人員已被糾正、瓦解,還要上上下下,加重了任務。”這真讓人覺得“無話可說”。

現在我們來看袁宏道詩文書信中對礦稅難的反映。

袁宏道曾回憶說“我命吳去於”,“礦稅難交。”(《送榆次令張鑒序》)萬歷二十三年至二年底,任吳令。這期間開始礦稅比較難,所以袁宏道對它的了解還是不夠。萬歷二十六年,袁宏道在父親和兄長的催促下,結束了在東南的漂泊,重新做官。這個時候,礦業稅的難度就顯而易見了。在去北京的路上,他寫了壹首詩《壹只兇猛的老虎走》,痛斥“甲蟲太平搜空山頭。板卒附中官,集群如蜂。巡撫不敢問,各縣被訓斥。槌子掠民,千裏旱沙紅...三條河流和兩個浙江省正在耗盡他們的骨髓。”借用樂府的老話題,壹直泛濫的賦稅讓礦監比喻為吃人的老虎和“甲蟲”,直接說明了他們劫掠的危害。這些詩寫得直截了當,對照《明史》來讀。

入京後,袁宏道雖囑弟“小心風波”,但在皇帝監管礦稅的局面下,他卻橫行無忌,無法抑制心中的怨恨。1599年張考績序中,轉述其叔公的“外國官員近日遭壹百六十次攻擊”的話,攻擊道:“中國官員和駐礦使節,他們所要的,人民可以做到;而它的理論和表演都是官員可以做的。”同年春,袁宏道在《送京兆王為刑部外臣序》中也指出,刑部在押犯中,“中官有羅誌之可能...今人之虎,誰冠之,縣市之捕者,不知所措。”他痛心疾首,百官、九品大臣、宰相、禮部尚書和齊都無法爭取,因為“對手越強,支持者越強”——這個“支持者”其實隱隱約約指向萬歷皇帝本人,萬歷皇帝是為了斂財才被任命為監國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對新晉刑部袁外郎的老同事“趙婧”寄予厚望:不要違背立官立言的初衷,把“嘿”字藏起來(按,“嘿”就是“沈默”的意思)。從這兩篇文章中,我們可以理解作者是多麽重視礦稅難的危害,也可以深刻理解作者為什麽會有“言不盡意”的深情,也可以理解他的“飲泣”超越了阮籍的避災和賈生的憂國。

萬歷二十七年二月,《明史》(卷81)赫然在列,太監陳楓奉命赴湖北荊州作鋪稅。四月,山東臨清發生驅逐稅監的叛亂,三十多人死亡。衛戍王楊在京城被誣抓,抄送朝野。以此為鑒,袁宏道在給任景官好友沈朝煥的回信中,表達了深深的憂慮:“精疲力盡的居民和孤獨的店鋪”的故鄉荊州,正是“荊人復蘇,中官長翅膀的老虎來了”之時。窮奇的肚子,何苦呢?垂死的病,加上毒藥,京族人怎麽可能有命!”他進壹步指出:“楚人生性兇猛,喜歡亂,現在卻興奮起來了。這個世界是個大煩惱。於是,我嘆了口氣:“如果時事都這樣,什麽才夠呢?”“河水雖是淚,只怕還不夠賈生哭。”(回復沈伯的信)在這封信中,袁宏道結合時事和民風,預見到國家民生將有大亂和憂患,堪比“洛陽少年”賈生。從這封信的預言性語言來看,它正好在這首詩的寫作時間前後。果然,陳峰到了湖北,導致荊州、沙市、黃州的商人被驅逐,反而誣指地方官抗稅。8月,“為支持宦官在礦稅上的橫沖直撞,宗申不惜停止巡捕,貶官兩職,拘官壹名,歷練壹名”,最終導致了同年12月的武昌、漢陽暴動。

因此,結合這首詩創作的歷史事件和袁宏道的詩歌,可以得出壹個結論:觸發這首詩創作的“新朝事件”是明末與民生直接相關的重大弊端——礦稅難。這種弊端讓作者無法忘記這個世界。昔日悠然自在的山水詩,引發了作者內心的情感,焦慮憤怒的情緒勝於古人,這也使詩富有情感,別具壹格,可圈可點。了解了這壹點,就能更好地理解和欣賞全詩深刻的情感內涵、曲折的筆法和沈郁跌宕的風格。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更全面地把握袁宏道的思想品格、詩歌內涵和藝術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