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就詩歌創作的風格而言,中西愛情詩的差異是顯而易見的。中國的詩含蓄內斂,唱三遍,繞圈嘆息;西方詩歌直截了當,熱情真摯。這與詩歌的創作心理和審美趣味有關。中國古代社會保守傳統,強調含蓄的美和寓意,所以像微風細雨壹樣溫柔細膩。西方對愛情有壹種理想化、神聖化的表達意向,希望展現愛情的價值和力量,所以像大海壹樣洶湧澎湃。同樣,他表達了對愛人的向往。中國在他的詩中感嘆,“青青,悠悠我心。”(《詩經·鄭風·姬子》)西詩中唱道“親愛的瑪麗,來到我身邊,妳在遠方時我失去了健康。”(雪萊《獻給瑪麗》)同時,西方詩歌形式的相對自由也影響了其熱情奔放的風格。
其次,受儒家功利主義的影響,中國的文學創作具有強烈的現實主義色彩。《詩經》的現實主義創作傳統,使中國的愛情詩停留在現實主義層面,表現男女之間的恩怨情仇,夫妻之間的離合,愛就是愛。《離騷》浪漫主義的詩風使愛情詩具有了隱喻和諷刺政治的功能,但實際上諷刺政治功能的出現也受制於現實主義創作的傳統。所以,中國古代的愛情詩是現實的,世俗的,表現的是人與人之間平凡的愛情。受宗教哲學精神的影響,西方詩歌創作認為人最終不死,愛情也不死。所以他們的愛情詩往往能超越愛情本身,表現出對宇宙人生的深刻思考,是神聖的,不朽的。中國的愛情詩很少離開人們去研究思想的本質和宇宙的本源,反而更加自然。
朱光潛在《詩論》中把哲學和宗教比作孕育詩歌的土壤。他評價說:“中國的詩居然出現在貧瘠的土壤裏,這是壹種驚喜,但與西方的詩相比,還是美中不足。我熱愛中國的詩歌,感覺那種含蓄的韻味和優雅的風格往往是西方詩歌所無法企及的,但說到深刻和偉大,我又無法為他的缺點辯護...中國的詩歌達到了壹種美而不偉大的境界,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我看來,從傳統詩歌的主流來看,中國的詩歌確實缺乏對宇宙的追問感,但古代作家和詩人所揭示的哲學思想,無疑不僅是美好的,也有其深度和縱深。只是它的表現形式不同而已。中國的詩歌善於直接描繪自然意象來表達人生哲理。要理解它的深層含義,需要讀者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樣在理與詩之間就有了壹層,中國詩歌的朦朧美就由此而來。但這種表達方式容易讓讀者誤解詩的本意,也容易讓創作者走上求默默無聞的道路。在我看來,中國詩歌的偉大在於它的情感,而西方詩歌的偉大在於它的深遠。
第三,中國古代女性社會地位低,強調無才便是德,女性受教育的機會少。夫妻的結合往往是靠父母媒妁之言,古人很難從愛情中得到誌同道合的樂趣交流。再加上“男兒誌在四方”,追求名利、參與國家政治往往成為他們更大的追求,特別是中後期,宋明理學“存義滅親”這種天然的情感更加克制,所以純中國古代愛情詩的比例其實很小。壹個詩人最有力的詩歌通常是政治詩、諷刺詩或隱逸詩。西方女性地位更高,教育更完善。此外,西方人的個人主義使他們熱衷於描述愛情,愛情是自由的,充滿命運的。他們很少寫友誼。在西方,愛情甚至是詩人生活的主題。
第四,西方詩歌大多描寫婚前“渴望”的表達,是壹種情話。大多是:“甜蜜的回憶讓每壹份歡樂都黯然失色,妳給我的歡樂帶來了悲傷。”①“妳值得思念,但思念這個詞無法表達我的暖心。可以說,思念就像燃燒著我,永遠在我心中激蕩。”2這麽直白的表達。而中國的詩多描寫婚後的“怨恨”。如“十年生死兩茫茫,無所思,難忘,無處談蒼涼”(3)、“離別後蒼涼應如是,明月中最難清怨”(4)、“永不恨,恨極於天涯”(5)...描寫相思之苦、生死分離之痛的細膩筆法,往往帶有悲劇色彩,以此為基礎的詩歌與其節奏相匹配。同時也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婚姻制度的缺陷和女性生活的悲哀。
以愛情詩為例,我們可以看到,不同的地理形態、文化傳統、社會環境和人際關系影響了作家的創作心理和創作手段,最終影響了不同風格作品的形成。近代中國劇烈的社會變革和西方創作方法的傳入,推動了中國現代詩歌的發展。中國的詩歌有著更加自由多變的表現形式,承載著更深更廣的內容,但這也導致了詩歌創作的隨意性。許多現代詩人不再註重詩歌的節奏和韻律,而是盲目追求全面的、自由化的詩歌創作。在這方面,我覺得中國古代傳統詩詞可以給現代創作者很大的啟示。因為詩歌從壹開始就有節奏,中國傳統詩歌繼承了這種自然節奏,符合詩歌的發展規律。就文學創作而言,我們強調的是解放思想,而不是詩歌的內在形式。只有把中西詩歌的長處結合起來,才能真正跳壹曲帶著鐐銬的優美有力的舞蹈。
註:①選自濟慈的《施舍》。
?②出自《失蹤》,作者馬克思。
?③選自蘇軾《江城子》。
?(4)出自《幼美》,作者納蘭性德。
?⑤選自文的《望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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