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五帝時期是壹個充滿諸多重大紛爭的歷史階段。從歷史和文化人類學的角度來看,這個階段大致相當於中國早期國家建立之前的部落聯盟階段,或者軍事民主時期,或者人類歷史上英雄時代的原始社會晚期。從考古學的角度來看,這壹時期大致相當於中國文明之初的新石器時代晚期,甚至延伸到了銅器時代。然而,在壹個漫長的歷史時期,中國古代的歷史學家普遍缺乏對這壹階段歷史的科學認識。長期以來,封建時代的史學家往往盲目相信傳說中的五帝史,將其作為壹部信仰史。比如,在中華民族大壹統的歷史背景下,東周秦漢時期的學者建立了統壹的黃帝譜系,相當於中國古代歷史上的夏、商、周、秦、楚。漢代史家用商周乃至秦漢以後的制度來解釋五帝時期的各種社會歷史現象。如司馬遷在《五帝史記》中說:“諸侯尊軒轅為天子,代神農為黃帝。”班固在《漢書·地理誌》開篇也說:“昔在黃帝,造舟車不能濟天下,造萬裏,野分州,得百裏之國。”在我們今天看來,不難發現,上述討論顯然是不靠譜的,甚至有很多荒謬之處。長期以來,在這種錯誤歷史觀的支配下,五帝時期的傳奇歷史變得越來越混亂,真假難辨,對五帝時期社會史的研究自然也就無足輕重。
20世紀以來,疑古思想和“走出疑古時期”理論對中國古代史研究產生了深遠影響,對推動和深化五帝傳奇史研究起到了積極作用。如我國著名考古學家許曾認為,古代“口口相傳”的史料大多有其歷史內核和歷史淵源。它是未經後人加工整理的零散材料,應該比經過加工整理的“正史”或“正史”中的史料更簡單...《尚書》、《五帝史記》等古籍中可能存在不可靠的傳說材料,因為古人整理的方法不夠準確,不是故意作偽或造謠。徐先生的這壹認識,有助於糾正疑神疑鬼之學者不應疑神疑鬼的偏頗,並“開創了中國古史傳說時代研究的新體系。”2005年10月23-25日,165438+河南省博物館聯合中國社會科學院古文明研究中心、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鄭州舉辦“探索文明起源——考古與歷史的融合”學術研討會。參加研討會的專家學者普遍認為,五帝時代值得關註,至少包括很多歷史片。對古代歷史文獻的記載要進行甄別和整理,正確的態度是不要輕信,不要輕易全盤否定。我們要科學理性地看待五帝自身與五帝的關系。有學者指出,雖然五帝時代的記載被後世學者追溯,但其中很多都非常有價值,可以從不同角度反映當時的社會狀況。總之,隨著歷史學、考古學、文化人類學等學科的蓬勃發展和中華文明溯源工程的啟動,如何看待傳說中的五帝時期的歷史問題,引起了學術界的極大關註,逐漸成為當前歷史和考古研究的新熱點。
古代文獻中有不同版本的五帝傳說,司馬遷的《五帝史記》就是其中之壹。這裏需要強調的是,《五帝年譜》是司馬遷經過大量的實地考察,收集了大量的傳說資料,並參考了《尚書》、《春秋》、《國語》等先秦文獻記載寫成的。同時,太史公也對這段漫長的上古傳說時期的歷史發表了個人看法:“學者稱之為五帝,還是夠了。但是,由於《尚書》是單獨出版的;但百家爭鳴講黃帝,散文不羈,很難說推薦沈戩先生。”毫無疑問,司馬遷本人並沒有把《五帝年譜》當作壹部可靠的歷史。他用文獻不足的方式對這個傳奇時代的歷史進行了補綴,目的是為後人提供壹些線索,甚至是矛盾的線索,供後人進壹步實事求是地進行科學分析。著名歷史學家徐中書、唐家鴻曾指出,《黃帝內經》與《山海經》、《史記》有同有異,認為根本原因之壹是壹個目標在不同時期的層層堆積。毫無疑問,這壹觀點頗有見地,結論精辟。正是因為炎帝、黃帝、、顓頊、、堯、舜、禹這些“賢明帝王”的世系並不確鑿,在位年數也絕非清晰,難以明確他們之間的宗族親緣關系。他們不假思索,就盲目相信舊傳奇時代的歷史,包括五帝史記,會包括傳說中的“賢明帝王”。
但是,從另壹個角度來看,五帝時代的傳說文獻雖然經過了後人的整理和整理,但其中必然包含著壹些重要的歷史信息和大量的歷史線索可循。如果能堅持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對這些紛繁復雜的傳奇時代的資料進行全面系統的整理和科學的考證,就壹定能發現許多具有科學價值的珍貴史料。例如,《五帝傳》中就有很多關於杜毅起源的史料。“黃帝居軒轅之丘”,“城在涿鹿之地”,“同居壹年,成城二年,成成都三年”。如果結合以上記錄,很容易得到以下有價值的信息。史前的原始居民為了躲避洪水災害,選擇地勢略高的丘陵地帶建造聚落。後來隨著生產力的提高,先民防治水患和利用水資源的能力逐漸增強。山腳下的葉萍和澤河畔成了宜居之地。聚落形成後,逐漸發展壯大,形成了杜毅。因此,有學者指出,《五帝年譜》不僅是研究三代以前古史的唯壹系統史料,也是探索古代地理的不可多得的重要文獻。如果全面否定傳說中的五帝時期的文獻,文獻就不能與考古學、文學、比較宗教學、民俗學、文化人類學等相關學科的材料有機結合,史前的漫長歷史就永遠成為壹團迷霧。所以,對待傳說中的五帝時期的歷史,不能不加分析就盲目相信,同時也不能無視其中蘊含的豐富史料,武斷地全盤否定。歷史學家的責任應該是對前人的研究成果進行科學的批判,從而進壹步深化對這壹段撲朔迷離的歷史的研究。
第二,古蜀和黃帝族與夏不是壹個起源。
在《五帝史記》、《六國編年史》等古代文獻中,多有黃帝娶西陵家之女為雷祖、昌邑退水、昌邑娶蜀山家之女、裕興生於西強等記載。如果將上述傳說材料視為可靠的“可靠歷史”,似乎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古蜀民族的祖先與傳說中的黃帝來自同壹個宗族,中原與古蜀地區最遲在傳說中的黃帝時代就開始接觸。此後,兩地直接或間接的文化交流壹直沒有中斷過。早在20世紀50年代,蒙先生就認為蜀是黃帝的後裔,這絕非無稽之談。隨著四川考古工作的全面深入開展和巴蜀文化研究的逐步深入,孟先生的觀點引起了中外學術界特別是四川學術界的廣泛關註。特別是近年來,大量新的考古材料不斷問世,許多學者充分利用當代考古學的新成果,對巴蜀文化進行了不懈的探索,取得了壹系列令人矚目的新成果。如著名歷史學家李雪芹先生對傳說中的黃帝子孫進行考證,聯系三星堆出土的玉璋、陶器等物質文化因素。他認為蜀國君主與中原的聯系更多,蜀國和夏國都源於顓頊傳說並非偶然。此後,在中華炎黃文化研究興起和地域文化研究熱潮流行的特定歷史背景下,古蜀黃帝文化與夏文化的關系問題被重新提出。比如有學者結合文獻和考古資料,重新論證了古史中記載的黃帝與古蜀的關系。另壹位學者通過對寶墩文化古城與左國、玉龍與蜀蟲、玉龍與的分析,認為蜀與在古城、文字、龍崇拜等方面有著相同的文化淵源。總之,“夏、蜀是黃帝、顓頊的後代,文化同源,流向不同”是目前學術界比較流行的觀點。甚至有人說:“古蜀與黃帝、顓頊、大禹、夏文化的關系,似乎因近年岷江上遊營盤山遺址的發掘而有了進壹步證實的機會。”
然而,早在孟先生著作發表之前,學術界對古蜀與黃帝、顓頊、大禹、夏文化的關系就有截然相反的看法。比如,早在20世紀40年代,顧頡剛先生就在三皇五帝、於霞殷商、春秋時期的14篇文獻中,列舉了巴蜀與中原的關系,並逐壹進行了反駁,從辨偽入手,逐壹否定,得出了“古蜀王國的文化是獨立發展起來的,它與中原文化的融合是戰國以來的事情”的結論。顧先生的觀點在當時學術界影響很大。有學者稱,顧的著作是“建國前巴蜀文化歷史研究領域最有見地、研究最充分的著作”。此後,徐中書先生也說:“從地理和民族分布來看,古四川與中原的聯系是肯定存在的。至於《五帝實錄》,說是黃帝之子長期利害,退居若水,嫁入蜀山壹家。後來《華陽國誌》、《十三州誌》認為這是蜀的第壹代。嚴格來說,這些傳說在西漢出現後,並沒有其他的歷史遺跡可以依據,其可信的條件並不具備。顯然,古先生和徐先生對五帝時期中原與古蜀地區的關系持懷疑和批判的態度,這種態度在《史記》等古代文獻中流傳已久。這也說明,由於學者們的出發點、思維角度、思維方法的諸多差異,到目前為止,學術界對古文獻記載的五帝時期中原與古蜀地區的關系還沒有壹個* * *的認識,而且由於缺乏新的直接證據,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肯定還會持續相當壹段時間。
從歷史學或民族學的角度看,《五帝誌》、《六國誌》等古代文獻中關於黃帝“娶西陵家之女為嫘祖”、“娶蜀山家之女於昌邑”、“興於西強”的記載,應該是先秦時期中原或古蜀地區先民代代相傳的古語。在“書與書之間有差距”的情況下,這些連司馬遷自己都認為不可靠的傳說資料,是司馬遷寫史記時唯壹可以依賴的重要史料。顯然,在我們今天看來,這些疑點重重的晚期傳奇材料並不完全可靠,司馬遷的家譜就像後世帝王的家譜壹樣,幾乎經不起嚴格推敲。沒有這壹基本認識,就很難對古蜀與傳說中的黃帝、夏的族源關系做出準確的判斷。
需要強調的是,二十世紀以來,隨著考古學的建立和蓬勃發展,重大考古發現層出不窮,為古史研究提供了日益豐富的實物資料。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有學者呼籲“解決古史問題的唯壹途徑”是“考古”,並提出“要努力向發掘方向前進”。雙重證據法的確立和運用,極大地促進了古代歷史研究方法的更新和以現代科學研究方法和歷史唯物主義為基礎的先秦史學的形成。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學者清醒地認識到,“構建真正的古代史的唯壹途徑就是道路”。在我們今天看來,要準確地認識和科學地理解古蜀與傳說中的黃帝族、夏族的關系,不僅要科學地分析現有的有價值的口頭材料,而且要充分結合考古材料這壹第壹手材料來研究這壹問題,以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為指導,去偽存真,還原其本來的歷史面貌。
由於山脈的阻隔,四川盆地自古以來就是壹個相對獨立的地理單元。“蜀道難通,難於上青天”,使四川成為中國古代相對獨立的經濟文化區域。蘇先生說:“成都及其周邊各縣,從5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晚期到3000年前,都有自己的古蜀文化植物群。”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為了探索四川新石器時代文化,考古工作者在四川省進行了多次大規模發掘,並對壹些遺址進行了試掘和大規模發掘。廣漢三星堆壹期遺址的年代與中原龍山文化大致相同。這壹時期出土的陶器以平底為主,流行的器物飾以唇紋,並制成花邊或波浪狀的文化遺存。“三星堆壹期遺存反映的文化特征是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的地方文化,與同時期四川周林地區的其他考古文化有明顯區別。”近年來,成都平原新津縣寶墩等城址的年代與三星堆壹期基本相同,遺址中發現了大量石器和陶器。器皿中大量的灰陶,從考古上反映出與中原龍山文化不同的特點,是蜀文化所獨有的。三星堆2-4遺存相當於中原的夏商周。“三星堆遺址的文化內涵不斷變化、發展、演變,揭示了蜀文化的發展脈絡,清楚地表明它是壹種不同於中原文化的文化”。三星堆遺址生產的青銅器,除了具有中原殷商文化風格和長江中遊青銅文化風格的青銅容器外,還具有濃郁的地方特色。比如三星堆青銅器的特點就是大量的人物、動物、蟲蛇、植物造型。象征祖先的青銅人像、青銅面具、神龕和神樹在中原地區是找不到的。此外,三星堆文化中的青銅器以尊、羌為主,而中原地區盛行的羌、爵、羌、鼎、簋等未見。有學者指出,“以祖先崇拜和動植物等自然神崇拜為主體的宗教觀念,是早期蜀人最重要的精神世界”。另有學者指出,“三星堆祭祀文物數量之多、制作之精美、內涵之豐富,說明三星堆古蜀人對祭祀的重視程度之高、場面之宏大、規格之高、地位之重要、影響之強烈,在古代民族中實屬罕見,構成了巴蜀文化註重造型藝術、吸收多元文化、強化精神觀念的重要特征”。後來成都十二橋遺址和金沙遺址的文化特征表明,三星堆文化的壹些傳統並沒有中斷,而是壹直延續到西周。綜上所述,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夏商周以後,中原和古蜀地區的考古文化基本上是在不同的文化區域內獨立發展的。兩地不同的文化特色,證明了顧頡剛先生早年提出的“巴蜀文化獨立發展論”和蘇先生提出的“自成體系論”是毋庸置疑的。由於中原和古蜀地區新石器時代晚期至夏商周時期的考古文化各有淵源和文化特征,在不同地理區域獨立發展,因此古代文獻中關於古蜀與黃帝、顓頊、大禹、夏的族源關系自然難以成為壹個值得爭論的學術命題,因為“不具備可信的條件”。
第三,文明進程中中原與古蜀地區的文化碰撞與交流。
根據前面的分析,僅憑《史記》等古代文獻的記載,就斷定古蜀與傳說中的黃帝族、夏族屬於同壹氏族,顯然證據相對薄弱。事實上,古蜀與中原的間接文化交流並沒有因為地形的阻隔而中斷。《史記·貨殖列傳》提到巴蜀四封鎖,說“棧道千裏,萬道不通”。有學者認為商文化主要通過長江進入四川,也有學者認為古時候潛、遊、賞、傾、遊、河是陸上途徑,在夏商時期發揮了重要作用。先秦時期,中原人民很早就通過水陸與古蜀地區各民族有了直接或間接的接觸和交流。如果把口口相傳的古語看作是中原和古蜀地區文明化過程中兩種不同地域文化碰撞交流的間接反映,則更符合歷史現實。而且近年來夏商周時期的大量田野考古資料也不斷為上述說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1.從考古看夏文化對古蜀地區的輻射。
夏朝是中國青銅文明的開端,中原青銅文明壹經產生,便對古蜀地區產生了強烈的影響,對古蜀地區的文明進程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在三星堆遺址中,出土了大量二裏頭夏文化的典型陶器,以及類似二裏頭風格的青銅飾品和玉璋。三星堆文化壹、二期出土的陶器是最典型的二裏頭文化因素。特別是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陶罐CbT6①∶41,與二裏頭文化二期的壹件陶器非常相似。兩人都是又高又瘦,圓形的頂蓋,半圓形的嘴,壹條腰,三只纖細的腳。腰下襠處有壹堆堆的貼紙和裝飾物,又大又寬的盆上裝飾著雕刻的圖案。就連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鷹喙形鈕蓋,其形制也與上文提到的二裏頭文化陶蓋相同。此外,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高柄豆(如AaT4①∶39)也與二裏頭文化的陶豆十分相似,柄上有大淺盤、刻孔、凸棱,壹致。三星堆遺址蝙蝠腳1②∶36上的雕刻符號,也不止壹次出現在二裏頭文化陶器上。此外,三星堆二期文化的雲雷紋壺腹部近球形,上有高領,下有圈足,形似二裏頭文化的穿耳壺。三星堆出土的陶器和二裏頭文化的沒什麽區別。三星堆遺址出土的許多玉器與二裏頭文化非常相似。如三星堆“玉品”K2③∶322附5,玉閣K1:142附1和二裏頭“玉圭”III∶Y1∶3,Iim2 ∶ 5,玉閣IVK3 ∶ 16544。1988年在三星堆遺址的壹個器物坑中發現了兩個青銅匾額,整體略呈梯形,呈瓦狀有壹個扁平的微拱,周圍有四個齒孔。壹個布滿“S”形孔洞,另壹個在裝置表面刻有變形的大樹枝包裹的浮雕圖案,樹枝間的縫隙中嵌有綠松石碎片。這種器物目前只在二裏頭遺址和三星堆遺址發現,“兩者顯然出自同壹源頭。”有學者稱,二裏頭文化因素傳入成都的時間大致相當於二裏頭文化二期和三期,或在公元前1700年前後的幾十年內,“三星堆二期文化很可能是夏末商初遷入成都的夏遺民與當地土著結合創造的新文物”。這種解釋似乎更符合歷史現實。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古蜀地區各民族吸收和融合了中原夏文明的元素,創造了獨特的地方文明。
2.殷商西周時期加強中原與古蜀地區的聯系。
如果說夏朝中原的青銅文明主要是單向輸出到古蜀地區,那麽殷、商、西周的文化交流則呈現雙向互動。商周文明是中原地區高度發達的青銅文明。從三星堆文明中商文化因素的波動可知,商文化對古蜀地區文明的發展也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三星堆遺址出土的戈、張、琮、璧、環、元等玉器兵器和禮器中,大多帶有明顯的商業文化因素;二裏崗上層至殷墟壹期(約公元前15 ~ 14世紀)出土的青銅禮器中,尊、蔔、盤、蓋等容器形制都是這壹時期商代文化中常見的,容器紋飾也是商代文化的紋飾風格...殷墟女墓出土的I型玉玉哥和II型玉哥。這種玉哥是三星堆文化的特色器物。毫無疑問,在殷墟木壕墓中見到的這件器物“很可能是三星堆文化的成果”。這說明商代中原與古蜀地區的雙向文化交流相當頻繁。
商周時期,古蜀地區之間的聯系進壹步加強。《尚書·牧誓》曾記載蜀參加了吳王之戰。過去,大多數學者對這壹歷史事件表示懷疑,考古材料為這壹說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1959、1980年在彭縣朱窪街發現兩處窖藏,出土相當於西周早期的青銅器壹批,其中青銅器9件,銅器2件,矛、鈸等青銅器1件。這些青銅器中,禮器高大,蓋、耳、肩飾有立體動物形象。裝飾紋樣以獸臉紋、螺形夔文、跪牛紋、渦紋為主,特色鮮明。何尊更接近中原同類器物。考古學家認為,這些文物很可能是中原地區的產物。徐中書先生曾對1959兩件青銅器銘文進行考證,認為此器是參與伐周的蜀人所獲戰利品,並稱“這是蜀人參與伐周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
就目前掌握的材料來看,古蜀地區的文明起源可以追溯到4500年前的寶墩文化,甚至更早的營盤山文化。毫無疑問,古蜀地區曾經是長江上遊的文明中心。三星堆文明和金沙遺址文明是古蜀各族人民共同創造的古文明,是中國古代文明中獨立起源、獨立發展、獨具特色、色彩鮮明的壹朵奇葩,代表了古蜀文化的第壹個輝煌高峰。中原與古蜀地區的文化交流對古蜀地區的文明進程產生了重要影響。有學者說,通過長江流域文明起源和形成的過程可以看出,從文明因素的孕育、起源和發展來看,長江上中下遊都是單獨進行的,沒有壹個地區是交流造成的。但在文明形成過程中,黃河流域的夏商文化都有參與,正式進入文明階段的時間,也是商文化最強大,有能力對外擴張的時候。長江中遊是直接融入商業文明的有機組成部分。雖然下遊和上遊有各自的原始基礎,但商業文化的影響,特別是青銅器和玉器的生產和使用,對長江下遊和上遊古代國家的形成發揮了重要作用。用“眾星雲集”來形容中華文明的起源是正確的。但是,夏商文明在中國古代大壹統文明的形成過程中發揮了主導和核心作用,這壹點也應予以充分肯定。中原與古蜀地區文明進程中文化交流的史實為上述結論提供了有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