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有壹種模模糊糊的感覺。
車,依然不停地在越來越窄的路上穿梭,那麽匆忙,是急著回家,去祭奠妳高貴的靈魂?因為妳的生命死於公元前278年,但兩千多年來,人們仍能聽到妳年復壹年的焦急呼喚和沈重嘆息。
我聽到大渡河悲傷的濤聲,回蕩在群山之間。風,仿佛在遠處咆哮,夾雜著汨羅江上的壹滴浪花,滴落在我的臉頰上。
今晚,我最好的祭奠方式就是站在鐵索橋上想妳。
當喧囂和煩躁慢慢平息,我知道我在夜裏想妳。
夜色中,壹束探照燈光照進了山裏,我看到了壹個模糊的樹影,靜靜地站著。曾經蜿蜒曲折的河邊小路變成了寬闊平坦的大道。我知道它非常適合人們飯後放松和散步。
這時,悠閑的人們早已散去。夜色中,偶爾有幾個夜行的人,腳步匆匆。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壹個人慢慢地走著。
他的胡子又長又白,壹直垂到他胸前的膝蓋。
他的帽子那麽高,冠雲,在風中,壹點也不搖擺。
他戴著壹個花環,那是壹朵白色的蓮花,散發著彌漫整個小鎮的香味,掩蓋了燒烤的煙味。
腰間掛著壹把長劍,在夜色中散發著寒光,所有的鬼魂都不敢靠近他。
所以,他好孤獨。壹直走,穿過滾滾汨羅江,穿過陶濤黃河,穿過漫長的歲月,今天,來到了同樣滾滾的陶濤大渡河。
我聽到了他的叫聲,索橋上除了我沒有人。
不知道此刻小鎮上的行人有沒有聽到。
但是,我知道,那些圍坐在桌子邊,喝得又醉又熱的人是聽不見的,因為他的聲音太老了。
我也知道在歌廳歇斯底裏的人聽不到妳說話,因為音箱功放的聲音太吵了。
他的吶喊在歷史的天空中飄了太久,在歲月的長河中遊了太久,以至於顯得有些模糊。
只有和他壹樣擔心的人才能聽到。
只有像他這樣有血有膽的人才聽得見。
“長吸壹口氣,淚水難掩。”像壹聲驚雷,在我的靈魂裏炸開。
在鐵鏈的晃動中,他從我身邊經過,我想攔住他,帶我壹起走。
但是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是的,他聽不到妳。
他的眼睛早已幹涸,周圍看不到壹絲光亮,他的世界壹片寂靜和黑暗。
他的耳朵聾了很久了。他聽不到周圍的任何噪音。他需要的是平靜和安寧。
他只需要像壹縷風壹樣向前走,像壹縷煙,像壹點光。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將回到他壹直尋找的地方——楚國。
明天我醒來時,他的靈魂壹定已經安息了——在汨羅江裏。
今夜,五月五日前夕,端午節前想妳。
在電纜橋上。